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摇了摇头,爵铭忙把手中的衣服再次披在夏楚的身上,低垂着眼睑看着她冻得发紫的嘴唇,和脸上那止不住的泪水,心底一阵心疼,“楚儿,你爹娘他……”
“滚开,”打断爵铭的话,夏楚猛地把他给推开,忙后退一步和他保持一段距离。
既然话已经说开了,她也就没有必要再隐瞒了,“爵铭,今天我谢谢你救了我,可我不想和你回平城。”
“你就当我在一年前死了吧,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想看到你。”
“因为我只要看到你,就就能想起报纸上我爹娘那惨死的模样;那是我深深地埋在心里的痛,我忘不掉,但是我也不想轻易想起。”
“我只想开开心心的过完剩下的每一天,不想因为各种伤心、痛苦的事情浪费时间。”
因为她也不知道,她到底还能在这里呆多长时间。
一个月、一年、十年……
那都是一个未知数,她不想要再痛苦下去,只求爵铭能放过她。
简短的对话中,爵铭准确无误的抓住了重点,知道在夏楚眼里,最纠结的就是她爹娘的死。
而她逃开、不想和他在一起,全部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既然这样,他心底稍稍安心了些;忙上前把夏楚抱在怀里,迫不及待地解释道,“楚儿,你听我说,你爹娘不是爵镇南杀的。”
“我查过了,军政府所有的子弹都是有确切数量的,你爹娘身上的子弹,不在军政府那数量之内。”
“而且,爵镇南他有不在场的证明,当晚一整夜他都在军政府内,还有……”
“够了,”打断爵铭的话,夏楚伸手捂住耳朵,“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
爵镇南是谁,他是整个南方的都督,他想要杀一个人哪里用得到自己动手。
在她看来,爵铭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只是在为爵镇南撇清嫌疑而已。
她不想听,也不愿意听。
她现在最怨恨的是,她选择忘记那所有的一切,却能被爵铭轻而易举的提起。
好像在他的眼里,最重要的就只有一件事‘爵镇南没有杀她爹娘’。
一想到这个,夏楚心中的怒意更深了几分。
抬眼看向爵铭,眼中满是失望,语气哽咽,带着一丝哭腔,“爵铭,是不是在你的眼里,我爹就是无耻下流的人,我娘是软弱无能的人。”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看不起他们?”
“我……”爵铭顿时一噎,哑口无言。
这句话他无法反驳,因为夏楚说的是事实。
他第一次见到夏雄是在赌场,当时他要把夏楚给当掉,所以在他的眼里,夏雄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无耻下流的小人。
而徐蓉,虽然很爱夏楚,但她永远保护不了她,反而还需要夏楚一次次的反过来保护她。
他自认为这样的父母配不上她,也自认为他们根本就不是她的亲生父母,毕竟她的灵魂不是真正的‘夏楚’。
所以对夏雄和徐蓉,他从来都带着一股厌弃。
可是……
即使是这样,他也接受他们了。
“爵铭,”见爵铭低垂着眼睑没有说话,夏楚失望地摇了摇头,“你要知道,就算他们再坏,他也有和我割舍不断的血缘关系。”
“我现在身上流淌的血,是他们所给予的。”
“就像都督一样,他是你爹,这个永远改变不了;而你爹杀了我爹娘,我们之间注定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见夏楚又说到了这件事上,爵铭也感觉有些委屈,“楚儿,你听我说,你爹娘真的不是爵镇南……”
“爵铭,”再次打断爵铭的话,夏楚眼中盛满了恨意,“你是聋子还是智障?我说了我不想听,我不想听不想听……”
“好,”点了点头,爵铭再次裹了裹夏楚身上的衣服,“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说着便俯身拦腰把夏楚抱在怀里,迅速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你放开我,我自己走,”见自己又被爵铭给抱住了,夏楚顿时气急,忙伸手拍打着他的脑袋,“放我下来,我不要你抱我……”
任由夏楚拍打着自己,爵铭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的双手更加用力了一分,以此来回复她的话。
他不会放开她,永远不会。
想到被自己打了一拳的顾南川,停下脚步扭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孙宾,极不情愿地说道,“把顾南川带走,送到医院……”
对,送到医院里,顾南川现在还不能死,至少不能是被他打死的,不然夏楚肯定会怨恨他的。
心底有些懊悔,他刚才不应该那么冲动。
看到夏楚那么在乎顾南川,他实在是隐不住了;明明以前她的眼里全部都是他,可现在变成了另外一个男人。
妒火使他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只想给顾南川一个教训,可他却忽略了一旁的夏楚。
听到爵铭的话,夏楚拍打他的手也不由得停了下来;看着他那坚毅的面庞,眼中写满了不情愿,可还是把顾南川给带上了。
抿了抿唇,也不作无谓的反抗了,眼看着其中一个身穿黑色中山装的男人,把顾南川给背在了背上,心底暗自松了口气,抬手盖住眼睛挡住爵铭那灼灼的视线。
此时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不想回平城,不想和爵铭走,可是很多事情她都做不了主!
只要是在爵铭的面前,她毫无反抗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