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切收拾妥当之后,齐菡纱便先去石头下面取了梁景晨的那块玉佩,然后去草丛里捡了颜清清的那个玉镯子,一起带到了当铺。
当时那个老板看到玉佩的时候,还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两眼,最后算给她三十两银子,镯子二十两,玉佩十两。
齐菡纱也没讨价还价,给多少就是多少,反正都当是捡来的。
钱一收进兜儿里,转身就去了“晏鸿楼”,那件事她还是觉得有些蹊跷,得去问问沈弈烯。
“晏鸿楼”里,掌柜的正在低头算账,没注意到她,齐菡纱便直接朝着二楼走去,走到老位置,直接就进去了,没成想,沈弈烯还真的在。
只是她刚才进来的时候怎么好像看到有个人影从窗户跳了出去呢。
两人有一段时间没见了,齐菡纱也不好意思直接说事儿,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桌子,“沈老板今天这么节约,连壶白开水都舍不得喝么?”
沈弈烯掀了掀目光,“你想喝什么?”
“那就白开水吧。”
“好,那就白开水。”
沈弈烯替她倒上一杯,调笑:“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不过你的恩爱小日子了?”
齐菡纱拿着杯子慢悠悠地走到了窗边,朝着外面看了看,没什么东西,可能是眼花了。
沈弈烯的目光一直都跟着她在动,考虑着是不是该将她打晕,迟疑着一直没动手,一直到她又坐了回来。
“别提了,什么恩爱小子日,苦逼日子还差不多。我今天来找你是有正事儿的。”
沈弈烯倒是没对她想说的事情有什么想知道的欲望,反倒对她沧桑的语气来了两分兴趣。
“将军府的生活难不成还有什么过得不滋润的。无事不登三宝殿,没事大概你也不会想到我。说吧,什么事?”
沈弈烯表现得很大度,就算她这么不义气,还是照样欢迎她。
齐菡纱被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但人都已经来来,总不能就这么回去。效仿古人,先送个礼物上门然后才来拜访吧。
“一会儿请你去撸串行了吧。”
“今天恐怕不行。”沈弈烯惋惜地说道,“不如改日吧,改日我来将军府找你。”
“好啊!”齐菡纱一口就答应了。
接着也没绕弯子,“你记不记得上次,就是上次我逃跑差点被赫连翊抓住那次,夜宿雁荭楼。早上在走廊上碰到过一个女的,说是叫涟漪,你知道她么?”
“涟漪?涟漪怎么了,她可是我雁荭楼的头牌。”沈弈烯兴致缺缺地问道。
“她……是不是死了?”齐菡纱小心翼翼的,不敢太大声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怕我遇见鬼了,我好像看到她了,大半夜里。”缩着脖子,表现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怕鬼啊。
沈弈烯顿了顿,有些措手不及,“什么时候,在哪里?”
“在宫里,你先告诉我是不是死了?”齐菡纱急于得到答案。
“是!”
“妈呀!”齐菡纱双手捏紧杯子,“你们雁荭楼有没有亏待人家啊,别不甘心,死了都还想着荣华富贵,往宫里跑。”
“世间长得像的人何其多,你看到的也不一定是她。况且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有什么可怕的。”
“我……”齐菡纱喝了一口水冷静一下,“我这不是怕你这个老板有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么。好歹我们有几分交情,万一她看我比较好欺负,来找我怎么办?”
“我沈弈烯就算做了亏心事,也不会害怕。”沈弈烯原本悠闲地放在桌上的手不知不觉就收了回来。
齐菡纱看他一副光明正大地样子,放下心来。
好吧,人家都不怕,她怕什么。
“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啊,好久没看到你了。”
“你这话说反了吧,我可是一直都在照看着我这小生意,倒是好久没见到你了,你这个甩手掌柜当得可还自在?”沈弈烯不无戏谑地调侃道。
“还行吧,马马虎虎,对了,最近我烧烤摊的生意怎么样?”
沈弈烯挑眉问她:“你的生意好不好问我?”
“你可是我大客户,不问你问谁啊。”
“那就马马虎虎吧。”
齐菡纱有些沮丧,“马马虎虎就是不怎么好了。”
沈弈烯赞同地点点头,“比起我这里是要差一点。”
“我……”
想揍他。
一个小路边摊大排档,能跟大酒楼比么,说些废话。
“不想跟你说话,我走了。”
“需要我送送你么?”
“不用了!”
“嗯!”沈弈烯一点也没做挽留。
齐菡纱有点奇怪,貌似今天沈弈烯话有点少,也没有平时那么和善了,刚迈下两级阶梯,突然想到还有一件事要跟他讲,转身三两步又走回去了。
“沈……弈烯。”
刚想喊出的话就这么顿住了。
里面除了沈弈烯还另外站了一个人,转过头来看着她的时候,眼神有点恐怖。沈弈烯背着光,神色看不真切,但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绝对不是轻松的。
齐菡纱有点被骇到,“那个……沈弈烯,欠你的钱我慢慢还,就这样,再见!”
转身立刻就跑掉了。
她进门的时候没看错,就是有一个黑影,就是那个人,在她进去之后就躲了,她走后又出来了,沈弈烯到底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
“她看到我了!”沈弈烯对面站着的那人用很确定地语气陈述一个事实,语气有些阴森可怖。
“是。”沈弈烯并未否认,“但是她没有听到我们的谈话。”
“你是什么意思?”对面那人显然有些恼怒。
“我的意思是,不!准!动!她!”每一个字都咬的很重,沈弈烯身上散发的森冷气息丝毫不亚于对面那人。
“你别忘了你自己的立场!”
“呵!”沈弈烯嗤笑一声,“我有什么立场,回去告诉他,我只是答应帮他,不要对我下命令。”
“你……”
“还有你,不过是养的一条狗,别以为改了个姓就把自己当主子了,你可以滚了。”
“哼!”
那人重重地哼了一声,翻身从窗户翻了出去,眼中都是狠厉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