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那个假冒李乾顺的西夏皇城司暗探也是被扭送了出来,纵是李乾顺剃去了胡须,乐天、许将也是识得的,二人虽然在模样上多有相似,但是还是有些差别的,而且李乾顺毕竟是做过君王的,身上的那种王者之气不是寻常人可以拥的。
目光投向赵楷,乐天笑道:“殿下说的果然对,一个人将所有事情做完的时候才是最为松懈的时候!”
许将也是在一旁言道:“你们夏国皇城司还真是有些手段,若不是乐大人思虑缜密,郓王殿下一语中的,险些让你们的计谋得逞!”
方才还面色苍白的李乾顺此刻傲然道:“天欲灭我大高白国,我拓跋氏无话可说,朕也曾是九五之尊,又岂能受的侮辱,给朕一个痛快罢!”
“这不是本王做的了主的!”赵楷此刻心满意足,甚至还有些意气风发,今晚李乾顺没来的及逃脱今便被自己堵了回来,这无疑会让父皇徽宗赵佶更加宠信自己,让自己在百官中的声望更高,自己日后夺嫡更是增添了几分筹码。
打量了几眼李乾顺身旁的没藏兀,许将从袖中拿出一张画像,对比着打量了几眼,忽的笑了起来:“这位想来就是夏国皇城司最为神秘的话事人没藏兀罢?”
到了这个时候,没藏兀也不否认:“落到了你们南朝手中,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求一死!”
许将心中兴奋:“许某在夏国时曾听职方馆的暗探们说过,你没藏兀可是抵的上三万大军的,如今你被我朝所俘,你们夏国怕是再也复国无望了!”
这时,有搜察士卒前来禀报:“殿下,驿馆杂伇房发现数十丈长的暗道,直通城中民居,属下等人在地道与民居中格杀十数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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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刻钟就到子时了,老爷也该回来了!”乐宅内灯火通明,菱子掰着手指头算时间。
这时,也在等待的梅红目光向着东院的方向瞧了两眼,摇头道:“依婢子来看,老爷未必敢回来,那院里可是有个煞星存在呢!”
梅红由婢女转了正,成了正式的小妾,可在前面的几个妾氏面前依旧不敢自抬身价,但说话依旧是心直口快。
菱子虽然有了小妾的名份,但此时还年幼,又尚未被乐天破|了身,倒是一点也不像小妾,反倒是更像个丫头。
“老爷灭了那蛮婆娘的国,捉了那蛮婆娘的父皇,依那蛮婆娘的脾气能放的过老爷?幸亏二姐、三姐将东院边着咱们院子的门锁了上,要不然咱们宅子里早不知道被闹腾成什么样子了!”这时王小妾也是说道。
听王小妾这么说话,乐天后宅皆是一阵沉默,每个人的面容上都带着几分忧愁之色;天正所谓夫唱妇随,甚至也觉得因为乐天灭了西夏,自己亏欠了东院的那个西夏公主一般。
与乐天并未算得上是正式成婚,兰朵公主来到大宋后直接被送到了乐天事前置办的东院,因为兰朵的到来,徽宗赵佶特还封了兰朵一个郡主的称号。
“不过奇怪的很呐!”墨小妾抚着有近六个月身孕的肚子,面容上尽是不解的说道:“前几天那蛮婆娘还口口声声的说要找老爷算仗,从前日起就突然好像不绝口不提此事了!”
听墨小妾这么说,乐家一众女人紧锁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显然不认为这是什么好消息。
因为献俘礼,朝廷刻制对汴都御街的人|流做了限制,再说乐家一众女眷也不宜抛头露面,但整个汴都城的大街小巷都传遍了,今日老爷特别威武率领五千西军押着西夏皇帝入城,除得到了太子殿下与郓王殿下还有文武百官的迎接外,还在宣德门前大大的风光了一把。
只道是晚上老爷会回家,乐家一众女人们在家中备好酒菜,连同家中的五个娃儿也一起抱出来迎接乐天,谁知从申时一直等到临过子时,家里的小家伙不知都睡了几觉了,桌上的菜也是冷了又热,热了又冷,依旧不见乐天回来,最好只得让己经饥肠漉漉的家人们先吃了。
来到乐家最早,曲小妾如今己有几分主母风范,与秦姨娘对视一眼,才说道:“天不早了,老爷也不知道今天回不回来,奶娘们带着孩子们回房睡罢!”
