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表达关心这件事情上,凌煌从来都是做得多说的少的流派。
打了离岩几巴掌把心里的焦急都发泄出来后,凌煌看着趴在他面前仍旧无精打采的狼,他开始反思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好,让离岩产生了这么可怕的误会。
【你也用不着检讨自己,它是狼,你是人,食物链的关系里狼最强大的天敌就是人类。】
[你说它现在当我是它的天敌?]凌煌震惊了,[我什么时候想过要害他?]
【可你也是人类不是吗?】
凌煌低下头,一人一狼相对两无言的沉默了许久。
往后的日子里,凌煌开始不遗余力表现出他对离岩的在乎。
有需要力气来搬运的工作,凌煌都尽可能自己和安冬分工来做,忙完一两趟凌煌都会拿出毛毡球逗离岩玩一会儿。
吃饭的时候仍旧是先喂离岩吃饱了凌煌才会自己吃,他知道离岩不喜欢喝清水,偏爱带一点荤腥油花的肉汤,后面再煮肉时他换了大一些的盆子来煮,自己吃的还是那么一点点,却能匀出更多汤给离岩解馋。
离岩玩毛毡球玩累了会扒拉着看球上面那不太形象的粉色的合欢花,凌煌就又收集了一阵子它尾巴上褪下的粉毛,跟白毛一起做了个空心的毛毡球,在里面塞了狼孩子很喜欢的松木球。
这样做出来的两个带松木香气的小球上又戳上两朵做工更精致的合欢花,用狼毛搓成的软绳拴起来,绑在了离岩的左前足腕子上。
离岩欢呼跳跃带着两只小球奔跑不停,过瘾后回到屋里乖乖蹲在凌煌面前嘿嘿的傻笑。
“我不知道怎么做能让你明白我绝不会害你。”凌煌困惑又心疼的往前靠靠,把自己额头贴在离岩额头上,“我可能不太懂得表达,我说的话你也总是一知半解我说不清楚……可是,离岩,不管你是人还是狼,对我来说你就是这世界上最最重要的伙伴。”
“我喜欢!”离岩脑袋被贴着不敢乱动,它以为凌煌再问他喜不喜欢新礼物,左前爪带着两个小球一下下扒凌煌的手背,“又好看,又好闻,是你给我做的!我特别特别喜欢!”
凌煌低头看着在他手边摇晃的松木毛毡小球,张开手握住捏捏,搓搓,笑容里还是带着难以释怀的凝重。
他喜欢离岩天真烂漫的样子,不想它因为生存的事情烦恼,更不想让它去考虑什么物种差异,食物链关系,天敌或者朋友。
这些事情太复杂了,会让凌煌宠爱了快两年的毛孩子纯净的心灵变得浑浊和黑暗。
看到离岩爪子上的趾甲劈了一小块,凌煌从他填了干草做的枕头旁边拿过锉刀,慢慢的帮离岩修整趾甲。
玩礼物的兴奋劲过了之后,离岩盯着凌煌的动作,“你的手又冻伤了。”
“没事。”凌煌无视手背上裂开的条条血口,笑着摇摇头,“这手都粗糙成这样了,帮你磨个趾甲都不利索了。”
天知道他是怎么用这样迟钝的手指去给离岩做那合欢花的松木毛毡球的。
如果是要凌煌给自己做点什么事,哪怕只是缝补一下衣服,他都绝对不会有那个耐心,一针一针仔细的去戳。
也就只有为着离岩,他才能有这么细致的心思。
“只希望你明白,我不是你的敌人。”凌煌抚一抚被他锉的整齐的狼趾甲,放好锉刀,笑看着离岩,“任何时候,我都不会伤害你。”
“我喜欢你!”离岩不知听没听懂,他愣愣盯住凌煌双眼,愣愣的说:“我特别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