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被人打晕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家里?”
“对,所以那个人知道我家的密码,或者有什么别的方式进入我家。”
“这……”
“笃笃笃……”敲门声打断了详细审讯。
“师父……”小金从椅子上站起身,有些忐忑地望着站在门口的刘警官。
“靳颜,你可以走了,有人来接你。”
刘警官的声音有些沙哑,四十岁上下的男人,浑身透着一股子悠闲,一点都不像是干这一行的。
靳颜有些失神,仿佛不太理解他说的这话的意思。
小金更不解,径直走到门口,“师父,你说什么呢?正审讯呢,谁接她走啊?”
刘警官瞥了靳颜一眼,“她家里人,这案子原告撤销了,不用查了。”
没造成人命,原告撤销,警署自然没有继续查下去的必要。
“谁阿,有病啊,我这都问到关键时刻了……”
小金正跳脚,却被刘警官当头一个爆栗子,打的没了话。
“你可以走了。”刘警官重复了一遍,看着靳颜。
靳颜点点头,从他们身旁走过,神色有些暗淡。
“师父,我都问的差不多了,这女人明显就是在胡说八道啊,你看她什么打晕,什么送到家里都编造出来了,不是神经病就是语无伦次……”
“不是她。”
刘警官拍了拍小金的肩膀,转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出了警署,海东站在黑色商务车前,皱着眉头一副严肃的样子。
靳颜微微一愣,“他让你来的?”
“先上车吧。”海东点了点头,目光朝着车里瞥了一眼。
顺着他的目光,靳颜看到副驾驶后面有一道黑色人影。
他也来了。
心里面五味杂陈的,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车子在绕城高速上行驶,靳颜不知道他打算带自己去哪儿,好几天没见他,他仿佛恢复了当初刚认识的时候,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我们去哪儿?”
“民政局。”
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靳颜的心里猛地一沉。
这一天还是来了。
“这是离婚协议,律师已经看过了,没什么问题你就签字。”
黑色的文件夹从他身侧抽出,落在她的大腿上。
‘离婚协议’四个大字触目惊心。
“由于双方无子女,此离婚协议仅用于财产分割,以下是男方财产清点……”
陆擎深把其名下的一半财产都给了她。
包括二十余处房产,还锡城、京兆、沪上好几处的几个黄金商铺,也包括账户财产的分割,都是对半分。
“我不同意。”靳颜攥着文件夹的边缘,几乎要嵌进肉里,“这里面只有你的财产清点,没有我的。”
整篇财产分割协议,只清点了陆擎深名下的,一点关于靳颜名下财产都没有提及。
“不需要,”他轻飘飘的三个字,像是初冬的寒风一样,让靳颜觉得有股轻蔑的意味。
“不管你需不需要,既然你清点了你的财产,也应该有我的,既然你说对半分,那我也没什么意见,我的财产也应该对半分,这个协议,我现在不能签。”
“海东哥,麻烦你掉头先送我回家。”
海东从后视镜里面偷偷打量着陆擎深,见陆擎深只是冷冷的看着靳颜,并未反驳,他心中一喜,连忙应了一声,调转了车头。
下车时,靳颜将黑色的文件夹丢在座位上,冷声道,“请你拿回去好好修改。”
看着她的背影,车厢里再一次陷入沉寂。
半晌,陆擎深拿起一侧的文件夹,“海东,明天交代律师重新去做财产清查。”
海东叹了一口气,“少爷,既然你都不打算追究这件事了,心里还有她,为什么还要跟她离婚呢?”
“你觉得我还可以留她在身边?”
“老太太的事情还没有定论,我觉得或许不是……”
“够了,开车回公司,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陆擎深直接打断了海东的话,面色清冷,一副不容置喙的样子。
海东皱着眉,发动了车子。
这世上多得是当局者迷的人,即便旁观者看得清,当局者却不愿意听。
深夜,
靳颜从公寓找了一瓶藏酒,喝了两杯,脸上微微的泛红。
陆擎深的离婚协议改了又改,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打了回去,换了任何一个男人都看的出来这不过是一种挽留的方式。
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现在关系已经这么糟糕,她还这么死缠烂打着过日子有什么意思。
父母的死和陆家有这么深的纠葛,她竟然说不管就能不管了,当陆擎深把离婚协议摆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竟然想不起父母与陆家的仇恨,只把他当成是自己的丈夫一样,极尽所能地挽留。
凌晨,imc总裁办,
崔晓萌伸了个懒腰,好不容易完成了自己的毕业设计第二稿修改,给远在大洋彼岸的导师发送了过去。
“哎,终于可以吃夜宵了么?”乔慕白从办公桌上弹起来,刚刚的等待已经让他打了很久的瞌睡。
“不吃,我减肥。”
“姐姐,你减什么肥啊,你的腰我都快能一手捏起来了……”
“说不吃就不吃,这两天你的好兄弟不是天天找你么,找他吃去……”崔晓萌合上资料,打了个呵欠,眼角的余光扫过办公室门口,“喏,说曹操曹操到,你跟他去吧,我要回去补觉了。”
陆擎深的身影与崔晓萌擦肩而过。
路过的时候,崔晓萌瞥了他一眼,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叹息。
“今晚还喝啊?”乔慕白望着陆擎深,一脸的恐惧,“深哥哥,你饶了我吧……”
以前是叫陆擎深出去喝酒难于上青天,现在是每天晚上不请自来,让他恐慌。
“走吧,最后一场,”
“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乔慕白扯了扯嘴角,“你怎么不找海东喝啊?”
“他酒量不行。”
喧闹的酒吧,美女如云,乔慕白却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
就因为每天跟陆擎深来这种地方,崔晓萌已经好几天不肯搭理他了。
“离婚的事儿办了么?”他随口一问。
“她不肯签字。”
“意料之中。”乔慕白叹了一口气,
“谁都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喜欢你,你家老太太那事儿我看有蹊跷,跟她没什么关系,警署那边我问过,只是说暂时没什么证据指向别人,所以才找她过去问的,你倒好,直接销案,这不是让别人觉得贼喊捉贼么?”
陆擎深看了乔慕白一眼,意味深长道,
“锡城警署检察长要换人了。”
乔慕白微微一愣,“换人?不是这跟换人有什么关系?”
陆擎深抬头看了他一眼,端起酒杯,
“常金峰。”
“你爸的人?”
乔慕白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干什么啊?你爸现在连地方都要伸手了?不是说好不管你了么?”
一杯酒下肚,陆擎深面不改色,
“臧海一带军政权力变动,宋林卸下兵权,要到兰京上任,任职省委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