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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笑着问道。
“到底他们也是咱们樊城人，不想把动静闹的太大，杀几个人给个警告就行了。”
萧剑硬着头皮说道。
“要我说你到这警告也给的太小了点，不如咱们提剑去城主府走上一趟怎么样？老子好不容易来的喝酒的兴致都被这些个小朋友败光了。”
青冥不爽的道。
“还是算了吧前辈，找麻烦的是徐操豹，跟别人没什么关系，倒是秦飞。”
萧剑看向了秦飞。
“你这样直接杀了那四个家伙，徐操豹会不会找你爹麻烦？”
“不会。”
秦飞喝了一口酒，像是吐出了一口浊气，秦飞吐出了四个包含着难过痛苦自责悔恨汇聚再一起的四个字。
“爹不在了。”
众人愣了那么一刹那。
不去想秦飞那年纪并不是很大的爹为何不在，也不去想秦飞家里还有无其他人。
萧剑终于找到了秦飞之前的那一丝不对劲究竟在哪里。
是戾气。
“爹不在了，咱们不是还有个爷爷嘛，对不对，臭小子。”
萧剑笑着举杯。
“……嗯，还有个爷爷。”
秦飞咬咬牙，强忍住鼻头的一酸，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夜里，三兄弟并未休息，而是到来了一处无人烟的地方对月畅饮，青冥一如往日的来无影去无踪不知去了哪里。
几个女孩子都安顿着休息了。
三坛烈酒下肚，秦飞破天荒的头一次痛哭流涕，再无往日里那个沉默寡言的秦飞半点风采，再无论道大会一人败世人的英姿。
“如果我早知道爹已经病入膏肓，我绝对不会去天剑山的。”
“如果我能早点回来，爹就不会无人送终。”
“我爹这辈子都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我从小就没了娘，是我爹一个人把我拉扯长大的，我连他死前最后一眼都没看到。”
“你们知道吗？我好恨，我恨啊……”
……
很多年后，萧剑只记得在樊城的那一夜，秦飞表现出了从来没有过的伤心，绝望，悔恨。或许也正是从那天开始，秦飞才真正彻头彻尾换了一个人。
……
樊城城主徐晓是一个五六十来岁的半老头儿，老来得子让他很是喜欢自己那个取名徐操豹的儿子，尽管儿子的品行他也知道一些，但好在仗着他徐晓在樊城的地位，并无人敢多说什么。
徐晓一直盼着什么时候徐操豹能浪子回头，改头换面，虽然底下的人没说，但樊城的大大小小事情怎么能瞒住他这个城主的眼睛，为了怕得罪了什么不受他徐晓管制的江湖高手，徐晓专门请来了四个化灵境修士来负责保护徐操豹的安全。
徐操豹从城西屁滚尿流的回来之后便迅速去徐晓的后花园去告状。
秦飞的警告他不是没当一回事，反而就是因为太当一回事了才这么晚去找徐晓。
因为他知道徐晓那里来了几位贵客，是真真正正来头极大的贵客，而那几位贵客正有求于徐晓。
“等老子请动了那几个高手，有你们好看的，等着吧，仙子，哼。”
徐操豹冷哼一声。
“老子还就偏要试试仙子在床上是什么味道。”
……
徐晓房中，素来只有被人仰望的樊城城主一整夜却都是诚惶诚恐，因为他府上来了几位贵客，世间有名门仙山无数，但真正排的上号的却并不是很多，天剑山算一个，但天剑山跟眼前这几个人的来头比起来却显的不是那么多厉害了。
来人是通州器宗弟子，并且还是地位极高的弟子。
徐晓什么时候迎来过这种贵客，恨不能鞍前马后伺候的周到，甚至还想过将自己的几房小妾送上去供几位上仙暖床。
“几位上仙，这里是我樊城所有的人口登记表，老夫耗时好几个天才整理好，这当中从婴儿到老人无一不在册子上，就算用翻的夜晚翻个一天一夜，只是不知道几位上仙到底要找什么人？若是说出来说不定老夫还能帮上忙。”
徐晓恭恭敬敬的说道。
“城主好意我们就心领了，只是咱们要找的这个人恐怕并没有那么容易能找到，我们这二十年已经踏遍了中州五十四州中的五十三个州，如今云州是最后一个，希望能找出来。”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
其余还有三人分坐两旁，虽然是身在城主府中但却并无任何拘束的样子。
看样子这四人对这种庙堂已经轻车熟路。
“二十年？能让几位上仙苦苦寻找二十年的人是什么来头？难不成也是修行者？”
徐晓好奇的问道。
“他不是修行者，甚至连最基本的武修都不是，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如果说非要有什么特点的话，那就是他会打铁，而且打的都是最好的器物。”
黑衣男人沉声说道。
“如此那还不简单？老夫把樊城之中所有的打铁匠召集到一起就是了，这当中肯定有几位上仙要找的人。”
徐晓连忙说道。
“呵呵，哪儿有那么容易。”
黑衣男人笑了笑。
“我只说那个人会打铁，却不曾说过他就一定会选择打铁讨生活，这件事情就不劳城主费心了，咱们自己找便是。”
“那好吧，既然几位上仙执意如此，那老夫也就不多说了，这名册上面登记着所有人的全部资料，希望上仙你们能找出什么线索来，另外，府中已经备好了美酒佳肴，还有侍妾，上仙们随时吩咐便是。”
徐晓挤了一丝笑容出来。
“哦？”
黑衣男子在听到侍妾二字的时候顿了顿。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城主美意了。”
