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皇帝陛下,几日前陛下己经答应议和,为何昨夜宋军出城偷袭我大金军营?”
得到宋军夜袭金营的消息,金国和议使王汭进行垂拱殿,质问哲宗赵桓。
“是何人于大宋朝堂之上对我朝天子无礼?”就在金使王汭质问赵桓之际,有道声音自殿外传了进来。
声音落下,乐天走进殿来,向丹墀上的赵桓施礼道:“臣乐天拜见陛下!”
面对金使质问,赵桓有些无措,向乐天质问道:“乐卿免礼,听闻乐卿夜派兵出城夜袭金营,可有此事?”
“陛下,确有此事!”乐天回道。
见乐天亲口承认,金使王汭傲然道:“请大宋皇帝陛下严惩此人……”
看着那金使,乐天将目光投向李纲,故意问道:“李相公,此人是谁?”
“乐公爷,此人金国使者!”李纲笑道。
“瞧乐某这记性……”乐天摇头,故做恍然大悟道:“原来是那个中过辽国进士的汉人,后卖国投身与金国的三姓家奴!”
“你……”王汭气急败坏。
此前以和议使名义进入汴都,王汭在宋廷中强硬倨傲非常,见到赵桓也只是拱拱手而己,李邦彦、张邦昌等人对其客气异常,李棁等人伺候其如孝子贤孙一般。
目光投向王汭,乐天向其质问道:“金人不过生于蛮荒之地的蛮夷,反叛大辽立国后,如今兴师寇我华夏,更兵临我大宋汴都城下,我大宋起兵自保又有何不可?”
“你可知,大宋与我家王爷己达成和议?你命宋军夜袭我大军营寨破坏议和,其罪当诛!”看着乐天,王汭怒道,随即向赵桓拱手:“陛下,不除此人,金宋两休想停止干戈!”
闻言,乐天不禁挑眉,这一幕与十数年后的岳武穆的遭遇何其相似,岳武穆更落得屈死风波亭的下场。
没理会那王汭,乐天再次禀道:“陛下,昨日李相与臣命何灌何老将军领兵五千出城夜袭金营,将南薰门外金营焚城赤地,斩首六千余级,缴获马匹辎重无数,金军受此大挫现己撤兵至汴都西南孟阳牟驼岗。”
“乐卿,你说的可是真的?”听乐天禀报,赵桓惊道,心中更是大喜。
“臣所言句句属实。”乐天回道,又言:“陛下,有探马来报,己致仕隐居于长安豹林谷的种师道种师受太上皇诏命,与熙河帅姚古姚帅之子姚平仲己率数万精兵勤王,如今距离汴都只不过一日的路程。”
“乐卿说的可是真的?”赵桓大喜。
乐天忙回道:“陛下,臣所言句句属实,明日种帅便能率军抵达汴都。”
“李爱卿,明日种师道入京,汝当亲自去城门外迎接。”听乐天之言,赵桓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
“臣得旨!”李纲忙道。
听到金兵大败,更听到北宋名将种师道率军来援,王汭急道:“大宋皇帝陛下,关于议和之事……”
赵桓底心十足的说道:“议和之事就此做罢,贵使且回去劝说你家王爷,早些退兵去罢!”
之前的和议成果化为泡影,即将到手的功劳也没了,王汭忙叫道:“陛下……”
宇文虚中笑道:“贵使请回罢,莫要忘了我朝天子的吩咐。”
金使王汭驻于鸿胪寺,汴都城中更早有潜入的金人细作,己然知晓李邦彦宅院被焚毁,赵野、张邦昌、李棁等人被汴都百姓所围,宋朝的皇帝更是罢免了李邦彦的相位;现下李纲、乐天得势,意味着大宋主和派占据上风,议和之事己成泡影。
“陛下……”在王汭被请出垂拱殿后,有通政官上前禀道。
“说!”
此时赵桓心情大好,自从登基即位以来心情头一次这般好。
那通政官禀道:“陛下,城外金兵撤围,有自西而的官报言称种师道率领西军前来,不多时便抵城西汴水南岸,直逼金营,金人畏惧,拨营迁往稍北,限制游骑活动,现下一心一意在牟驼岗增筑堡垒自卫!”
听到以通政官禀报,耿南仲言道:“如此说来,金人后撤并不全是乐公爷之功劳了!”
“乐某又岂能一人独战战功!”乐天知晓耿南仲挑拨之意,向赵桓拜道:“陛下,请重赏昨日出城御敌将士。”
“赏,朕自然要重赏这些将士。”赵桓笑道,又言:“乐卿明日与李卿一同去迎接种卿!”
