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大宋风云人物?谁是大宋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遍观大宋朝野,乐大人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气概。
去掉那些生下来就被授以虚职的皇亲贵胄,乐大人是大宋最年轻的实职官员,除了年轻以外,而且还是光芒四射。
朝堂上衮衮诸公再次将目光投向东南的两浙路,或者是说被乐大人的奏疏完全的吸引过来,朝廷上下俱都知道乐天是被蔡京陷害,打发到钱塘,放在自家儿子蔡鋆手下吃土挨报复的,谁知道此人运气逆天,刚刚到任钱塘,蔡鋆被人刺杀不明不白的死了,虽说挨了冤狱,却又因祸得福官升一级。
乐大人官升一品半,既抚军又抚民,这在大宋东南诸县中可以说是蝎子的耙耙毒(独)一粪(份),就这样这位乐大人还不消停,杭州湾剿匪的捷报刚刚奏上,朝堂上的衮衮诸令还在为乐大人的军功而争论不休之际,乐大人收缴两千料铜锭的奏报再次传入禁中。
两千料铜锭是什么概念,依大宋官场上的价值来说是十二万贯钱,但只要铸成钱币出了大宋,可以购入十倍的番帮财物!
十二万贯是在大宋官场上价值,而私下里这些铜锭要升值数倍,而出了大宋,这十二万贯便会变成一百二十万贯,这可以说是大宋立国以来案值最大的走私案,怎能不叫人震惊。
大宋缺铜啊,此案令徽宗皇帝也震怒了一番。
除了此案以外,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了乐大人的身上,看得出来乐大人虽被贬放东南,发今却如鱼得水的快活,在杭州城做的不亦乐乎。
对此,不止有一位公卿私下里说,似乐大人这种人,给点阳光他就灿烂,给点洪水他就泛滥……还有一句评语:是金子总是会放光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乐大人一个能臣的名气与印像,深深印在朝堂衮衮诸公心里。
热衷于刷名望刷功绩的乐大人又怎么会满足于此,就在乐大人正在筹备嵊泗剿匪一事时,皇城司探卒从京中传回来的消息又令乐大人不淡定了,朝堂上衮衮诸公对乐大人功绩是持肯定态度的,但对于如何封赏乐大人却是持完全相反的态度。
反对者的理由很是简单,乐大人从以特奏名登科到现在才半年的时间,己然是一县正印兼正七品的同知通判,按后世的级别来说就是二线城市的副市长,而今岁戊戌科状元公王昂还在秘书省做他的校书郎,二者拉的距离有些太大了。
“老匹夫安敢如此欺我!”
乐大人怒了,据皇城司传来的消息,朝廷里不是没有主张对自己升迁封赏的,但声音太过微弱,完全被蔡京一党压制了下去,便是梁师成与王黼在徽宗皇帝身边为自己进言,也被蔡京在徽宗皇帝面前几句轻飘飘的话给压了下去,内容无非是乐大人太过年轻,封赏太过、升迁太快,年轻人难免心性不稳、会恃宠生骄,年轻人要多多历练,朝中大臣也是先抑后扬苦其心智等等云云。
蔡京三度为相,不止是徽宗赵佶的宠臣,眼下更是要结成儿女亲家,这个面子徽宗皇帝还是要给的,再说不管于公于私,这话说的似乎是有几分道理,所以徽宗皇帝也就将给乐大人的封赏给压制下来。
知道被蔡京挡了升迁的门路,乐大人怒不可遏,但又有什么办法,蔡京不止是赵官家的宠臣,更是权臣,而且还是儿女亲家,乐大人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七品知县,能奈得了蔡京如何?
除了在杭州水军山寨版的白虎节堂里骂了几句娘,砸了几只水杯外,根本没有任何还击的能力。吓的营寨里的军士齐齐噤声,不敢喘半口大气。
不过乐大人也有个好脾气,虽说生气发火,却不往下边的将士发火。
是日,心情郁闷的乐大人从杭州水军营寨里出来,却没有径直回钱塘县衙的家,路上在轿子里换了一身便装,乔装打扮去了华玉阁。
点了姑娘,被带到雅室,乐大人看着一杯茶足足等了有一刻钟的光景,直到有些不奈烦了,才听得门响,有个妖妖娆娆女美貌娘子一脸不情愿的走了进来,当看清乐大人的面容时,脸上的不悦瞬间化成万般惊喜,只叫道:“乐县尊今日怎想起到贱妾这里来了!”
说完,这妖娆美貌的伎家姐儿挨着乐大人做下,将一副柔柔软软的身子贴着乐大人怀里,又为乐大人斟了杯茶敬上,娇声说道:“贱妾来得迟了,让县尊久候,这杯茶是贱妾为大人赔罪的!”
待乐大人饮了这杯茶后,那女伎忙吩咐贴身侍俸的婢女送来酒菜。
这女伎不是别人,正是色艺双全的杭州名伎醉海棠。而乐大人自从来钱塘上任,碍于朝廷律令,极少到伎家来,所以这些老|鸨、龟奴小厮不认的乐大人也在情理之中。
听闻有富家衙内点名要见自己,醉海棠不情不愿、磨磨蹭蹭了半响才出来见客,没想到这位衙内竟然是乐大人,心中又怎么能不惊喜。
一杯酒菜,乐大人轻啜了口醉海棠喂来的酒水,说道:“乐某来寻姑娘,是有事与姑娘相商,要与姑娘做笔交易!”
