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一词,在华夏古代词语中不是昆仑山的特定称谓,更还有黑色的意思,与墨字、玄字相近。
早在唐代,做为历史上中国在封建社会时期最巅峰的时代,都城长安己经是一座最为国际化的大都市,各种肤色之人遍街都是,可谓是见怪不怪,李白更是写有“笑入胡姬酒肆中”的诗句。
可见,唐代的国际化不逊于后世现代分毫。
当时在长安成中流传着一句行话,唤做“昆仑奴,新罗婢”。新罗的婢女等同于今天的菲佣,受过专业训练,乖巧能干。而昆仑奴个个体壮如牛,性情温良,踏实耿直,贵族豪门都抢着要。
当时唐代将这些肤色黝黑之人统称为昆仑奴,大多是后世东南亚与南亚一带的土著,还有一小部分是真正的非洲黑人,是随着大食人(阿拉伯人)来到大唐的,这些来自的非洲昆仑奴,要比东南来那些土著结实高大的多,交易的价格自然也是奇贵,在大唐只有少数权贵才使用的起。
经历安史之乱,又经过藩镇割据,大唐衰弱不堪,唐亡后经五代十国之乱,直到大宋建立,华夏己不是当年那个万国来朝的天朝上国了,留于大唐的昆仑奴渐渐融入于华夏人中。
“侯爷不说我倒还没注意,大食人贩来的昆仑奴与那些从爪哇等地贩来的昆仑奴除了一样的黑以外,还是真有很大的不同。”听乐天这么一说,白员外才想了起来。
不过相比于昆仑奴,白员外更留意的是生意,目光紧紧的盯着乐天绘制的那幅地图美洲所在地方,问道:“侯爷所说的那个美洲,真的是产金产银么?”
举在尺七手里的世界地图,是乐天昨晚熬夜凭着记忆绘制出来的,虽然不是那么精准,但对于这个时代的绘制地图水平来说,己经是很精确了。
事实上在没有测绘仪器的古代,许多地图只是凭着人工感觉绘制的,只能记录出大概的地理位置与图标,精确二字更是无从说起了。甚至许多后人看了在于人绘制的地图,会忍不住笑出声来,只因谬误实在是太多了。
不等乐天说话,王佐便将话接了过来:“当初侯爷说东瀛产银,我等也是不信的,还不是赚的盆满够钵满,如今在东瀛的其它地方更是发现了金矿、银矿,乐侯爷说的又岂会有假!”
“侯爷谋事一向老成,是我多虑了!”白员外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拱手致歉,思虑片刻面容上忽生出一抹笑意:“侯爷,吾常听闻,海外贩卖昆仑奴者甚众,昆仑奴个个体壮如牛,性情温良不敢抵抗,若在侯爷美洲金矿开采,不妨使用昆仑奴来当做劳伇,我大宋只需派兵看守便是!”
“高,实在是高啊!”听白员外这么一说,王佐不由抚掌叫好,更是翘起了大拇指:“白兄言之有理,果然是高见呐,昆仑奴只需让他吃饱便可以,又不需花费多少工钱,全力又比我宋人强壮,实在是开矿的不二选择!”
“王兄谬赞了!”白员外忙摆了摆手,将目光投向乐天,接着说道:“侯爷,东瀛银矿里的矿工,日后也换做昆仑奴罢,这样会比雇佣我大宋工人减少许多成本。”
王佐听了更是连声叫好,随即想了想来个举一反三:“这片美洲大陆这么大,想来上面也是有不少土著的,除了昆仑奴以外,当地的土著若是也能为我所用,更是省去了许多成本。”
“这……”此刻,轮到乐天为难起来。
乐天依稀记得,前世自己上过的政|治课中,曾有一位被奉为无|产阶段导师,前面被冠伟大二字后面缀了一连串如思想家、政治家、哲学家、经济学家、革命家和社会学家名头,唤做卡尔海因里希马克思的伟人,曾写过一本叫做《资本论》的书。
收中清楚的写着:美洲金银产地的发现,土著居民的被剿灭、被奴役和被埋葬于矿井,对东印度开始进行的征服和掠夺,非洲变成商业性地猎获黑人的场所;这一切都标志着资本主义生产时代的曙光。
商人不愧是商人,自己只是做出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指导,以金银为诱|惑使二人依自己的计划进行,而自己的两个岳父,白员外与王员外便开始想到为了获取廉价劳动力,而将主意打到了贩卖黑奴上。
难道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么?
