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干呕之后,季逸林感受到背上一双冰凉的手在拍抚着自己。心里的五味陈杂迸溅在心头,季茵看着季逸林的模样心疼的抚着他后背,以便眼前的人能好受些。季逸林坐起身对视着季茵道:“姐姐,”季茵红着的眼眶终究是落下了泪,季逸林握着面前人的手道:“莫要忘了冬天多加身衣物,还有就是不要经常站在门前等姐夫了,他答应过林儿以后无论何事都会早早回家。想是算来林儿已经与他达成了十几桩条件,所以以后即使没有林儿在,也会有人将姐姐照顾的无微不至。”季逸林道完笑颜如花的看着季茵,季茵生生因着那苍白的笑灼花了眼睛,哀怨的道:“林儿怎么那般的傻?”季逸林无所谓的道:“也只有姐姐才会认为林儿傻,别忘了林儿自小就已经才华横溢了。”
季茵抚着季逸林憔悴的脸道:“你明知道姐姐的心无法一分为二,何苦这般放弃了自己的一生。”季逸林温柔的笑着道:“出家多好呀。姐姐不是道林儿需要磨练心性吗?如今这样岂不是随了心愿,以后林儿定然会一心向佛,心无杂念不问俗世。”季茵看着满桌的山珍海味心却是犹如青菜米汤,如此清淡的滋味将自己的心抓挠着。季逸林见着略带忧伤的姐姐,劝慰的道:“姐姐莫要自责了,这路是林儿自己选择的罢了。原来我宁愿出家也不愿娶亲呢。只是以后季家还要姐姐多加照顾。”
季茵莫名的问道:“林儿可是因为姐姐才会不愿娶亲?”季逸林一闪儿过的惊讶放在季茵眼中像是证实了一样。只是季逸林笑着回答道:“姐姐道笑话了,怎么会因为姐姐呢。不过是因为林儿本是放荡之人,那些庸脂俗粉不过是可供消遣而已,怎会要伴着一生岂不是为难弟弟了。”季茵还想道什么,季逸林起身躲开面前人的打量道:“我还要与父亲道些话,就不陪姐姐了。”夏碧雪立马脚步生风走开,生怕一个怠慢自己就没有那装作坚强的勇气,仿佛要耗尽圆满的谎言。此时的房屋成了多思之人的点缀,明明空荡的饭食成就了五谷杂粮。只道是天命滑稽,怎奈堪孤家寡人之寂寥。
季逸林看似洒脱,实则是被困住的一人,季茵总是在逃脱,看是聪慧敏锐多得不过是谎言和欺瞒自己不愿面对。要是俗世都可以将自己的真心放在最高位,又怎会有缠绵悱恻爱恨离别。因着时节风貌不同,流逝成殇的记忆也会使人感到钝痛。
直到季逸林离开自己,季茵才叹息一声道:“其实我在意的是你,奈何我们要是姐弟。”道完眼泪湿了衣襟。季茵心中的情不能诉道,她何尝不想回应季逸林的深情,可是如何敌得过世俗眼光。
又要两人如何能够在这世间安身立命,若是在普通人家尚不能厮守,何况是在侯门之中。不由心的悲叹使得本是苍白的脸色更加柔弱,奈何远处的人儿独自寂寞。夏碧雪随着颜绍国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晃荡着,正待夏碧雪有些无聊时,颜绍国将夏碧雪拉往一处茶楼。
待到两人坐下要来一壶清茶,颜绍国看着对面的人才道:“其实你可知逸林那小子为何会变得今天这幅模样?”夏碧雪道:“不就是越狱救人,”颜绍国摇摇头道:“是也不是,其实主要是柳清侨那无耻的人在作祟。”
夏碧雪喝着小二端上来的茶轻轻抿一口,颜绍国喝完一杯茶继续道:“我也是不小心从逸林和逸华嘴里知道的,那晚逸林喝多了,我见他一个人怒气冲冲的向着逸华书房走去,我怕他出事便一路跟着。直到我在门外听到逸林的话语才知道其中的关系,逸林喜欢你姐姐,而你姐姐早已有了婚约,所以逸林想要找逸华问他为何要允了柳家提亲。
后来我看到逸华扇了逸林一巴掌而后还道逸林伤风败俗,逸林则要拔剑相向逸华,奈何醉着酒不甚清醒,被逸华打到在地。后来我见逸华走开,才将醉酒的逸林背回卧房,也是那一次我第一次进逸林的房间,与其道是卧房倒不如道是画室,只因为满屋子都是画像。从始至终都只是你姐姐一人的,从六岁到至今。”
夏碧雪被着惊世骇俗的爱恨纠缠困在其中,莫名想到了自己与卿烟和眼前人的复杂关系,内心更是一阵不安。颜绍国只是当做夏碧雪被吓到了,而后继续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过是逸林那小子一厢情愿罢了。”夏碧雪惆怅的道:“当真只是二哥一个人的执念?”颜绍国笑着道:“你太不了解女人了,就算有情又如何,女人想要的是依靠和安稳,何况是聪慧的女子。有些女子很是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么,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只会迷惑那些傻女人而已。”夏碧雪看着颜绍国满脸的不屑之色,心中突然有点悲哀。
一个人要的其实很简单只要你能走进他的世界,一个人要的也很复杂,只因为你能理清他思想的脉络。显然颜绍国是个很自我的人,表面的奉承远远要比内心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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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烟此刻看着身旁的侍女抱着一摞书走来,问道:“这些书需要翻晒,我今日且不看,你找一些人来将屋子里的书籍都拿出来翻晒吧。”侍女点头应是,卿烟看着空荡的院落,不知为何自己本就不是伤春悲秋之人,奈何见到雪儿之后整个心境都变了。在****之中的人总会变得喜怒无常,装作的腔调虽然还在奈何气势早已变成形骸。
枯黄的天际洒下一处安好,愿着有心人能扶持一世。然而此时的卿烟又怎知自己弄巧成拙的事态,改变了夏碧雪对待尘世的看法。夏碧雪回想到自己第一次见着季逸林仿佛那人真的像个纨绔子弟,再而就是见着他在街上纵马,最后看尽自己眼中的他却是另一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