“交易?”醉海棠微微一惊,随即掩口娇笑了起来,待笑声落下后,用带着几分自嘲的语气说道:“贱妾何德何能,如何能与大人做得了交易?”转而笑厣如花:“大人与妾身谈谈风|月,倒是更为合适!”
听得这有几分自嘲,又有几分戏谑的话音,乐大人心里清楚醉海棠还在为以前之事恼怒自己,淡淡的笑了笑,对于醉海棠的话音不置可否,只是说道:“姑娘可想大仇得报?”
闻言,醉海棠原本带着几分笑意的面孔立时清冷了下来:“大人此言当真?”
前文书中曾讲过,摩尼教盐官县的头目,将醉海棠家的家业尽数霸为己有,又将醉海棠卖入到钱塘县的春璃院,使得醉海棠落入风尘。
“半月之内,本官便会为你报得此仇!”乐大人点了点头,又说道:“但你也要为本官做一件事!”
听乐大人这般说话,醉海棠当然不认为有假,忙拜道:“只要大人能为贱妾报仇,贱妾愿为大人驱使!”
乐大人将醉海棠唤到身边来,在耳边低语道:“你只需这般做……”
随着乐大人的话音,醉海棠眼睛渐渐的睁大了起来,目光中满是惊愕。
低语过后,乐大人自斟自饮了一杯,望着依旧犹豫不决的醉海棠,轻声说道:“姑娘不必急于回答本官,本官也无意强求姑娘,一切全凭姑娘自愿!”
足足有盏茶光景之后,醉海棠原本犹豫的眼神渐渐坚毅起来,向乐大人拜道:“只要大人能为贱妾报仇,贱妾原以死以报大人!”
“只要按本官的计划行事,姑娘不会有性命之忧的!”乐大人轻笑道。
……
是夜过后,杭州城内有传言乐大人留宿于华玉阁头牌女伎醉海棠处,更留下诗词数阙,使的醉海棠名气大盛,更被人誉为杭州名伎之首。原因嘛,很简单,能让乐大人垂青的名伎,必然不是凡品。
然而,就在醉海棠刚刚红透杭州城之际,却是蓦然不见了踪迹,直到一月之后才有从汴梁返回的商贾说,醉海棠去了汴梁。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表。
乐大人一夜未归,又听外面传言自家老爷夜宿华玉阁,乐家一众妾氏不满之余,团结一致以实际行动表达对乐大人不顾家室、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抗|议。
之前不过是有些风尘女子寄信与乐大人,而眼下乐大人却是夜宿伎家,团结一致、一致对外的乐家妾氏们再也顾及不了彼此间的争风吃醋,妾氏扶正的事情再也没人提起。
对于乐家目前事宅的形势,乐大人暗中表示很是满意。想一想,宅斗是多么让人头痛的一件事,乐大人不过就是逛个伎院,竟然让后宅的争头完全烟消云散,连乐大人都心中佩服自己。
“童判书,你我虽是上下级的关系,公事之余,你我便是亲戚,需要常常走动才是!”县衙花厅内,只有乐大人与从后门而入的童判书二人。
闻言,童判书受宠若惊,忙道:“是……是……下官定常来大人这里走动!”
童判书娶了王佐王员外的二女儿为妻,乐大人纳了王员外的大女儿为妾,按后世的观点来看二人是连襟的关系。但在古代妾氏地位低下,地位只比贴身侍候的婢女要高一些,甚至妾氏父母与夫君家连亲戚都谈不上。所以乐大人称口称童判书与自己是连襟关系,绝对是抬举了童判书。
乐大人点了点头,没头没尾的说道:“上一次的事情,你做的很好!”
“能为大人做事,是下官的福份!”童判书忙回道。
上一次,武松的房东拿来告发乐大人的那封所谓的乐知县买凶信笺,便是童判书依照乐天的吩咐,暗中做的手脚。通过此事,童判书也成了乐大人的绝对心腹。
皇城司驻杭州的一众人马日子过得很是滋润,乐大人让这些人利益均沾,每人都投些银钱做为本钱参与到王佐的生意里,前几日出海的货船归来,每人都赚了投资本钱的数倍利益,这种投资比放高利贷还要稳妥、轻松。
童判书做为王员外的二女婿,所得的利益又岂能少了。
虽说赚得盆满钵满,但一干人等心中都清楚的很,这钱是乐大人让自己赚的,更意识到跟着乐大人不止是有酒有肉,还可以升官发财。
知道乐大人唤自己来是有事要安排与自己,童判书在表了一番忠心之后,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唤属下前来,有何事需要属下去做?”
“既然你问起,本官便与你说了罢!”乐大人点头道,将声音压低了下来。
细细的话音落下后,乐大人又问道:“可曾听得明白了?”
“属下明白!”童判书回道,又拱手抱拳道:“属下定不负大人期望!”
(ps:最近几天有事,每日暂时一更,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