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藤自从没去客栈之后,就被孟端赖上了,天天被他找着打架,经过那一遭,他也想提升自己的实力,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乌藤笑容淡了:“尚可。”
江画有控制不住的看向孟端手中提着的人头和乌藤操控的傀儡,脸上的好奇遮盖不住,又不好意思问。
在淮川死亡之眼的压迫下,乌藤缩着脖子,伸出手,手上肉都不见了,骨爪上面连着许多丝线:“这是我的傀儡。”
江画还注意到乌藤扇子下的脸也化成了骨头,没有被遮住的地方是完好的。
江画寒毛都竖起来了,以前在电影中看海盗船长不觉得恐怖,现在直面亡灵,一层层冷气冒了出来:“这些傀儡,是真的吗?”
乌藤见江画说起这个,顿时眉飞色舞:“这些人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江画试图转移话题,她不想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死的。
她想了想反正要去找医仙,索性找乌藤打听一下情况:“乌公子,你知道医仙在哪吗?”
乌藤脱口而出:“你找那疯子作甚?”
江画疑惑地眨眨眼:“疯子?”
乌藤咳了一声:“我说错了。”
乌藤思索着,近日来好像未曾见过那疯疯癫癫的医仙,他转头看着平时对着石头都能说半天话的孟端,有点奇怪,为何今日会这么安静?
孟端嘴皮子动了动,牙花子都露了出来,愣是没发出一个音。
始作俑者睁开了一双苍瞳对准了他。
乌藤瞬间明了过来,这是被禁言了:“医仙大人最近出去了。”
江画抿了抿嘴:“你可知道那医仙大人何时归来。”
乌藤:“他一般会在他的药山上,不会走出很远,你可以去他药山上找找。”
江画:“离此处远吗?”
乌藤:“不远,倘若是我,四五日便到了。”
江画点头:“谢谢你。”
两方人都想着快点结束,聊了几句虚伪的话后就各自告别了。
江画走出老远,不见人影后,孟端恢复了自己身体的掌控权。
孟端深吸一口气:“格老子的,乌藤,你他娘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厉害的人物了?我战力怎么也能算得上荒域前三,一拳好歹能打死个极品荒兽,就这样被无声无息的制住了,还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他们是什么来头?”
乌藤被孟端吵吵的脑仁疼:“就你前三?那你不得早称霸了这片区域,不至于连个疯了的医仙还打不过。”
不过孟端那句一拳一个极品荒兽确实也没毛病。
孟端还在兴奋:“你还没说他们是什么来头呢,我估计春城里那位大人物也没有这么牛吧。”
乌藤倒是被点醒了什么似的:“若要真是那位呢?”
孟端眼睛亮了起来:“那我恰好不用专门去那么大老远的地方找他了!”
孟端拉着乌藤:“快,我们现在走还能追得上他们,老子要和他堂堂正正的比一把,输了我就是荒域的天了!”
乌藤一扇子敲在他头上:“要去送死你去,我就不奉陪了。”
孟端意气风发:“别啊,他们不是要去找那疯子吗,我们一起去看看,是不是他受了伤。”
乌藤动作一顿,眼中划过一抹深意。
乌藤:“走。”
*
天界连日来有几番大动作,首先是积年悬案,被上一任法神或多或少放过水的,其次定过罪的,没有定过罪的,只要有疑点,就不放过。
这则是囊括了关于江画的案子。
不止外面的人惶惶不安,就连法殿也对此事颇有微词。
清荀力排众议,誓要肃清天界风气,还无辜者一个清白。
这让本就有鬼的人开始连连动作,真让清荀揪出了几个冤案。
听到消息后的宋栀蓉开始慌了。
清儿一遍遍安慰她:“公主,查不到的。”
宋栀蓉根本不放心,对着清儿道:“替我梳妆,我要去见父皇。”
清儿劝不过,只好帮宋栀蓉打扮起来。
等着她慌慌张张跑去找天帝,清儿写下了一张小纸条,塞进了自己腹中。
天界将乱,一切按照计划进行中。
第三十六章
江画一行人也不知走了多久,远处不再是平丘黄沙,隐隐可见许多座山重叠在一起,连成山脉。
怪异的是,这些山看上去都是白色的,仿佛裹上了雪花。
而江画要找的医仙,就在这几座山中。
她要找他,不是没有道理的。
在原小说中,医仙可以说是除去淮川的第二大幕后反派boss。
其人原是九重天上,令人敬仰的上神,他一身天下无人匹敌的医术,流淌着神农氏的血脉,据说天帝也找他救过命。
只是后来,他遭了情劫,医仙冒犯天界禁忌,夺取生灵命数,也未将人救回来,自此堕仙印深深刻在了他额间。
本来以他的罪行,是要被天雷劈死的,只是被他救过的大佬们还欠他一份因果,只好掐了个中,将医仙流放荒域,永世不得放出。
原著里江画走投无路之时,也到过医仙的地盘,医仙惊为天人,对着江画呵护备至,让江画在荒域过了好一段清静日子。
直到后来江画无意中发现,自己竟是医仙情劫的替身。
医仙根本不是喜欢她,他只是馋她的脸和身子。
到了结局,她把自己的眼和心送给了淮川,把躯体留给了医仙,魂归虚无。
江画想想都捶胸顿足,把写书的塑料姐妹骂上百来遍。
江画一直没忘记这个崽种,只是寻不到合适的机会出来罢了,这次出门,她特别绕路,就是去好好讹医仙一顿的。
还没到山脚下,淮川拦住了她。
江画:“怎么了?”
