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了海匪的老窝,但据黄堪检与廖指挥使来报,在蝴蝶岛上寻到的银钱宝物、货物并不算多,加在一起不过才值十多万贯而己,要知道匪首孟二柱带着这群海匪盘踞在嵊泗有数年的光景,特别在最近几月更是劫掠了不少过往船只,所积累下来的财物岂会只有这些?
唯一的答案就是孟二柱等人将这些宝物藏在了不为人知的地方,这几个月据商贾与探子来报,被劫掠的船只足有百十艘,据乐大等人粗略估计,所有财物加在一起最少也值百多万贯,又怎么会只有区区的十余万贯,乐大人才不会相信。
在乐大人的话音落下后,整间屋子里忽的静了下来,只有外面海风的呼啸声响、火焰燃烧的声,除此外兵士们呼吸声渐渐加重起来,眼底的光芒也是越发显的兴奋。
古语时军人地位低下,有“好铁不碾钉,好男不当兵”之说,这些人当兵为了什么,不过是为了图口饱饭吃,和女人“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是一个道理。听乐大人的话,显然是有好处可分,心里立时起了盼头。
很快,所有兵士的目光都落在了庄六的身上。
“镇抚大人,您就瞧好罢!”听了乐大人的话,庄六叫道。
目光中带着几分森然,盯着庄六瞅了几眼,孟二柱忽狂笑起来,“能撬开老子嘴的人,还在他娘的腿肚子里呢!”
指着负责看押孟二柱的几个兵士,庄六吩咐道:“你们几个将他绑在椅子上,左手单单绑住!”
庄六是皇城司的人,没品没级但地位要绝对高于寻常士卒。得了庄六的吩咐,几个士卒忙按着吩咐去做,立时将孟二柱按庄六所说的那样绑的结结实实。
“镇抚大人您知道小的这门祖传的手艺,但小的还有一门自创的拿手绝活,今日就展示给大人观看!”庄六向着乐天施了一礼。
乐天颔头不语,脸上只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对着乐天笑了笑,旁边的黄堪检对着庄六冷哼道:“庄六,你瞎啰嗦什么,别只耍嘴皮子,让镇抚大人看看你的绝技,也让弟兄们开开眼界!”
“是!”一直在黄堪检手下做事,庄六自然听从吩咐,将手伸向腰间,拿出一个尺许长的皮囊随即展开,只见在这皮囊里放着七柄锋利的小刀,由小到大排列着,从一寸到一尺都有。
轻笑了一声,庄六对着士卒们一笑,说道:“光说不练假把式,光练不说傻把式,今儿在下就给大家看看活剥皮的绝技!”
所有士卒皆是闻言一惊,唯有乐大人心中却是感到好笑,这庄六以前莫不是江湖卖艺的?连这套说词都会。
话音落下,庄六拿起那柄最小的长不过两寸的小刀比划了起来。
看了庄六一眼,孟二柱一脸不屑的叫道:“你孟爷爷要是哼一声,就不是英雄好汉!”
闻言,庄六笑了起来:“说话倒像是条汉子,就不知道你能挨过庄六爷几刀!”
说完,庄六右手捏着那柄不足两寸的小刀在孟二柱的左手间飞快的旋动起来,左手轻轻扯动着,不这十数息的光景,左手间一扬,只见在其食、中两指间出现一件轻薄有如手套的物件。
这一幕令在场所有人心中皆是一惊,便是连乐天眼瞳也是一缩,心中一股凉意升起,庄六手中的物件分明是那匪首孟二柱左手的一层手皮,以后世对皮肤的划分来说,这层手皮只是属于真皮以外角质层的那层手皮,去掉根本不会感到什么疼痛,但令人惊奇的是这庄六的运刀手法,可以用出神入化来形容。
廖指挥使也是心中发寒,望了眼乐大人心中越发的忌惮,更惧怕的是皇城司,这皇城司都聚集的是什么人物,怎如此教人害怕。
向乐天笑了笑,黄堪检才笑骂道:“庄六,你他娘的在弄什么鬼,镇抚大人是要这杂碎开口招供,不是要你在这里故弄玄虚!”
“二位大人,小的这就行事!”庄六赔着笑了说了一声,拿起那张剔除下来的手皮在孟二柱面前晃了晃,轻轻的扔在地上。
“好刀法,有本事接着来!”此时那孟二柱仍是一脸不屑的叫嚣着,然而一双眼瞳己然出卖了其心中的震撼。
一众杭州水浑士卒惊骇倒还好说,那边一个个被五花大绑的海匪己然被吓破了胆,活剥人皮的事,这些人不是没有见过,甚至其中还有不少人做过,但没有人做的会像庄六这般登峰造极,所有海匪都不知道接下来庄六会怎样表演,但却知道下一步会更加的令人恐怖,更甚至有大半的人己经被吓的颤抖起来。
没有说话,庄六口中只是轻笑了一声,飞快的运转着手中的小刀,只见匪首孟二柱脸上的皮肤开始抽搐了起来,表情渐渐变的狰狞,显然是在极力的压抑着痛苦。
左手再次轻轻一扯,又是一层手皮庄六被扯了下来,再见这匪首孟二柱的左手之上,尽是被一层被后世人唤做啉吧液的黄色的液体所包裹,并且顺着指尖一滴滴的滴落。
“好刀法!”忍着痛,匪首孟二柱狠狠的盯着庄六,口中又是叫了一声。
冷冷的哼了一声,庄六并没有说法,从腰间拿出一条细绳在匪首孟二柱手腕间一系,手中再次运刀如飞,十数息的光景后左手再次一扯,又是一层手皮被剥了下来。这一次孟二柱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只剩下血红色肌肉的手掌,手皮己经被完全的剥了下来,而且异常完整。
再看那匪首孟二柱己然痛的一头冷汗,汗珠顺着面颊汇聚下下颔一滴滴的落在地面上,显然那等疼痛是常人无法忍受的。狠狠的瞪了庄六一眼,孟二柱骂道:“你这贼厮,有种就给老子个痛快,老子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虽然嘴硬,谁都清楚孟二柱己经忍受不了这种剥皮之痛,只求来个痛快。
“你也配称好汉?”庄六冷笑一声:“杀人放火劫掠百姓也敢称自己是好汉,说自己是好汉的话就忍了老子接下来的招数!”