此时,汴都百姓得知昨夜城外大捷之事,家家户户争相庆贺,爆竹声更是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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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一支队伍自西向东行来,城头上的士卒待看清城外兵马所执的旗号时,特别是那巨大异常显眼的“宋”字旗号与主帅“种”字旗号时,立时欢声鼓舞了起来。
这自是正月初八汴都被金人所围后,第一支前来勤王的军队,更是老种相公所率,汴都百姓也是个个人心激愤。
汴河自汴都城穿过,将汴都一分两半分为南北,金人全部撤到汴河北岸,做为探马的游骑多于北岸游|走,来打探宋军的行动。
关闭多日的新郑门缓缓开启,乐天与李纲二人策马行于前面,待城外的队伍来到汴都城下,立时下马而立。
“尚水右丞李纲见过种老经略!”见到种师道,李纲忙道,又言:“种帅,陛下特命我等在此迎候种帅,并请种帅进宫面圣!”
李纲虽官居执宰,但也不过今年才因与赵桓有拥立之功而上位,在种师道这等官居经略安抚使多年、并屡立战功的从二品重臣相比,只能算做末学后进,没有任何资格摆谱。
“见这义祖父老大人!”乐天也是连忙上前见礼。
“李执宰莫要多礼!”种师道翻身下马,目光投向乐天,笑道:“前夜一伇,老夫己于路上听闻,立时便知晓这是你率军打仗的风格!”
乐天忙谦虚道:“义祖父说的哪里话,若无军中将士舍命帮衬,义孙儿纵是有天下本事,也打不出什么胜仗!”
“末将何灌见过种帅!”随同一起来迎种师道的何灌也连忙上前拜道。
“不愧是当年的熙河第一猛将,开我大宋破金之先例!”看到何灌,种师道连连点头,又道:“有前日之胜,定可长我大宋军人之威风,不再谈金人色变。”
“种帅所言极是,刘延庆便是畏敌如虎才会不战而溃!”李纲忙驸和道。
就在李纲话音落下时,乐天分明看到种师道面色变的难看起来,不由瞄了一眼李纲,又摇了摇头,李纲说话也太没有眼力,伐辽地两次白沟失利其中一次也是种师道的伤疤,李纲偏偏提了出来。
为此,乐天忙岔开话题:“种帅,陛下正在宫中等候种帅您,您老人家还是早些进宫面圣罢!”
种师道轻嗯了一声,向城中行去,临行前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李纲。
进得宫中,乐天、李纲一众人陪同,种师道礼拜过后,钦宗赵桓问道:“金兵入寇汴都,虽今连番战败退兵至牟驼岗,却始终不退兵,爱卿意下如何?”
种师道奏对道:“陛下,女真人不知兵法,自古至今以来,岂有孤军深入别国之境,而能顺利撤出的道理,此实乃是兵之大忌,只要我军集重兵围金人营寨攻之,必可灭金人于牟驼岗。”
“常言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大宋还是以和为上!”赵桓言道。
听赵桓仍有议和之意,乐天上前劝道:“陛下,金人乃未曾开化的野人,甚性贪婪残暴如虎狼,又怎知礼仪廉耻,留之实为后患,请陛下三思!”
听乐天之言,赵桓轻挑眉头:“朕用得着乐卿教导?”
将目光投向种师道,赵桓问道:“种卿以为朕所言可对?”
见乐天被训斥,种师道只好说道:“臣以军旅之事服务陛下,其它事不是臣敢明白的。”
对于种师道的回答,赵桓表示满意,命道:“种师道听旨!”
“臣种师道听旨!”听赵桓要宣旨,种师道忙硊拜在地。
“种卿快快请起!”见种师道拜下,赵桓忙开以手相搀,口中言道:“种卿,朕闻你患痛在身,入朝可以不用朝拜,更准卿乘轿子入朝至垂拱殿!”
被天子搀扶了起来,种师道口称不敢。
“口谕!”赵桓清了清嗓子说道。
种师道忙躬身接旨。
赵桓口谕道:“种师道勤王有功,拜为检校少傅、同知枢密院、京畿两河宣抚使,诸道兵马全部由其统帅!”
种师道再拜:“臣种师道领旨谢恩!”
听赵桓口谕,乐天与李纲同时对视了一眼,心中明白的很,赵桓有种师道为同知枢密院,京畿两河宣抚使,诸道兵马全部由其统帅,明显是有牵制乐天、李纲之意,甚至可以说刻意变相的夺了乐天与李纲手中的兵权。
李邦彦被罢相,表面上看是因议和引出巨大的民怨,暗中朝中无人不知是乐天在推波助澜的结果,赵桓深知乐天擅与人争斗,且阴招迭出,那些诡谲的伎俩更是令人防不胜防,以至于自己在东宫做太子成了孤家寡人,毫无帮手可用,若不是金人入侵,这个当不当得上皇帝还是两可之说,所以对乐天更是心存怨恨。
虽然种师道与乐天是义亲的关系,但命种师道掌京畿兵权,却是以种师道来制衡乐天,再好不过的办法。
殿中张邦昌、白时中一众人更是明白其间道理,眼中无不禁现出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