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长乐漫不经心想了这么许多。
听得耳边柳若言痛呼了一声。
他这才低头,不知不觉间,他几乎快将手里那一缕发丝搅成了线团。
柳若言这边才发出了一点声音,那边太后帐前的守卫便有了动静。
左长乐带着她退到了她自个的帐篷前。
里面的声音已渐渐小了。
这时,已经有一大片的脚步声清晰可闻,朝着这里走过来。
柳若言反应过来,她压低了声音道:“这便是你的后手?”
左长乐很是欣赏她的敏锐,但他绝不会说出口,只淡淡道:“这可不能怪我。是他自己所求。”
不多时,一大片的火把伴随着惯常服侍太子的宫人急匆匆赶到了帐篷中。
在那一堆人中,柳若言看到了高佩月与夜澜儿。
两人脸上隐隐露出了怎会这样的懊恼和急于求证的神色。
“啊!怎会这样!”
“快退!”
当先打头的几人也听到几声难以描绘的声音,但只以为是太子酒后不适。
结果一帮人涌了进去,却看到一对赤身裸体的男女躺在床上。
看那样子已然是经过了一番恶战。
当先几人将那一对男女看得仔细。
不正是太子和准太子妃吗?
这时,太后那边也被吵起来了。
等太后重新收拾起来,听得了这边的事,顿时沉了脸色。
要说已经订婚的男女幽约,这也没什么,但他们二人怎的偏偏选在了她的帐篷附近?
若不是近几日太后失眠,叫太医院的人开了安神助眠的方子。
只怕得将她活活吵醒。
太后这么一起来,那些伴驾的少女们也都走了出来。
个个脸上绯红。
看样子,是早就听到了这里的声音而不敢出头的。
“将他叫醒!叫不醒就用凉了的茶水泼醒!”太后寒着一张脸吩咐。
于是前来伺候的宫人们,又七手八脚的将床上的两人弄醒。
岳晴瑛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她上去凑趣向宣帝敬了一杯酒,回来的路上酒劲上来,她忽然一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一脸茫然的看着身旁的夜凌华,倒是羞得立刻将被子将自己浑身上下都掩盖住。
夜凌华看看岳晴瑛,又看看地上到处散乱的衣衫,不禁有些不解,他记得他要抱住的是柳若言,怎么变成了岳晴瑛?
而且他先前定下的计策是令岳晴瑛失态出丑,以此驳回她太子妃的位分。
若是顺手再捞个柳若言回来当侍妾。
夜凌华这般想着,带着狐疑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
忽然便看到了左长乐。
左长乐斜看了岳晴瑛一眼,示意夜凌华莫要放过这个机会。
夜凌华狐疑的看了看左长乐。
却也知道当此时刻,该计较的不是为何换了人,而是按照原定计划,他此时该是大大的发怒。
“不知是谁暗中谋算了吾!令吾如此失礼!”
夜凌华说得咬牙切齿,到真像是有人故意要害他失德一般。
当天晚上,太子夜凌华跪在太后帐内痛哭流涕,说自己酒醉之后本打算回营帐休憩。不知怎的就被引到太后这里。
一定是有人要害他,故意给他错误的指引。
他定会查出真相给自己洗刷名声。
夜凌华这般举止倒让本想劝他的太后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太后本想说的是,他跟准太子妃此举虽然不合规矩,但毕竟两人已有婚约,只要他好好对待岳家那位姑娘,便也是一桩美谈。
哪知夜凌华如此自责。
岳晴瑛那是要做一个贤惠的太子妃的。
在门口听了半响,终于忍不住冲进去便将错都往自己身上揽。
太后简直给气着了。
她可什么都没说,这两人就一个争着一个上演恩爱情深来了。
更绝的是,在这时,纳兰容来了。
纳兰容一身气派端然的走进来宽慰两人。
“岳家妹妹何必这么自责,这等事向来都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便是你有错,太子殿下难道就能撇清了吗?这件事,应该说最无辜的人就是你!”
而后,纳兰容面向太子带着嗔怪又不失风度的语气道:“太子殿下也太心急了,妹妹都已经是准太子妃了。你这般急切,倒不好给将来的后院姬妾立规矩。人人到时候争宠都有话说,只说,太子妃也没见多么端庄,还不是在婚前把持不住与太子有了首尾。殿下可要好好想想怎么补偿岳妹妹。”
这一番话,是纳兰容临时编出来的。
岳晴瑛只觉得纳兰容说得对,句句都在为自己考虑,一番话下来竟把自己给说委屈了。
本来都想着要为夜凌华承担一切了。
这时便委屈起来。
这一番话同样也入了太后的心中。
不过,太后看得却是这两位妃子的行事。
明显纳兰容要更镇定从容,处处表现得像个规劝丈夫的大妇。
太后隐约有了猜测,看这三人心烦,都打发了出去,让他们自己闹去吧。
等走了太子这一行人。
太后唤来柳若言和高佩月。
问起了刚才一直被人刻意遗忘的一件事。
那就是为何夜凌华跟岳晴瑛会在她二人的帐篷里。且,她二人均不在,是去了哪里?
高佩月一跪将嘉兰公主深夜邀约扯了进来作证。
末了还说道:“民女走之前还特意看了的,生怕吵到柳家姐姐。不过柳家姐姐睡得很熟,这倒是万幸。”
高佩月刻意咬住了睡得很熟这四个字。
果然太后起了疑心,如果柳若言睡得很熟,那在帐篷中被发现的就该是三个人。
如果柳若言没有睡着,那她去了哪里。
柳若言正想一口咬死只说自己出门赏夜色。
谁知此时,左长乐走了进来。
太后那脸色越发难看,怎么今夜的事一个牵扯一个没完没了了!
但左长乐在太子手下管着银钱流通一事,太后是知道的。
朝堂之中像是左长乐这般先在江湖后从仕途的几乎没有。
太后便只静下心来看他打算说什么。
谁知,左长乐第一句话便叫太后吃了一惊。
“臣与柳氏女两情相悦,她夜半外出乃是私会臣下,恳请太后饶过柳氏女。”
柳若言怔了一怔,急忙分辨:“太后,民女……不是……”
身旁左长乐忽然跪着面向她极为认真道:“还请柳小姐原谅左某的唐突,实在是小姐明年便要及荆,若是不此刻定下来,只怕小姐及荆之后,左某会凭白多了许多敌手。”
许多敌手?
左长乐暗示的是能以一当百的夜凌华吧。
果然,太后的注意力被这句话吸引了过去,只感兴趣道:“你们二人八竿子打不着,怎的凑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