正在这时，徐晓的房门啪的一声被人推开，徐操豹鼻青脸肿的瘸着腿走了进来。
“爹，替孩儿报仇阿。”
徐操豹张口就是这么一句，随后声泪俱下，弄的徐晓不明所以。
“咋了？这是怎么回事？豹儿？你怎么弄成这幅模样了？”
徐晓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徐操豹当下把原本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为了逼真还愣是让下人出手将自己打成了猪头模样。
做戏就要做全套。
果不其然，徐晓听了徐操豹的话，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
“竟然还有这种事情？在我城中强买还出手杀人。”
“没错啊爹，此事千真万确，属下们都可以替孩儿作证，爹，万万不可轻易放过此等心性残暴的家伙。”
徐操豹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还等什么？咱们这就过去，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
“等等，爹，那几个家伙不好对付，咱们要不要……”
徐操豹看了看坐在堂上的四个器宗弟子，对徐晓使了一个眼色。
“这……”
徐晓犹豫的看了四人一眼，这种事情如何让他堂堂一个城主开口？
“无妨，城主如此热情招待我等，我等也不能让城主失了面子。”
黑衣男子一笑。
“既然如此，咱们就陪城主走上一遭，不过现在天色这么晚了，城主你看咱们能不能明儿个再去？反正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就让咱们四师兄弟今夜先休息一夜，城主觉得如何？”
“这……好，好，四位上仙能出面就再好不过了，来人，快给上仙准备好酒菜和侍妾，让上仙们去去一路的风尘。”
……
能当上城主的人又如何不明白见风使舵的道理，徐晓连忙找来了五六个长得十分标致的女子伺候器宗四个弟子，至于他们两父子则是规规矩矩的退出了房门，没过多久房中便传来一些不可描述的声音。
“爹，你可真是厉害啊。”
徐操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这有什么？豹儿，你还年轻，等你到了爹这个年纪就知道了，有没有通天的本领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会用人，今天晚上就不要打扰几位上仙了，明天等他们睡到自然醒，明白了吗？”
“爹，孩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
鼻青脸肿的徐操豹顾不得身体的伤势一回到自己房间就叫来了自己的两房小妾。
萧剑随同洪涛秦飞三兄弟一直喝到后半夜才踉踉跄跄的回去。
萧剑本以为老铁匠会如同往日一般这个时候正打着呼噜呼呼大睡，但却没想到老铁匠一直坐在铁匠铺子外面抱着葫芦发呆。
他从来没见过老铁匠这幅模样。
“怎么了爷爷？你怎么不睡觉？是不是因为白天的事情？”
萧剑连忙问道。
“剑儿，过来，你坐下，爷爷有些话要跟你说。”
老铁匠慈祥的笑了笑。
“呃……什么事儿啊爷爷，不能明天再说吗？”
萧剑狐疑，不过还是听了老铁匠的话坐了下来。
“剑儿，你说，如果爷爷有一天不在了你会怎么办？”
老铁匠忽然问道。
“不在了？爷爷你瞎说什么呢，孩儿希望爷爷长命百岁。”
萧剑连忙说道。
“哈哈，咱们普通凡人有几个能活到一百岁的？爷爷这辈子没什么本事，也没能给你留下什么，连你去天剑山都是东拼西凑凑了三两银子出来，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物件儿，爷爷对不起你啊。”
老铁匠长叹一口气。
萧剑郁闷无比，今天是怎么了？从来除了打铁还是打铁的老铁匠为什么突然之间说这样的话？
“爷爷你别胡说好不好，要不是爷爷你，孩儿早就饿死街头了，该说对不起的是孩儿才对，这一年多都没能照顾好爷爷你。”
“好啦，咱们爷孙俩也不说那些丧气话了，爷爷送你一样东西，不过你得跟爷爷保证，等爷爷以后不在了才能打开，能不能做到？”
老铁匠神秘的说道。
“嗯？什么东西？”
“你先答应爷爷再说。”
“那好吧，我答应爷爷你就是了。”
萧剑只得答到，直觉告诉他老铁匠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这就好，一定要等爷爷不在了才能打开。”
老铁匠反复强调，随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着的四四方方的东西交到了萧剑手中。
“收起来吧。”
萧剑拥有须弥子戒的事情老铁匠也知道，萧剑将油纸包着的盒子收到了须弥子戒中。
“好了爷爷，爷爷，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有事你跟孩儿说啊。”
“哈哈，没事没事，快些去休息吧，爷爷想一个人待会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