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墨痕看着华雀渐渐苍白的脸色,皱起了眉头,“华神医,如何?”
华雀没回他,又把了片刻的脉,而后垂下了头,“怎么不跳了呢。”
声音低不可闻,但是在现在这么寂静的情况下却像是一记闷雷。
“华神医,你说什么?”锦墨痕握住了青鸾的另一只手,有些缓慢的说道。
华雀还是不答话,又突然间开始翻找医箱,而后拿出一瓶鲜红的液体,又拿出一包针。
上百根针,是锦墨痕在宫里太医那里不曾见过的。
“暗卫。”看见华雀的动作,锦墨痕喊了一声。
暗卫齐齐现身,“皇上!”
“搭个屋子。”
“是!”
华雀要医治。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怎么可能让青鸾就躺在这里呢。
暗卫又没了身影,应该是去找材料了。
华雀沉默的的开始给青鸾施针,他不知道这还有咩有用,只是事到如今,他也没了别的办法,他完全不知道青鸾为什么会伤成这个样子。
按他的想法,青鸾在这天下的武功,她说第二,就绝对没有人敢说第一,何况白渊还和她在一起啊,那个小伙子有多爱她,他都看的出来。
想到白渊,华雀不禁疑惑的看了锦莫痕一眼,这种时候分明就应该是白渊把青鸾送到这里来,为什么是他呢?
难道是上次那件事,让青鸾跟她在一起?
不会?华雀自己否认了自己的这个想法,青鸾那种人,绝不是随便的人。何况他觉得,青鸾能不能爱上一个人都是问题,就是看白渊对她那么好,都换不来几个微笑。
眼前这个男子更不可能直接夺了她的心。
“华神医。”看到华雀专心致志的替青鸾施针,锦莫痕又开口,他现在看起来淡然的很,实则心里却是紧张的,。为什么紧张他也说不清楚,只是看到华雀摸着青鸾的脉搏白了脸色,说着怎么不跳了这样的话,他是害怕的。就好像心里要抽走一块似的。
华雀这回应了一声,却还是没有说话。
“需要什么吗?”锦莫痕又道,“什么药材?”
华雀摇了摇头,青鸾现在的情况他都不知道怎么办,要药材有何用?何况他都不知道青鸾为什么会这样?
青鸾一直红着双目,那双眸子的确漂亮,但是现在看起来却是慎人的,因为青鸾的脸色惨白,那目光就好像是在看着你,空洞的很,怎么可能不害怕。
缓缓的将青鸾身上的穴位都施上了针,华雀呼了一口气。
青鸾冰凉的身体,和不在跳动的脉搏,以他专业的医术来看,他知道是怎么了。
只有已经死了有了时辰的人才会这样。
他学医,自然是信医的,不会相信什么有奇迹,不会死之类的。死了就是死了。但是这一次,他确实相信的。因为青鸾这种人,绝不可能甘心就这么死了,也不会就这么死了。
她是服用过千莲碧叶芝的人,身体构造早已与常人不同,不会就这么死了。
“伤她的到底是谁?”这一回,却是华雀先开口。旁边一直专注看着青鸾的锦莫痕一愣,而后摇摇头,“我还在调查。”
“你没和她在一起?”华雀的声音是上调的,竟然是有些兴奋。
锦莫痕不太明白华雀这话的意思,却还是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和她在一起?”
“枯藤谭异象,我去看的路上,遇上了。”
“那个小伙子呢?”华雀刚开口,随即想到锦莫痕可能不认识白渊。
但是锦莫痕却是淡淡一笑,“我没看到。”
华雀这回皱起了眉头,青鸾伤成了这个样子,白渊怎么可能不在身边?难不成他也受伤了?
“是不是他也受伤了?”
“我遇上的时候,只看到天下第一阁的人。”锦莫痕点到为止,即不说白渊在不在,也不说为什么白渊不在。
“啊?”这回,华雀却是愣了。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当下之急是酒醒青鸾,其他的都不重要。
华雀望着浑身扎满银针的青鸾,她那双眸子还是那样定定的看着你。看的人心里发慌。
他不禁叹了口气,怎么就这么命运多舛呢?
青衣一路沉默着,到了一地儿便停下来给宴尘换药。看着她做这些,暗卫其实是想开口的。最后终是忍住了。
“你叫什么?”行了一段路后,暗卫开口。
“青衣。”
“青衣青衣,霓裳羽衣舞,以青为最。”
“青衣是药材。”听着暗卫的话,青衣淡淡道。杨婆婆赐的名字,当初便是为了让她学医吧,听说杨婆婆在她面前放了很多东西,她最后抓了个药材。天注定的。
“青衣是一种药材?”暗卫挑高了尾音。他也是懂一些医理的,他们这种在刀尖上舔血的人,怎么会不知道照顾我自己呢。
“记载中的。”
“哦。”
“你叫什么?”
“我?”没有想到青衣会问自己这个问题,暗卫一愣,而后道,“我排行第六,叫我六号吧。”
“代号?”
“名字就是。”
“嗯。”青衣也不多问,暗卫应该也是自小便进了皇宫,名字都是赐名。
六号看了一眼青衣身后的宴尘,而后道,“带去找华雀?”
“嗯。”
六号不在开口,既然青衣这么说了,他在说什么都是无益的,他不相信青衣身为一个大夫会不知道他已经走了。
另一边,暗卫们临时用木头搭起的屋子里,华雀紧张的看着青鸾。
银针已经换了三次了。
青鸾还是毫无反应,睁着那双血目。
锦墨痕眉头越皱越紧。
“华神医,可还有别的法子?”
“还有法子我会不用?”华雀大声的回了锦墨痕一句,语气颇为无奈。
锦墨痕也不恼,旁边的林盛看不下去了,上前冲着华雀道,“怎么跟皇上说话的?”
“退下。”刚刚说完,便被锦墨痕喝了下去。
华雀抬头看了一眼林盛。
他在天下都享有神医的盛名。他虽住在扶苏关,却并不归夏杉管,也不归任何一个皇上管。他一直都是随心所欲的,便是救人,都是看心情。心情不好,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救人,更何况不会有人敢对他下手。
“哼。”他瞪了锦墨痕一眼,“还算有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