淮川不知何时拿出了一个白纱帷帽:“带上这个。”
江画心底掀起惊涛,她正要靠着这张脸去勾搭医仙呢,是巧合?还是淮川知道了什么了?
江画心中千回百转,面上面不改色:“为何要戴这个?”
淮川指了指那些白色的山:“这些山上都是瘴气,若是不小心吸入,有的有毒,有的会让人陷入幻境。”
江画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上面满满都是雾气,她只好戴上。
江画白纱后的脸若隐若现,只能看出个优美的轮廓。
江画:“你们不带吗?”
淮川摇摇头:“我对这些免疫。”
江画好像找到了怎么也毒不死淮川的原因。
狐茵也幻化出了一个小帷帽戴在自己头上,紧紧跟在江画身后,羊驼若无其事的从地上叼起一根毒草就嚼。
江画瞄向了狐茵露在帷帽上的狐耳朵,她手痒痒。
狐茵察觉到她的目光,害羞的动了动耳朵。
淮川漫不经心的瞥了一下。
狐茵又马上缩了回去,怯怯的说:“里面的路根本看不清,很容易迷失,我们最好拉在一起。”
江画思索几番弯下腰抱住了巴掌大的狐狸。
淮川对着江画伸出手:“跟着我。”
江画顺从的握住,温凉如玉触感让她心神一晃,让她想到了之前这块玉在身上游走的感觉。
前方的迷障越来越厚,江画伸手不见五指,只能朝着淮川拉扯的方向走,她双眼有些迷离:“夫君。”
淮川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不要去回忆之前的事情,他另一只牵着羊驼的手紧了紧:“凝神,闭气。”
江画被这一声敲清醒了,知道自己这是着了道了,立马凝神闭气。
狐茵亦是不好受,虽然提前戴上的帷帽挡住了绝大部分瘴气,可当他们靠近的时候难免有遗漏的。
狐茵走入迷障,一瞬间就陷入了狐怜给她的噩梦中。
因为执念过深,当她想要屏蔽五感时已经来不及了。
她又回到了那噩梦般的一夜。
那时她才一岁,还在母亲的怀中酣睡,就被姐姐找上了门来,将父亲一剑枭首。
她睁开眼时,只见到狐怜满身戾气,嫌恶地看着她。
狐怜双目赤红握着剑的:“你竟然敢,你竟然敢和一个废物生下一个杂种!”
狐茵只听到母亲慢条斯理道:“我能有什么办法,发现时已经成胎了,打下来伤的是我自己。”
狐怜气得跳脚:“你真下.贱!这让我以后出去,如何去见那抛妻弃子的男人!”
狐怜母亲讥讽一笑:“别异想天开了,我的女儿。”
狐怜不管不顾,朝她伸出爪,想要将她掐死在襁褓中。
狐茵就看着母亲拦住了发疯的狐怜:“留着她,混了血的杂种继承了我族的天赋,还继承了她爹的体质,以后兴许还能起点作用呢。”
那时候狐茵懵懵懂懂,就这样被决定了人生的命运。
狐茵以为自己记不清了,没想到只是埋在心底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