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爸妈的愿望是希望她成为一个芭蕾舞者,她并不是很愿意学芭蕾,刚开始学的时候脚尖真的很疼,老师也很凶,一直到长大以后,她依然觉得芭蕾舞是一项很不人性的舞蹈,简直就是对身体的一种摧毁。
如今她感谢父母当初的决定,也就是因为有芭蕾舞的基础,在演艺这条路上,她有很多优势,比如后天培养出来的站姿形体,比如对舞蹈的超强领悟力,这都是托了自小学习芭蕾的福。
窗户似乎是没关紧,有一丝凉风吹了进来,窗帘纱幔随风飞扬,翩翩起舞的小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吹的打了个喷嚏,惊呼了一身,摔在了地毯上。
床边瞬间弹起一个高大的身影,三两步便走到她身边。
“怎么了?”
靳颜摆摆手,“长时间没跳舞了,有点站不稳,扭着脚了。”
“我看看,”陆擎深拉起她的睡裤裤脚,轻轻碰了碰受伤的脚踝。
靳颜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扭着了,”陆擎深深呼了一口气,皱起眉头。
“应该没什么事……”
还在逞强,也不知道这心眼是怎么长得,是真大。
陆擎深不由分说将她一把从地上抱了起来,直接放在了一旁的床上。
“坐着别乱动,我去给你拿药。”
靳颜的双手撑在柔软的锦被上,愣愣的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一阵风似的出了门,身上还留着他的气息。
这些天的相处,除了晚上总是被他抱着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更进一步的发展,他是个守信用的人,说了等她准备好就再也没做过什么。
但她自己心里清楚,要是一直保持着这样原地踏步的关系,她想要查的事情就永远也没办法开始。
不只是陆擎深一个人在等,她也在等那一天的到来。
而她却开始害怕,害怕有一天要是他知道自己当初没说清楚的真相以后,会怎么看她,会不会把她当成利用自己的工具,会不会恨她?
因为她发现自己,似乎开始对这个男人有了不只是一点半点的好感。
她下了床,一瘸一拐地走到柜子旁边,盯着柜子上的合照出了神。
合照是十五岁的陆擎深与满头银丝的奶奶,那会儿的奶奶大概是真的身子骨健朗,看着精神也远比现在好得多。
“不是让你在床上坐着别动么?”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责备的语气。
“没什么大事,能动。”靳颜解释道。
“有没有事不是你说了算的。”陆擎深丝毫不把她的话当回事,直接将她摁在一旁沙发上,抬起她的左腿放在自己膝盖上,打开了药箱。
纤细的脚踝仿佛羊脂玉的玉雕一样,白皙光滑,脚踝处看起来有些红肿,但是并不严重,陆擎深从药箱里面取了膏药贴,认真仔细地在她脚踝上贴好。
他微微低着头,隐去了神色,从侧面看像个完美的雕塑。
靳颜觉得自己心跳漏了一拍,尤其是在那双手轻轻抚摸着伤口的时候,苏苏苏麻麻的电流从脚踝流动着,传遍了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
陆擎深抬起头时,发现自己正被注视着,而且看样子已经被注视了很久。
女人的神色是怜爱的充满了羞涩的,在他抬头的一瞬间似乎怔了怔,试图偏过头去,却被他挑着下巴不得不抬起头来。
目光流转,四目交接。
谁都没有言语。
窗帘依旧在飘动,窗外的月色格外迷离,就像现在对视的两双眼睛一样,时间越久,越发的生出火光来。
没有犹豫的,男人俯身捧住了女人的脸颊,含住了她的唇。
窗户的缝隙里面透出的凉风已经不足为惧,
他们在沙发上缠绵起来。
他能感觉到,她在克制着自己的恐惧,对未知的恐惧。
于是万种滋味齐上心头,那种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好好怜惜的想法变得更加激烈,在胸腔中翻涌。
凌晨的时候,他抱着沉沉睡去的女人到浴室洗了个澡,然后重新在床上放好,准备睡觉的时候,发现床边有十几个未接来电。
他皱了皱眉,拿着电话去了阳台。
关门的时候,一丝凉风从窗台钻进来,床上的人一个激灵,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阳台上绰绰的人影。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
“刚刚我在忙。”
“……”
“好,让司机去接你。”
“……”
“明天我有事,”
陆擎深似乎在跟电话那头的人商量着什么一样,很有耐心。
“好,我接你。”
最终还是陆擎深妥协了。
靳颜皱了皱眉,有些好奇电话那头的人是什么身份,竟然能让陆擎深妥协。
晚风拂过窗帘纱幔,骨节分明的手指扶着门框将窗门关紧,靳颜感觉到床垫倾斜了几分,被窝里面钻进一丝凉风。
她闭着眼,假装无意识的往他怀中钻了钻。
男人似乎很习惯这样的她,伸手将她捞了捞,放在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渐渐地发出平稳的呼吸声。
这一夜,靳颜睡得并不安稳。
如果当年的事情跟陆家有关,她该怎么办?
这份她刚发现的感情,到底该不该继续投入?
……
次日中午,靳颜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跟徐姐约定好的时间,她惊呼了一声从床上弹起来,却被腰上的绵软无力压得重新躺倒在床上。
“斯……”倒抽了一口凉气,她缓缓扶着自己的腰下了床。
佣人听见声音进来,神色暧昧地打量着屋子,“少夫人您醒了啊,午饭就快好了,少爷让我们给您端到屋里吃,您看。”
靳颜脸上一热,连忙摆手,“不用,我有事要出门,饭就不吃了,你们,你们少爷呢?”
“少爷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公司有事,下午还要去接人。”
接人?
靳颜迟疑了一下,想到昨晚听到的电话。
也不知道接的是谁。
佣人是向来不过问陆擎深具体要做的事情的,知道的也就这么多,她也就没有再多问,起床换了衣服,强撑着化了妆,赶着去公司参加原定好的面试。
下楼的时候奶奶正在餐桌前吃饭,见她下来了,连忙招呼吃饭,她推辞说要出门,担心奶奶不同意,便随口胡诌说是去找陆擎深,奶奶笑的合不拢嘴,让佣人打包了午饭,说是让她送过去。
靳颜没法儿推辞,只得拎着一个保温盒上了车。
电话那头徐姐已经气得不像话,“约的是早上十点,你自己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十一点半,她刚上车,在车里听着电话那头的训斥,耳膜都要被震碎了。
“徐姐,真的对不起,闹钟没响,我昨晚明明定了的。”
她不知道,早上走的时候,某人为了让她多睡会儿,特意把她刚响了两声的闹钟给关了个彻底。
“幸好那边设计师说临时突然有事给我打电话说面试推迟到下午了,你现在赶紧给我收拾好东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