乐天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可以改变历史,但历史规律不是自己能改变的,历史规律是不以人的意志而转变的。
原始社会进入到奴隶社会,再从奴隶社会进入到封建社会,直到进入封建社会,人虽然是主导力量,但也是下意识的按照社会客观规律演化的而进行的。
总之,后世的那位大胡子马大爷说的没有错,残民掠夺给殖民地人民带来巨大的灾难,也肯定了殖民掠夺促进了欧州资本主义的发展。
乐天只是画了一张饼,而在白员外与王佐的眼中,己经不是一张饼,而是一块巨大的蛋糕,莫说是吃便是想一想都觉的兴奋。
巨大的利益面前,谁又会舍的放弃,王佐言道:“侯爷,您所说的事情,我二人全力照办,方腊之乱以来,两浙百姓多参与其中,以致于无人生产,民生凋敝,没有货物用于海贸,部分船队清闲下来,既然侯爷提及此事,我二人便抽出五艘最大的货船,沿侯爷给出的海图向美洲行进。”
为了保证航行的成功,乐天一再叮嘱道:“一定要选最好最可信用的水手,用最好的领航员,过东瀛时要在东瀛当地再雇佣最好的领航员,最好的通译……”
“侯爷放心,一切皆包在我二人身上。”白员外拍着胸脯说道。
白员外的话令乐天再一次想起马大爷的话,而且深信不疑。
马大爷说: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润,它就保证被到处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此刻,乐天极为郑重的说道:“除了美洲的金银矿藏以外,还要让水手们留意美州的物产!”
“物产?”王员外与白员外对视一眼。
乐天继续说道:“美洲地大物博,比我大宋不比大出多少倍,物产自然丰富无比,且不说有我大宋没有的各种动物,便是用于果腹的农业作物也是与我大宋不同的,据古籍中载云:美洲所产的农作物,多有高产种类,不仅耐干旱,更耐贫瘠之地,极易种植。”
王员外说道:“我大宋以农为本,若真如侯爷所说,待船队到达美洲之后,定让船上的水手多加留意,将美洲的物产尽数带到我大宋来加以推广,也是我等商贾对大宋的一片赤诚之心!”
商人逐利,但也不失爱|国之心。
自华夏立国起,便有民间传说原始先民移居海外(即现在的南太平洋岛屿)、殷人航渡美洲、徐福东渡日本之说,王员外与白员外做的都是海贸生意,稀奇古怪的事情见的多了,对乐天推说美洲是先贤书籍记载,多多多少少也是相信的,并没有什么怀疑。
事情说的妥当,乐天又提出自己的另一种设想:“二位岳父大人,除此次美洲之行外,我还想在杭州开办一所海事学院!”
“海事学院?”王员外与白员外齐齐吃惊,同时对社了一眼,眼中尽是不解之色。
乐天慢慢解释道:“航海行船是少不了船员的,但培养新水手需经一定的时间,不由将上船之前的一段时间放在学校里识字读书、学会看海图与操作各种船上的工具,这样也好让新水手尽快适应船上的生活,除此外还要设立造船专业,专门培训造船工匠。”
古时海上行船的海员在称呼上与现代不同,但在原则上是一样的,后世轮船上少不了船长、大副、二副、三副、水手长、水手、舵工,还有医生、厨师;古时船舶是以人力为动力的,自是少不了划桨、撑篙、拉纤、使帆、操舵等会原始船艺的船员。
听乐天这么说,白员外想了想说道:“连造船我们也要自己搞,如此来侯爷铺开的摊子未免有些太大了罢!”
乐天摇头笑道:“有足够的金银做为依仗,有丰厚的获利做为保障,待船队日益扩大,二位会觉的咱们的船太小,人员也不够使,甚至招不到资深的水手,那时便不会觉的乐某的摊子铺的大了。”
说了这么久,吕员外向外看天,只顾着谈话,不知不觉到了正午,忙起身道:“侯爷,聊了这么久,怕是耽误侯爷办公,我二人且先退下了!”
闻言,乐天不由苦笑:“整个杭州府里就本侯一个官员,除了发放下粮食,稳定下人心以外,本侯真还不有什么事要做!”
“侯爷日理万机,辛苦非常,我二人便不打扰侯爷了!”王员外也随着起身告辞,随即接着说道:“侯爷吩咐我二人的事情,我二人这便去办,不出十日船队与人手就为侯爷准备周全。”
白员外也是施礼道:“侯爷所说的海事学院,白某也会尽力去办!”
乐天点了点头,笑道:“二位岳父等着看罢,用不了数年,我大宋的船只便不会再仅凭风帆与船桨行进,到了那时只要烧些煤炭与木柴便可行进,若干年后所有的风帆船只便会被淘汰掉!”
听乐天这么说,白员外、王员外二人惊愕的合不拢嘴,眼中尽是不可置信之色,半响后才问道:“侯爷,您说的不用人力风力之船……可是真的?我二人怎么听的越发糊涂了……”
“几年后,你们便会懂的!”乐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