嘴里说话,庄六却没有闲着,手中小刀依旧快速的飞旋着,再见那孟二柱脸上的表情越发狰狞,额头上滴落的汗水越来越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左手变成一副白骨。
滴哒……嘀哒……
空气中的血腥气息更浓了几分,匪首孟二柱腕部的血管虽然被扎了住,但又哪里能止得住血,只见殷红的血渍顺着白色的指骨一滴滴的落了下来,随之滴落在了地上,匪首孟二柱痛的紧咬牙关,连哼都没法哼出声来。
“庄六,你的功夫看样子不到家啊……这都一刻钟的光景了,此人别说开口连哼都没哼一声,你就是不想要你的前程,也还要为兄弟们的赏钱着想啊!”坐在虎皮大椅上的乐大人忍住心中的不适,又开口说道:“这样罢,本官将条件放松一些,这几十个俘虏里面,只要你将他们的嘴撬开,本官一样升你的官!”
“小的多谢大人了!”听到乐大人这样说话,庄六忙又施了一礼,却是将手中的小刀放下,从皮囊里又拿出一把带着锯齿的小刀,冲着孟二柱冷冷一笑,“庄某倒是忘了,钝刀子割肉才是最痛的……”
说完,庄六却没有将这柄刀落在孟二柱的身上,而是将目光投在了一众被俘海匪的身上。庄六脸上虽然带着笑意,然而落在一众被俘的海匪眼中,庄六却与阎王爷没有什么两样,人人不由的缩起脑袋,双目向下垂去。
目光扫视了一圈,庄六指着海匪中的一个,命令道:“把那个脸上有块胎记的押上来!”
脸上有胎记的海匪闻言身上立时颤抖了起来,想要极力的缩起身子却被负责看守的兵士提了出来,甚至连脚步也不会挪动,被那两年士卒硬拖到庄六的面前,还没待庄六问话,整个人己然瘫软在了地上。
蹲下身子,庄六在把玩着手中的小刀,嘻笑着问道:“说罢,你们抢了多少过往的船只?杀了多少的人?抢劫来的财货又在哪里?”
“我说,我全说……”那脸上有记的海匪颤抖着身子回道。
“史杆子,你个熊包……”闻言,孟二柱骂道,又说:“史杆子,咱们大家手里都是有过人命的,这些狗官军不会放过咱们的,你就是供了出来……”
刷……
破空声响起,只见一道寒芒闪过,孟二柱的一只耳朵被庄六手中的小刀斩落,鲜血立时染满了半个身子。
“大当家的,当初兄弟们聚在岛上收点过路钱有吃有喝挺好,你口口声声的说要做大事,如今闹的动静太大,让二当家带着二百多号弟兄们折了进去,现下又被官军抄了家,你为兄弟们想过了么?”被孟二柱骂了两句,那脸上长胎记的海匪呼的立了起来,口中叫道。
听这唤做史杆子的海匪似乎对孟二柱心中也是有些怨言,乐大人倒是来了兴致,示意他人不要阻止,让这史杆子说下去。
见孟二柱失了势,这史杆子倒是也来了脾气,从地上爬了起来继续说道:“大当家的你说是为兄弟们着想,带着兄弟们抢掠过往船只,抢来的钱呢,兄们才见到多少,还不都是被你藏了起来,你吃肉,泡美婆娘,兄弟们却只是喝汤,你拍拍胸脯说你对得起兄弟们么?
二百多兄弟全折进去了,你孟大当家的只管将金银财宝藏了起来,我们兄弟们呢,我们兄弟们的命都没了,你给死去兄弟们的家小送抚恤钱了么?”
“史杆子,你这杂碎,敢这么跟孟爷我说话!”虽被割了一只耳朵,孟二柱依旧嚣张,又说道:“史杆子,你就是说了,你也活不了这条命!”
“史杆子,只要你全部招供,本官就可以饶你一条命!”匪首孟二柱话音刚刚落下,乐大人却是说道,目光又扫过一众被俘海匪,循循善诱道:“你要你们将心里知道的全部说出来,本官会酌情为你们量刑定罪,对于那些将功补过有立功表现的,本官更会网开一面,甚至可以法外开恩赦你们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