五个娃娃被奶娘们依次抱到后边内宅,之前乐家的住处就不宽裕,乐天又纳妾又添娃的家里的地方更是显的拥挤,之前乐天置下了东边的院子,打开了门后也住了过去,但看到兰朵公主那一张脸,乐家的几个女人又回来住了,东院与西院相比,少了许多的人情味。
……
“老爷回来了……”
就在刚刚将五个孩子送到内宅,前面门房婆子乐得屁颠屁颠的跑来禀报,听到门房婆子的话,乐家的一众女人们激动的站了起来,哪怕是怀孕近六个月的墨小妾也是站了起来。
在那门房婆子的话音落下后,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入到耳中,随着门响声,一脸笑意的乐天走了进来。
“夫君……”
“官人……”
“老爷……”
……
立时间,各种称呼声传入到乐天的耳中。随即乐家一众女人们激动的跑上前来。
称唤乐天老爷的,自然是姚小妾、梅娘子、梅红、菱子这四个出身卑微的妾室,曲小妾、秦姨娘、盈姨娘三人相识、跟随乐天最早也最久,也都算是平舆人,自然称为夫君,而称乐天为官人的惟有王小妾与墨小妾两人,这二人都是南方人,且都是受到良好教育的雅人。
九个,嗯,家里的妾室真的不少,一个个的抱将过来,还真要费些时间与功夫,其他人倒也罢了,墨小妾怀着身孕自然要小心,而菱子没与自己圆房也是显得拘谨,在一旁想与乐天抱抱,又娇羞的一个劲想躲。
“相公黑了,也瘦了……”打量着乐天,秦姨娘说道。
一个一个的抱完了,也该轮到菱子了,菱子忙躲着乐天,头也是一直害羞的低着,直到乐天走到自己的近前,低头的菱子看到乐天紫色的官袍前摆,意识了出来,兴奋的叫道:“老爷又升官了,红袍子变紫袍了!”
跟随乐天最久,菱子对乐天所有的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政和七年十月份的时候,自家老爷因为平乱有功,被官家赏了一身绿袍子,虽说是个武职,但也够威风的了,好像当时的县衙大老爷的官都没有自家老爷大,要知道此前自家老爷见到县衙陈老爷可是要作揖鞠躬的。
其实菱子不知道的是,在之前乐天己经是九品的皇城司武官了。
政和八年自家老爷登第入仕,最初还是一身不好看但还惹眼的绿袍子,谁知自家一家人到了钱塘的时候,老爷那绿袍子便变成了大绯红色了,这才一年的时间,大绯红竟然变成紫色的了。
不止是菱子,乐家是凡随在乐天身边的女人们也都注意到了自家老爷的变化。
“各位奶奶们,不好了,东院那边来人了!”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随即只见前门房的婆娘进得屋来,脸上带有惊色的说道。
该来的还是来了!
闻言,乐天不由的眯起了眼睛,脸上尽是凝重之色。
看到乐天的面色,乐家女人们都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秦姨娘极有主意,与那门房婆子言道:“你与东院的人说,老爷在宫中吃酒吃的多了,己经睡下了……”
就在秦姨娘的话音落下时,夜间草原皮靴踏在地面上的声音越来越近,而且极为清晰,随即只见兰朵公主的贴身侍女进了来,看着乐府的一众妾室言道:“驸马爷回府,我家公主要见驸马爷,难不成还要你们这些做妾的应允么?”
看到乐天,那侍女也未施礼,眼中还有着几分愤恨之意。
对于这侍女的无礼,乐天毫不在意言道:“你且回去,和你们公主说,乐某这便过去!”
“婢子这便传回去。”这时,那婢子才稍稍的行了礼,转身离去。
“相公,东院太危险……”见状,家里的女人们都劝道。
“莫劝了……”乐天摇头一叹:“这是我早晚都要面对的,也是无法躲的过去的!”
墨嫣小妾挺着肚子,担忧的劝道:“家仇国恨,官人您觉得兰朵公主会与官人善罢干休么?”
“善罢干休?”乐天眯起了眼睛,随即又是一笑:“她的父母叔伯与兄弟姐妹的性命都攥在朝廷手里,她又能如何对待本官?”
“夫君还是小些点的好,夏国是蛮夷之地,蛮族女子素来缺乏礼数……”盈姨娘开口道,说这话的时候盈姨娘也是有些不好说出口,毕竟在理论层次上来说,兰朵公主才是乐天的主母,虽然与乐天并未成亲,但还是算的。
在乐家妾室一众焦虑的目光中,乐天还是起了身,出门向东院行去,更是唤了武松几人护在身边。
……
“你来了……”兰朵公主看着来到的乐天,轻挑了挑眉头。
“来了!”乐天自顾自的坐在椅上。
“你还有脸来?”看到乐天一副满不在意的表情,兰朵几乎要咬碎了一口银牙。
乐天依旧是毫不在意:“灭你夏国者,虽有我,但更有你们夏人左右不了的原因!”
“我夏国亡了,也便亡了,我只求你照顾好我父皇……”忽然间,兰朵公主一改先前对乐天横眉冷对的模样,却是变的温柔与低声下气起来。
看着与以前画风完全不对的兰朵公主,乐天在短暂的不解之后,忽然意味出了什么。
“没藏兀来寻你公主殿下罢?”乐天忽然问道。
“嗯……不?没藏兀是谁?”兰朵公主先是一应,随即又矢口否认。
乐天分明可以兰朵的眼中看到了慌乱,却是没有在意,只是缓缓说道:“公主殿下听好了,你父皇今日在没藏兀的帮助下意欲出逃,现已被拦了回来,没藏兀与你夏国皇城司党羽损失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