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的强大来自于想象力和创造力,想像力是创造力的源泉。
乐天将火炮制造技术传授与别院火炮作坊的工匠的同时,也为这些火炮作坊的工匠们开启了想像力的另一扇天窗。
王老儿奉来的匣子里,静静的躺着一支一尺半长、与后世手枪有几分相似的物件,身管是由黄铜制成,用铆钉与铁条固定在枪身之上,枪身是由木头雕琢而成,上面刷了一层桐油明漆。
将匣子中的物事双手奉了起来,王老儿拿与乐天说道:“侯爷请看!”
接过王老儿手中的物件,乐天仔细端详起来,只见这支一尺半长与后世早期手枪有几分相似的物件,有着枪管与枪身,后面还有枪铨等事物,拉开枪铨再细细端详内里结构,乐天有些明知故般的问道:“这是……”
“小老儿尚未与此物起名字,只等侯爷给起名字呢!”王老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打量着手中的事物,乐天嘴头上虽然这样说,但在心底己经明白了这是什么,说的明白一点,手中的这件东西相当于后事自己幼时曾经玩过的土制火药枪,在枪管中装入火药,使用铁锥撞击击发枪管内的火药,从而使枪管中的弹丸发射出去。
心中明白这是什么事物,但乐天依旧是装做不解的说道:“此物如何操作?”
看着乐天,王老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侯爷画出图纸,吩咐小老儿等人制造开花火炮,制作子母炮,小老儿那日突发奇想,能不能将火炮小型化,制成可以随身携带护卫周全的小型火炮;除此外小老儿还发现,如论是子母炮还是火炮都要受制于天气的影响,在阴雨天气只要火药受潮,火焾不易点燃火炮也不能发射。
左思右想,小老儿也想不到解决火炮阴雨天不能发射的问题,恰巧今岁家中犬子成亲,那日小老儿发现有些孩童使用铁锤来砸击未曾爆燃的爆竹,心中突然得到启发,能不能使用这种方法来发射火炮。”
“王师傅的想法果然是另辟蹊径!”乐天点了点头。
得到乐天的夸奖,王老儿越说越有兴致“虽然小老儿心中有了想法,奈何火炮体积太大,小老儿根本不能将心中设想搬到火炮上,只好退而求次,将高想放在之前想到的小型火炮上,更从侯爷之前说起的弹簧上与弩弓扳击上得到启发,在枪管中放置火药与弹丸,再用弹簧来带动击锤,将击锤拉起,在发射时扳动击锤击发,使枪管中的火药爆燃,继而将弹丸发射出去!”
一边打量着手中的火枪,一边听王老儿说话,听的乐天不禁连连点头,这就是后世遂发枪的原理啊,说王老儿制出了燧发枪也不为过呐。
之前乐天虽然有制造火枪的打算,但想到在北宋这个时代钢铁技术尚不过关,蒸汽机的零部件虽然过关,那是依靠纯手工打制高碳钢的结果,就相当于后世实验室的产物,小批量生产蒸汽机可以,受制钢铁冶炼技术瓶颈而不能形成规模产业化大批量生产。
其二是火枪火药装填的速度太慢,射程、精度与单位时间射速更是远远低于弓箭,还要受到天气的影响,故而也就将这个念头先压了下来,甚至在乐天的心中认为,在钢铁技术还没完全过关的时候,火炮比火枪在火力上有着更大的优势。
只是乐天没想到,王老儿触类旁通,用火炮原理制成了遂发枪。
为乐天介绍了一大通,王老儿从乐天手中拿过燧发枪,说道:“侯爷,您看看这柄枪的威力如何?”
说完,王老儿拿出用纸包包好的火药倒入燧发枪枪管中,又将一粒圆形的铅弹丸放入到枪管中,再用一条铁条将火药与铅弹压实,然后将击锤扳起,双手将枪奉与乐天,“侯爷请试试此物的威力!”
接过枪,乐天点了点头,带着王老儿走出书房,举枪瞄准院落中数丈外的一个花盆,扣动扳机。
呯!
脆响中自枪口冒出一道火光,更有一股带着硫磺味的青烟飘散开来。
待青烟散了去,只见那个花盆被打的粉碎,乐天点了点头,显然对这柄燧发枪感到满意。
武松看了燧发枪的威力,惊叹道:“官人,此物好生的厉害,就威力而言丝毫不弱于一石三斗硬弓的威力!”
王老儿笑问道:“侯爷对此物的威力是否满意?”
“很好!”乐天点了点头,接着言道:“只不过,乐某觉的此物还有些地方需要改进!”
“侯爷请明示!”王老儿忙谦虚的说道。乐天提出火枪与子母炮的构想画出图纸,将之付诸于实现,这是王老儿与火炮作坊一干工匠心悦诚服的。
把玩着手中这柄燧发枪,乐天说道:“乐某与此物起个名字,便唤做手枪罢!”
王老儿连连点头。
随后乐天接着说道:“为了增加此物射击时的精准,可以在枪管上加诸两个准重,使之成为三点一线,令精确度大大提高;除引外这扳机也有些笨重,乐某为你改良一下扳机的模样……”
三点一线是什么,又要改动扳机,听得王老儿迷迷糊糊,只好请教道:“侯爷所说之事,小老儿不甚明白,还请侯爷明示!”
