县衙里安插了不少司修离的眼线,可是现在蔡县令有所觉察,故意把这帮人都隔离了。
真是让人牙痒痒,为什么一个县令敢胆子这么大。
司修离看着清灰:“你是存心让人觉得,本王和你除了会杀人,真的再也不会别的了?”
显得堂堂修王,似乎极为没用。无恨那一句“激将”,还真的像刺一样刺进了司修离心里面。
清灰心下一凛,他只觉得,最近司修离是真的越来越喜怒无常,以前的修王殿下虽然高冷,但并不会情绪如此的反复多变。
清灰只感到现在在司修离面前说话,都下意识小心翼翼。
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谢茵茵,因为那个无恨。还有这小破县城每一个人都那么的讨厌。
李捕头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然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他的命就是修王殿下嘴里的一个符号,说死就会死。
李捕头后来曾旁敲侧击,问了问之前和他一起搜查李大庆房间的那个衙役,见对方似乎没有印象,也想不起曾搜到过荷包,李捕头便不再吱声。
现在这件事,他是真不希望再节外生枝。
谢家,丫鬟敲谢茵茵的门,“小姐,老夫人说,做了您最爱吃的糖醋鸡,让您过去吃呢!”
听到糖醋鸡,谢茵茵蠢蠢欲动,咽了口水,却冷着脸说道:“告诉祖母,我不过去吃了。让、让她给我端来……”
端来?丫鬟眨了眨眼睛,故意说道:“可是老夫人说,糖醋鸡刚出锅上桌才好吃,端来就凉了。”
谢茵茵忍着口水:“那、那我也、也不去。”
丫鬟奇了怪了,吃货小姐连糖醋鸡都诱惑不了她?“小姐……”
“我累了,出去。”
丫鬟灰溜溜地走了,来到老夫人院子,如实地向老夫人回报。
老夫人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无恨,无恨神色坦然,已经拿起了筷子:“既然茵茵不来,老夫人,我们就自己吃吧。”
老夫人心情颇为复杂,这不省心的孙女,给台阶都不知道下,真不知道这性子怎么就偏偏学她爹。
这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还有中间那诱人的糖醋鸡,老夫人心里连连叹气。
无恨看似平常地和老夫人吃完了饭,但只有那道糖醋鸡,老夫人和他都默契地没有伸筷子。
饭后,无恨自己回了小院,路过看见那个熟悉的小丫鬟,他顿了顿,然后冲着丫鬟招招手。
“把这个送给你家小姐。”
丫鬟讶异地盯着无恨手里的药丸。
谢茵茵闷在屋里,饿的前胸贴后背,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一个人拿着针线在那里期期艾艾的绣荷包。
直到一阵香气飘来,谢茵茵的肚子里发出了狠狠一阵尖叫。
刘叔端着糖醋鸡,伸头进来:“小姐,老夫人吩咐给您送饭过来。”
谢茵茵直接扔了针线活,嘴都笑歪了:“端进来,端进来。”
傲娇别扭谢小姐,老夫人本想故意饿着她,可奈何狠不下心。谢茵茵也料准了这点,喜滋滋接过了自己的糖醋鸡。
吃饱喝足之后,谢茵茵抹了一把油乎乎的嘴,小丫鬟递上来一杯茶,何等贴心。
可随之而来的,是一粒药丸,递到谢茵茵嘴巴。
谢茵茵下意识张开大嘴巴,等反应过来,猛地紧紧闭上,戒备地看着丫鬟:“你、你干什么?!”
好大胆子,敢给她家小姐喂药吃了?
丫鬟红着脸,见计划败露:“这、这个是……能帮小姐静气凝神,让小姐晚上不再做噩梦。”
谢茵茵现在不许提“无恨”的名字,丫鬟憋得难受啊。
谢茵茵这几晚上都梦到李夫人满脸是血来索命,虽然她自我安慰“心中有正气”,可有屁用,也改变不了夜夜恶寒惊醒的事实。
谢茵茵瞬间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药是谁送的。
谢茵茵觉得被窥破了心事一样恼羞成怒,瞪着丫鬟:“你、谁允许你乱说出去了……”
丫鬟却委屈:“可是奴婢真的什么也没说啊。”她连站在无恨身边都会紧张,又怎么可能会多嘴说话。
谢茵茵根本不相信,无恨怎么知道她做噩梦、睡不着,他开了天眼不成。
她这两天连院子的门都没迈出去。
她却不知道,真正了解她、像无恨这样看透懂得她的人,根本不需要向丫鬟打听什么。
谢茵茵平时表现出来再凶,也从来没有看见过人死在面前,她也只有十五岁。
“刚才奴婢在路上碰见无恨公子,他叫住奴婢说、说让我给小姐送这药吃……”丫鬟再次委屈解释。
谢茵茵的两只眼睛,那么大的黑眼圈,简直就是人形熊猫。丫鬟真是看不下去了。
真是没有比自家小姐再自欺欺人的人了。
谢茵茵盯着丫鬟手里的药,单单是看着,就脸红耳赤,耳边又听着丫鬟“无恨,无恨”的,顿觉受不住。
“不吃,拿走。”
丫鬟拗不过她,只好委屈地收起药,转身要走的时候,又问了一句:“小姐真不吃吗?”
谢茵茵底气很壮:“不吃!”
丫鬟“哦”了一声,继续走向门外:“反正无恨公子说了,您要是不吃的话,他明儿亲自来喂您……”
呵呵,这世上包括自家狡猾的小姐在内,都没人斗得过无恨公子。
谢茵茵直接冲上来:“把药给我!”
丫鬟佯装不解地转过身,只见手里的药一瞬间被谢茵茵夺去。
谢茵茵把药捏在手心,一边怒视丫鬟。这还是不是她谢茵茵的地盘了,居然连丫鬟都开始胳膊肘向外拐、帮着无恨来威胁她?
丫鬟无视自家小姐“纸老虎”一样的凶煞目光,慢腾腾补了一句说道:“无恨公子要确保小姐把药吃进去,让奴婢看着呢。”
谢茵茵:“……”
丫鬟无辜地盯着谢茵茵看,对付非常之人(谢茵茵),就用非常手段。无恨公子说这句话的时候,可真是让人崇拜。
谢茵茵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要被迫屈服于如此的淫威之下,满含屈辱地把药吞下去,一边“含恨”透过丫鬟的身体看到了那个可恶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