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鬼门关走出来的姚蕊心不止一次发誓,她要让给她痛苦的人痛不欲生!当多年后她终于有了复仇的能力,又发现她的仇人成了一家人的时候,她的心情说不出是激动还是更加痛恨。
姚蕊心一把将赵云清给推了出去,“看着这个人!”她指着景生道,“这个人是你的仇人!杀父仇人!”
“是他,杀死了门内的所有人,是他害得我们母子无家可归!”
“快去杀了他!”
姚蕊心这一次选对了人,赵云清一瞬间就缩起了瞳孔,对景生展开凶猛的攻势。
景生迎战,姚蕊雯想要去帮忙,可又担心自己会碍了景生的手脚,只得立在原地忧心忡忡。
赵云清的每一招都是杀招,奔着景生的所有致命处,这就是景生的劣势。
赵云清以杀他为目的,景生却要以制服他为目的。同时赵云清因为半只脚踏入疯魔状态,只攻不守的疯狂给景生造成了很大压力。
要下重手吗?
景生躲过赵云清的一抓,后退了一大段距离,背对着姚蕊心那一边。
尚在犹豫的景生不知道,那个被姚蕊心带过来的被易容了面目的女人,正在被摘下人皮面具。
赵云清的攻势被一支横空射来的箭给止在半路,他冷冷注视箭矢射来的方向,全身仿佛有浓重的黑气在不断沸腾。
景生抽身回退,在赵云清抬手向着那边放出暗器的时候,将腰间的折扇展开甩出,只听金铁交击的“叮叮”几声,暗器落地,同时折扇打着旋转回景生手中。
赵云清的注意力回到景生身上,阴郁地笑了笑,嘲讽一般喊了声:“景大侠功力精进许多。”
景生并不接受他的嘲讽,淡然回道:“过奖过奖,雕虫小技。”
然而景生的淡定刺痛了某些人的双眼,姚蕊心回身就想做些什么,在此之前,又有两个人来了。
是莫薇袇和吴七正。
两个人早在姚蕊雯从京城离开后就在准备要来抚远,可莫薇袇自知身手不好,担心去了反而给景生添乱,就迟迟没有动身。
终于得到了若谛候和玉妄成功将齐王给打败的消息,莫薇袇扯着吴七正,当天就上路,几乎不怎么休息,一路疾驰而来。
莫薇袇连忙下马,上前去看哭红了眼的姚蕊雯,姚蕊雯勉强扯了扯嘴角,告诉她不用担心自己。
莫薇袇不好说什么,她现在和景生一样,不知能对赵云清和齐怀夫妇之间的纠葛怎么开解。
莫薇袇让吴七正留在那,自己跑过去抓着景生的衣袖左看右看,恨不得把景生衣服给扒下来,看看自己哥哥受伤没有。
景生哭笑不得,“好了好了,我真没事。”
莫薇袇终于肯放过景生的衣服,谨慎地盯着对面的赵云清,眼神有些许复杂。
她问景生道:“这个人……还不知道他的身世吗?”
景生叹气,摇头道:“没有。”
他们即便说了,赵云清也不一定信,更何况还有个姚蕊心从中捣乱。
被姚蕊心抓在手里的女人突然“啊!”的一声尖叫起来,仿佛承受了很大的痛苦一般。
人皮面具刚揭开了边缘,尚未完全除下,在场的人除了姚蕊心和那个女杀手,没人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
只是,这一声尖叫,蓦地给景生带来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声音,有种莫名的熟悉。
而抓着她的姚蕊心,双眼紧盯着莫薇袇。
莫薇袇不害怕姚蕊心,甚至与她对视,眼中是再鲜明不已的厌恶和轻蔑。
她当然蔑视这种只知道当男人的附属品,一味依靠着那张脸用各种毒辣手段谋取本不属于她的东西的女人。
可在姚蕊心眼中,莫薇袇就不应该那么看着她。
姚蕊心攥着女人的手越来越用力,逼得女人无法安安静静让女杀手给她除下人皮面具,不断伸手去掰姚蕊心抓着她手腕的手。
她几乎觉得自己的手腕要被姚蕊心给捏断!
“你放手!”又是一声尖叫,被疼痛附加了凄厉,女人用尽全力去掰姚蕊心的手指,简直要将姚蕊心的手指给抓破。
姚蕊心回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这女人的脸上,“啪”的一声响亮无比。
女人被打懵了,这一巴掌一点也不比刚才打赵云清的轻,甚至更重。
在被人皮面具遮盖的下方,她的脸迅速肿了起来。女杀手仿佛没有看到她被打一样,继续给她进行除下人皮面具的步骤。
药水渗入面具和脸部皮肤之间的缝隙,被打肿的地方火辣辣泛着疼痛,可她不敢吭声。
她的性命被攥在这两人手里,如果惹恼了她们,自己就真的只剩下一死。
姚蕊心打了女人一巴掌后就继续盯着莫薇袇,让莫薇袇不由得感到奇怪。
她对姚蕊心并不熟悉,为何姚蕊心要这般看着她?
难道是为了义母?
莫薇袇回头看了看姚蕊雯,却见姚蕊雯径直走上前来,将她拉到身后,半挡住莫薇袇,将姚蕊心的视线同她隔绝开来。
姚蕊雯冷声道:“姚蕊心!你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我们都接着!但是别想打薇儿的主意!”
对姚蕊心这个神经质一样的举动,在姚蕊雯的理解中,是觉得姚蕊心纯粹看着莫薇袇是这边最弱的一个。如果姚蕊心是想在莫薇袇身上下手,威胁到莫薇袇的生命安全,姚蕊雯绝不会让她得逞。
姚蕊心闻言,面孔骤然扭曲起来。
她想说话,却说不出话。
直到那个女人的人皮面具彻底被撕了下来,姚蕊心如同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将这个人向前一推,兴奋到怪异道:“景生!你看清楚这是谁!!”
看着这个被推出来的女人,景生瞳孔骤缩。
他不用太凝神去看都认得出来,这个女人,就是他名义上的母亲——
张芳倩。
张芳倩泪水涟涟地望着景生,颤抖着苍白开裂的双唇,对景生喊道:“景生——”
景生陡然退后一大步,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变得犀利而尖锐,仿佛站在旁边都要被扎的血肉模糊。
玉妄抱着白貂,上前两步握住景生垂在身侧的手,无声的传达他的关心和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