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的开进了小镇,街道上漆黑一片,道路两旁只有零散的几家门口挂着油灯或者电灯。
艾斯坐在车子里有些好奇的向外张望,发现每家每户都房门紧闭着,整条街道上看不到一个人影。但他能感受到,在那什么都看不清的脏兮兮的窗户后面,有着各种各样的目光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们,有惊恐和担忧,也有漠然和兴奋。
伊丽丝有些紧张的凑到了叶小柒身边,小声的问道:“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叶小柒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先找个旅馆住下,旅馆要比普通人家富裕的多,门口一般会有24小时发光的招牌。”
就在这时,几道明亮的光束出现在了前面路口拐角处,王伟知道是有人来了,便先停下了车子。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一个穿着整齐但是头发有些凌乱的中年男人,带着二十几号人出现在了道路的那一头。
比尔见状,直接从座椅下面抽出了两把大口径的冲锋枪,嘴里骂骂咧咧道:“这些家伙难道还想在镇子上跟我们碰一碰?”
兰卡斯特回身按下了他的枪口,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让他稍安勿躁。
中年男人一摆手,身后那二十多号人全都停在了原地,他自己拢了拢头发,带着两个年轻人缓缓的走了过来。
言烨也打开了车门,伊丽丝赶紧将自己的黑伞塞在了他的手里。他笑着摇了摇头,把黑伞递了回去,然后便自己下去了。
“在下黑枫镇镇长王德彪,敢问阁下姓名。”领头的男人满面笑容的抱了抱拳,神色间略带一丝谄媚之意。
“猎魔佣兵小队,队长藏锋。”言烨学着他的样子抱了抱拳。
王德彪的眼神微眯起来:“藏锋队长,你们今天晚上闹出的动静很大啊。要不是你们进镇后没有烧杀抢掠,我还真以为是流匪来了呢。”
言烨面不改色的说道:“我们路上耽误了点时间,所以到贵镇的时候天色已晚。在解释完误会之后,镇子的守卫却想要做掉我们小队,把我们的装备据为己有,这难道还不允许我们反抗了?”
王德彪从身边一个年轻人手里接过手电筒,调高了亮度后往镇口照去,随后眼角狠狠抽了抽:“你们的反抗可真激烈啊,门都给我卸了。”
“那么您现在想怎样吧,为那个守门的小头领报仇?”言烨双手环抱胸前,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那倒没必要,我知道你们不好惹,没必要为了那鬼迷心窍的家伙结更深的梁子。”王德彪随意的摆了摆手,说道:“我来只是想提醒一下你们,虽然你们是过江猛龙,但我们也不是地头小虫。我保证之后这镇上没人会打扰你们,所以你们也要给我个面子,不要惹是生非。”
“否则的话......”他的话音刚落,身边的两个年轻人同时伸出手来,一簇火焰和一道水流凭空出现在了他们的手上。
王德彪的眼神中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缓缓说道:“在这方圆几百里,我们黑枫镇的父子兵还是有些名声的。我的两个儿子都是二级元素觉醒者,我自己也是个**单臂觉醒者。”
潜台词就是,虽然你们可能很强,但我们也不怕,如果真的拼起来,小心最后会两败俱伤。
言烨咬紧了自己的下唇,脸上的肌肉有些不自觉的抽动了起来。
父子三人以为他已经开始忌惮起来了,纷纷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好,我们保证不在镇上惹事。”言烨深吸了一口气,恭敬的说道。
“既然这样,我们就是好朋友了。”王德彪微笑着点点头,拍了拍身侧一个年轻人的肩膀,说道:“王德华,带这些贵客去镇上最好的旅馆,将他们好生安顿下来。”
“是,父亲。”王德华应了下来,然后对言烨说道:“你让车子跟着我走,没多远的。”
“好的,麻烦你了。”言烨呵呵笑道。
众人跟着王德华来到了一个三层小楼前,门口果然像叶小柒说的那样挂了个发光的招牌,写着“鸿运宾馆”四个大字。
将车停在了旅馆的小院里,他们在前台开了三个房间。
一间给叶小柒和伊丽丝两个女孩住,一间给比尔和兰卡斯特两个大个子住,而言烨三人则是把两张床拼在一起,像小时候一样,一起凑合着睡下了。
明月高悬,夜深人静。
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鸿运宾馆”的招牌之下,借着招牌上微弱的灯光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小男孩。
男孩仰头看了看二楼,那里有三个房间刚刚熄灭灯光。
他就那么静静的站在一处阴影中,等了足足半个小时。然后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叼在嘴里,然后扣着宾馆外墙的石缝,小心翼翼的爬到了二层。
推开了一扇虚掩着的窗户后,男孩极为灵巧的翻了进去。
借着外面皎洁的月光可以看出,房间里的两个人都极其安静的躺在床上,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显然是都已经睡熟了。
男孩的眼里闪过一丝仇恨的光芒,双手紧紧的握住刀柄,将匕首狠狠的刺向了躺在床上的其中一人的脖颈处。
......
东方露出一抹微光,宣告着崭新的一天的开始。
艾斯睡眼朦胧的从床上爬了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后就去刷牙洗漱了。
昨天晚上是他出堡垒后在外面度过的第一个夜晚,兴奋了很久才终于睡着,结果没想到第二天还早就醒过来了。
他倒是再睡会儿,可是脑子里有个声音在不停的催促他,让他早点起来看看这个与堡垒完全不同的小镇。
艾斯穿戴好衣服,轻轻推开了房门,蹑手蹑脚的走下了会发出怪声的老旧楼梯。
他走到街道上,奋力的吸了一口清晨有些冰凉的空气,感觉心情出奇的好。
一滴湿黏黏的硬块落在了艾斯的头发上,他伸手抹了抹,嫌恶道:“我怎么这么倒霉,一大早就被鸟屎淋头?”
突然,他的身体僵住了,因为他的手上是一颗带着粘稠血浆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