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日后——
已经连续六日了,夏楚每天呆在家里除了在床上躺尸,就是在沙发上躺尸,憋闷着不想出门,也不能出门。
自从上次对爵镇南开枪之后,所有人看到她就像是在看怪物一样。
无论是军兵、还是平城的百姓,都认为她的心已经偏向了顾南川,为了把北方的暗线给送走,竟然对自己的都督开了枪。
况且,都督还是他们少帅的亲生父亲。
只要她想要和少帅在一起,就可能对着少帅的父亲开枪。
可她却开了,而且还是连开三枪。
呵,真是可笑!
他们只记得了这件事情,那一年多以前都督想对她赶尽杀绝的事情他们怎么忘记了?
当初,爵镇南明明知道是爵锦怀的过错,却为了保护他自己的名声,想要把她和白宇轩给除掉。
这件事她永远不会忘记,所以即便是没有了杀父之仇,她和爵镇南之间也不可能会共存,更何况,他心心念念的只有她手上的火药配方而已。
还有,这几天爵锦怀每天都会来家门口闹腾一番,除了对她破口大骂之外,就是在说爵铭忘恩负义,为了一个女人和自己的亲生父亲脱离了父子关系不说,还纵容她对他的亲生父亲开枪。
以致于,这几日在平城的大街小巷内,都能听得到对于她和爵铭的议论。
一开始的几天还好一些,议论的人少,话说的也没有那么难听;可后来越来越多的人议论这件事,所议论的话也愈来愈难听。
大部分都是在说她妖言惑众、魅惑君心;不知廉耻与顾南川苟且,光明正大地帮助顾南川救走他们的暗线。
说爵铭是被她给蒙蔽了双眼,想要亲手把敌人的暗线给送走不说,还纵容她对他们的都督开枪,没有受到丝毫惩罚。
有的人甚至是把平城现在分崩离析的原因归咎在了她的身上。
若不是爵铭有意镇压这些言论,估计报社就会发报纸大肆报道了。
现在,她在平城已经是一个遗臭万年的人了。
不,不止是平城,在整个南方,她都是一个妖惑的存在。
当然,她知道,造成她风评这么差的原因,不止是因为她亲手送走了李正,也不止是因为她对爵镇南开枪。
这只是一个媒介而已,最重要的是,自从她回来之后爵铭就开始大肆禁止福寿膏的售卖,安排了一排排军兵挨家挨户的搜家。
把商贩的、个人家里的福寿膏全部都给抄走,当着众人的面用‘海水浸化法’把福寿膏全部给销毁掉。
销毁了福寿膏,对于商贩、和烟馆开说,是失去了挣钱的重要渠道;对于吸食福寿膏的人来说,失去了能让他们享受快感的东西。
而且,他们手里囤积的福寿膏都比较多,有的人甚至囤积了一年福寿膏的量,光这些就需要不少的钱。
现在忽然被抄走,损失了那么多的钱财,他们心里肯定是有气的。
可这些气他们不敢发散在爵铭身上,就在这时,也不知是谁把消息传了出去,说是她提出的禁烟方法,逼迫爵铭实行的。
以致于所有人都把矛头指向了她,不止是平城的人,还有南方的其他城市,只要是实行禁烟方法的地方,她已经成为人们茶前饭后的谈资了,也是在他们犯烟瘾时痛骂的对象。
这种现象是她从没想象到的,不想听到那些言论,所以她就整日闭门不出。
“哎……”
长叹口气,夏楚把头埋进枕头里,心里焦躁不安。
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她现在是一个人人喊打喊骂的人。
“砰砰砰——”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以为是梁非夜又来了,夏楚把头从枕头里拿出来,抬眸看了眼卧室门口的方向,微叹口气,揉了揉有些凌乱的头发,缓缓起身穿上鞋子朝外走去。
同时嘴里叫道,“来了……”
这几日,或是怕她心情不好,梁非夜几乎每天都来看她,次次都是在骂这里的人不知好歹。
帮他们禁烟是在拯救他们,而他们却恩将仇报,把所有的损失全部都算在了她的身上。
次次都在劝阻她,说以后不要再管这里的人了,他们爱吸就吸,反正一切都和她无关。
知道梁非夜是在对自己鸣不平,夏楚心底一阵感动。
好在,这里还能有一个人和她说得上话,也极其庆幸当初梁非夜没有离开,而是选择留在这里陪伴她。
走到门口,夏楚拧开门把手打开房门,“梁非夜,你……”
夏楚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看着门外的傅仲微怔了一瞬,“傅大哥?”
而傅仲却比夏楚更惊讶,看着她身穿睡衣的样子,呼吸陡然一滞,深邃的眸子暗了一暗。
他没想到,都这个点儿了她依旧在睡觉!
只见她身穿玫红色睡衣,鲜艳的颜色把她那皙白的肌肤映衬的娇嫩无比,一头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
或许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还没来得及打理,头发略显凌乱,给她整个人添加了一丝慵懒又随意的感觉,让人有种想要把她扣在怀里亲吻一番的冲动。
“咳……”
轻咳一声,傅仲掩饰住心中的邪念,对上夏楚满是疑惑的双眸,语气平静淡雅,“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哦,”不好意思地抓挠了下头发,夏楚拢了拢身上的睡衣外套,浑身散发着一股怠惰的气息,“不好意思傅大哥,我以为是梁非夜呢!”
和梁非夜在一起习惯了,所以穿着睡衣去见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更何况,在梁非夜的眼里,她身上穿的睡衣可比现代的短袖还要保守,所以每次见他从没换过衣服。
可面对傅仲就不一样了,他是客人,必须以礼相待。
所以,夏楚扔了一句,“傅大哥你等我一下,”就朝着卧室快速走去。
看着夏楚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傅仲眸色一深,眼底掠过一道道隐晦的暗芒。
以为是梁非夜就可以这么随意?
一见到是他,就变得拘谨了起来。
可见在她的眼里,他到底有多么不重要,竟然连梁非夜那个骗子都比不上?
紧抿着薄唇走入房内,把房门关上的同时,对着客厅扫视了一眼,最终目光定格在卧室紧闭的房门上。
想到什么,唇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