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铭气势汹汹地冲到都督府内,一脚踹开书房的门。
此时爵镇南正和高副官商议着进攻北方的谋划,一声巨大地踹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早就知道爵铭会来,爵镇南对着高副官摆了摆手。
高副官心领神会,对着爵镇南和爵铭分别敬了个礼便转身出去了。
当房门阖上的瞬间,爵镇南淡然开口,“爵铭,我知道你来找我的目的,但这件事儿我已经决定了,你若还是我儿子,就不要和我作对。”
看着爵镇南一副高高在上地样子,爵铭本就阴沉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深色的瞳仁幽黑冷漠,又夹着一丝失望。
“爵镇南,你到底有没有心,在你的眼里,到底什么是重要的?”
“无所谓母亲的生死,无所谓那个孩子的生死,也无所谓我的生死,是不是在你眼里,只有死去的爵锦怀才是你真正的家人。”
经历过顾南川的事情,爵铭感触颇深。
厉少霆和顾南川并非亲兄弟,可他们的关系却比亲兄弟还要好上几分,令自小缺乏亲情的他妒忌又羡慕。
可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他这个真正的父亲,明明知道他母亲中了枪伤,却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
也知道是顾南川救了他母亲,却在这个时候密谋对北方进攻。
那么在他心里,到底有没有将母亲当成他的妻子?有没有将他当成他的儿子过?
在这个时候蓦然提起爵锦怀,爵镇南深凹地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冷声怒斥道,“爵铭,你有什么脸提起怀儿?”
“明明知道怀儿是因夏楚而死,却不断的包庇她,还因为她和我这个父亲断绝联系。”
“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说起怀儿,唯有你不可以。”
“呵,”直至此时,爵铭已经完全认清了爵镇南的嘴脸。
一直以来,他都对爵镇南抱有一丝幻想,在见到厉少霆对顾南川浓厚的兄弟情时,对亲情地渴望蓦然加深。
可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到底有多傻!
明明知道爵镇南的为人,却幻想他能变好一点儿,想到这些,爵铭冷笑一声,斜睨着爵镇南的眼神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爵锦怀是因为什么死的,你心里清楚。”
“若他不是趁我不在去动楚儿,怎么可能会断了子孙根;若不是他想偷偷报复楚儿,又怎么可能会死。”
“而你,却一直将他的死归咎在楚儿身上。”
“其实,你才是杀死爵锦怀的凶手,是你的纵容与溺爱杀死的他,就算他不是因为楚儿而死,也会因为其他事情丢掉性命。”
“还有,顾南川是死了,可他救了母亲和那个孩子,你如果在这个时候趁机对北方开火,这件事儿若是传了出去,你会被全下人嗤笑的。”
“况且,你以为顾南川死了北方就是一个无主的城池了吗?”
“他们有厉少霆、也有各个副官,最重要的是,他们军火充足。”
“而我们呢?”
“藤井野治在平城扎根了那么多年,我们所有的军火都出自他的手中;现在知道他是东瀛人,我们的军火还迟迟没有找到供应商。”
“在这个时候,你确定能打的赢厉少霆?”
这个爵镇南也知道,可现在是进攻北方的最好时机,错过这次机会,怕是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遇了。
想到此,爵镇南看向爵铭,深凹的眼睛透出一丝精明,“爵铭,我知道你手里有一批军火,这样,我们父子联手,将北方夺回手中称霸天下。”
“现在,怀儿死了,你是父亲唯一的儿子。”
“我所夺得的一切,最终都是你的;只要你这一次出手了,事成之后我必定将所有的权势都世袭给你。”
怕爵铭不同意,又加了一句,“爵铭,作为一个少帅,你要懂得审时度势,不要因为一个女人或是一点儿小恩小惠就踌躇心软。”
“一点儿小恩小惠?”爵铭挑眉冷笑,“救我母亲的性命,在你眼里竟然只是小恩小惠?”
看着爵铭失望的眼神,爵镇南眼眸微深,义正辞严地道,“在一个好的统领眼中,任何事情都没有手中的权势重要。”
“还是那句话,你若是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少帅,就必须抛下一切杂念,亲情、爱情、友情只是你爬上最高位置的垫脚石。”
“自小到大,你最大的梦想不就是统领南北两方么?现在有了这么一个时机,你若是不出手,一定会后悔的。”
“你不用担心厉少霆手中的军火,你放心,我手中也存着一大批军火,最少足够与北方开火三个月。”
“你只要将你的军火拿出来,我们父子联手为你夺得北方城池,助你实现统霸天下的梦想。”
在这个时候还相信爵镇南的话,他就是个傻子,爵铭再次冷笑,毫不犹豫地拒绝,“我不会帮你,相反的我还会阻止你。”
“爵镇南,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就别想对北方开火。”
“你若是不想让你的老军政府的权利被瓜分,就安安分分地做你的都督,否则,我不会袖手旁观。”
话音一落,爵铭转身离开;可就在走到门口时,爵镇南阴狠地声音赫然响起,“爵铭,这个事情是我和参谋们一致决定的,如果你执意破坏我们的计划,别怪我这个当父亲的绝情!”
‘’呵呵,绝情?”爵铭抬眸看向房顶,眼底满是令人看不透的凄凉,“你什么时候没对我没有绝情过。”
自小到大,他从没有尽到一丝做父亲的责任不说;现在,对母亲也绝情至此。
他倒是要看看,他这个父亲,还能怎么对他怎么绝情。
随着房门打开再关上,爵铭消失在眼前。
爵镇南顿时怒火中烧,赤红着双目握拳狠拍了下桌子,精明地眼睛充满了萧杀的戾气。
走出书房,爵铭踏着稳健的步伐一步步走出都督府,走出这个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家。
对!
是十几年!
自从他成为少帅的那日起,就搬离了都督府。
不为别的,只是不想看到爵镇南对爵锦怀关怀备至地照顾,更不想看到爵镇南对自己的严肃与苛刻。
经历了种种事情,他完全看清了爵镇南地狡猾阴险与绝情冷漠。
在这一刻,对爵镇南那仅剩的一点儿亲情也消失殆尽,剩下的,唯有风轻云淡地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