“我去屋中画张图与你,想来你便明白了!”乐天笑道,随后与侍俸与身边的尺八吩咐道:“去厨房吩咐一下,单独设下一桌席面于前宅,同时让熊管事莫走也唤上你家兄长尺七,今晚与王师傅就在家里用饭了;再禀与帝姬知晓,今晚我不陪她们用膳了!”
侍候在身旁的尺八连应了一声,快去传话。
“侯爷,这如何使得……”王老儿受宠若惊。
“如何又使不得?”乐天反问。
这时武松在一旁劝道:“王老丈莫要推辞,官人素来待人和善,寻常与我等也是这般在一起宴饮的!”
在图纸上,乐天将扳机画成后世扳机的模样,又在上面加上瞄准的准星与觇口等事物,之后又与王老儿细细的说了一遍。
乐天的一番解说,只听得王老儿心悦诚服,心中更没想到自己只是刚刚将这支手枪制了出来,这位乐侯爷便能将说出其的改进方法,更是听得自己心服口语。
“侯爷,厨房回话说酒菜己经准备妥当……”尺八来禀道。
乐天点了点头,与王老儿说道:“王师傅,你也知道火药是为朝廷禁物,火炮作坊是禁中之禁,你制作的这柄手枪是无法获得发明专利的……”
“小老儿知晓!”王老儿怎么不和道私制火药是为大罪,再者说当初制造试射火炮时可是躲着所有人进行的。
看着王老儿,乐天斟酌一下,说道:“所以,本侯打算将你发明火枪的专利用一千贯钱收买下来,不知王师傅你意下如何?”
“一千贯?”听到这个数字,王老儿有些哆嗦起来,忙作礼道:“侯爷这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小老儿不敢要侯爷的赏钱……”
“如何使不得?”乐天笑道,“乐某说过,你王师傅是为大国工匠,就应当有与士大夫的待遇,甚至在将来完全可以与那些士大夫平起平坐。”
宋代一贯钱在米价正常的年代,可以买两到三石米,合成现下七百多元钱,一千贯就相当于现在七十万元;而在宋代四五贯钱就可以买一亩上好的田地,一千贯钱可以买下二百亩田地;这么大的一笔财定怎么能不让王老儿吃惊,甚至想都不敢想。
火遂枪的原时乐天不是不懂,也不是制造不出来,只是王老儿先想了出来,乐天绝不能像是巧取豪夺一般将火遂枪得为己用,更冷了王老儿的心,所以这笔钱是一定要花的。
看起来这钱花的似乎有些冤枉,但古人有千金市马骨,乐天这样做却是完全将王老儿一干人的心收拢了过来,从长久利益上看来却是非常值得的。
而且还有一点不得不提,火炮作坊是见不得光的,更不像蒸汽机、水泥、钟表等业务有销售利益,参与人员还有红利可拿,火炮作坊就是一拿死薪酬的地方,虽然出于保密性乐天给的薪酬非常高,但比起其它部门的分红来说,还是略有些低的。
推让间,乐天又吩咐道:“尺八,去秦姨娘那里支取一千贯中华票号的契票,吃过酒席后交于王师傅!”
尺八得了吩咐离开之后,乐天轻轻一笑:“王师傅,不过乐某这一千贯钱可不是白给你的,乐某还要让你按着这支手枪的原理制出长约四尺有余的长枪,并在这长枪之上装上三棱刺刀……”
“三棱刺刀?”闻言,王老头更是不解。
“熊管事等人现在怕是等的久了,且先去吃酒,这些事稍后再说!”乐天带着王老儿出了书房,向前堂厢房行去,一边走一边说:“待过几日我将长枪与刺刀的式样画出图纸,派人送去火炮作坊,你看过之后便会明白了。”
很显然,乐天要制出后世具有刺刀的现代步枪,更要配上三棱刺刀。
后世有关三棱军刺在江湖中的传说,乐天当然是听说过的,但事实上三棱兵刃并不是后世所独创,其实早在西周时期华夏就有三棱兵器了。
《毛诗.豳风.破斧》中有记载:“既破我斧,又缺我锜。周公东征,四国是吪”。錡,在字面上的解释就是齐刃如凿的三刃类兵刃。《毛诗.秦风.小戎》更是有云:“厹矛鋈錞”,厹(音求),三隅矛,更可以看为三棱军刺的算祖。
三棱刺刀身呈棱型,有三面樋的存在的意义在于减轻重量的同时保持刀身的坚固,对材质的要求低于寻常刀械,这使的三棱刀相对于寻常刀具,没有那么苛刻的要求,更是易维护使用降低成本。
更重要的是三棱刺是在刺进入人体后,血液随着刀刃凹陷处排出,肌肉收缩时无法贴紧刺刀面而不会“吸”住刺刀,这样刺可以从容的从人体拔出进行下一步的动作。而且三棱兵刃所出的伤口又不易处理,难以止血与愈合,杀伤力是非常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