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在床上昏睡着的夏楚,此时额头上、身上已经溢出了丝丝汗水,清秀的脸色比原先更加惨白了一分,浑身全都被汗液给浸透了。
干涩苍白的嘴唇不断地启启合合,嘴里发出一声声痛苦的低喃声,双手紧攥着身下的被子,用力到淡粉色的青筋暴起,脑袋不断地摇晃着,满脸痛苦。
白宇轩被杀害的场景一遍遍地在夏楚的脑海里回放着,摇头想要暂停却停不下来,想去制止却又无能为力,只能不断地大声呵斥怒骂着,“白莲,滚开……”
可无论她怎么叫喊,白莲却依旧不停地朝着白宇轩开枪;制止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莲的动作,一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袭满了心头。
紧接着,浑身传来了一阵阵蚀骨之痛,夏楚立即转口叫道,“好疼……”
“疼!”
随着冲破喉咙的尖叫声,夏楚蓦然睁开了眼睛,来不及反应,本能地侧身蜷缩了起来。
疼的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双肩微微抖动着,只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要炸开一般,轻声低喃着,“好痛啊,爵铭……”
紧咬着毫无血色的嘴唇,由于力气极大,那本就没有好的唇瓣又被咬破了好多口子,可这细微的痛感却拉不回她的思绪,只想用更痛的感觉刺激着她的神经。
专门建造的房间隔音效果极好,即便是夏楚在里面嚎啕大哭,外面也听不到半分声响。
站在门外的两个军兵还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暗自计算着少帅回来的时间。
床上,夏楚蜷缩着身体拿起被子咬在嘴里呜咽着哭着,经历过一次这种痛苦,以为自己可以忍耐,可没想到的是,不被绑着的她竟然比绑着更难以承受,
猛地翻身从床上爬下来迅速冲到了卫生间内,打开水龙头把水温调整到最凉的地方,翻身躲进了浴缸里。
寒凉刺骨的水源源不断从水龙头里流了出来,从她的头上浇到了她的身体上,冻得她浑身发抖。
以为冰凉的水会把她体内那股痛意给冲散几分,不曾想,那股蚀骨的疼痛依旧如原来一般,没有削减分毫,整个身体上的神经都在不断地叫嚣着。
她知道,她渴望一个东西,可她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只知道像是毒品一样,打上去能让她舒服不说,还能让她出现幻觉并且亢奋不已。
想到当时白莲给她打针的那个画面,夏楚懊恼地咬唇,双手紧紧地攥着浴缸的边缘,紧咬着牙齿竭力抑制着身上的痛感。
直至十几分钟之后,再也隐忍不住。
猛地起身翻身爬出浴缸,泪水与冰冷的清水混合在了一起,如果忽视了那通红的眼睛,完全看不到她在哭似的。
磕磕绊绊地跑到门上,双拳用力攥住门框、紧咬着牙齿纠结的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似是在做什么巨大的决定似的。
最终,理智被痛感击破,夏楚额头用力撞在了门上,用的力气极大,想一下把自己给撞晕,这样就不用忍受这种难以忍受的痛苦了。
可就在夏楚撞了十几下后,额头都给撞破了意识却依旧清晰无比。
这种痛,达到了她想要发狂的冲动,想死的念头油然而生。
对!
想死!
在这个时候,夏楚已经没有了思想,心跳激烈地跳动着,有些手足无措,脑子一片混沌,只想用尽一切办法让痛苦停止。
想到被爵铭扔在地上的手枪,转身酿呛着走到卧室内跪在地上寻找了起来;可屋内面积就这么大,寻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手枪。
就在抬头的那一瞬间,看到桌子上摆放着的一盘水果,旁边放着一把精致的水果刀。
夏楚不经思考地跑到桌子前,拿起刀子对准她的手腕划了下去。
一股脑地只是想要让自己的痛苦停止,可当划下去之后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她竟然在无意识中想到了自杀????
不行,她还没有报仇,还没有……
心中的想法还未落下,大脑中那股癫狂的疼痛再次席卷而来,把她仅存的一点儿理智给冲散了下去。
不假思索地把刀子紧紧地攥在了手心中,刀子极其锋利,一瞬间就刺破了血肉,磕碰到了骨节,非同一般的痛感拉回了她一点儿理思绪。
夏楚惊讶地看着手中汩汩流出的鲜血,一阵慌张无措;身体的疼痛和心里的背德感不断地交织着。
脑海里想到了她的爷爷、梁非夜、顾南川和死去的白宇轩。
太多的情绪掺杂在心头,她不想死,可她又忍受不了这种痛苦……
最终,夏楚的理智被湮灭。
不想活了,不想再经受这种痛苦了。
无论是心里上的,还是身体上的。
或许,她本就不应该活着,扰乱了民国时期的这一池春水,让这么多人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之中。
深吸口气,咬唇闭上眼睛,夏楚紧攥着水果刀踉跄地走进了卫生间内,扶着浴缸的边缘慢悠悠地躺进了浴缸里,刺骨寒凉的冰水立即涌满了全身。
夏楚缓缓闭上眼睛,把头磕在了浴缸的边缘上,在民国时期所发生的这一切如同一个幻灯片一样在脑海里迅速播放着。
想到那么多人因她而死,那么多人又因她而痛苦,夏楚最终鼓起勇气,拿起刀子在她手腕上的血管上用力划了一下。
随后便把整个人埋在了浴缸里,感受到痛感难忍的同时,也同样感受着生命渐渐地流逝。
浴缸里的水一瞬间染得鲜红,水龙头的水哗哗哗地流着,慢慢地溢出了浴缸流满了整个卫生间内。
就在这一刻,夏楚的唇边溢出了一丝解脱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