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熏……”黎叔又叹了一口气:“事情要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只怕你妈听说是沈家的人,她宁愿死也不会接受帮助的,我太了解她的为人。”
“……”黎叔的考虑也不是没有根据,我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感觉每迈出一步,脚就像是被大地紧紧的吸住一样,提起来都困难。
“艺熏啊,你也不要担心,我和苗院长商量过了,苗院长给她输入了可以提起精神的药,而且给她说,她的病在药物治疗的情况下开始好转,并且把她挪到了普通病房,希望心理治疗可以让她好受一些。剩余的事情,我们就要看你了,沈家人越早一天来越好。”
“你放心黎叔,沈家人肯定会来!”
这一点我很有把握,不仅仅是因为沈家的人答应了我,也不是因为我们的手里有他们想要的玉雕,更重要的事,我相信霍炎,只要他出手的话,几乎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如果连病情都要隐瞒的话,那么我身世的事情,我还是不要问了,到时候翻出一些不开心的过往,这个风险……我怕承担。
……
事实上沈玉燕的情况更糟,我到的时候,她依然陷入了睡眠,别说我想问事情,我就想陪她说说话,都不可能。
黎叔把保温桶放到了一旁的桌上,他拉着沈玉燕枯瘦的手,满脸阴郁的脸上,眼角逐渐湿润。
不仅沈玉燕消瘦了很多,就连眼眶都深深的陷了下去,黎叔也跟着瘦成了纸片人。
我想到了一句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们现在倒是"执子之手了",但是,一起到老的誓言有些岌岌可危。
鼻腔有些发酸,眼眶也热了起来,我生怕黎叔看到我这样子更加伤心,于是我转过了脸。
就在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黎恩阳风尘仆仆地进来。
“爸。”
“艺熏也在……”
他向后关上了门。
他的手上还提着水果篮,黎叔抹了一把眼泪,站起来,轻声:“恩阳来了,公司没事吗?”
“今天周末,不上班。”黎恩阳把水果篮子放在了床头柜上。
“嗯。”黎叔又重新坐下,眼神继续柔和地看着沈玉燕,
“爸,我订了一家餐厅,一会儿我带你和艺熏去尝尝新菜。你看你们一个个的,都瘦了。”
“我就不去了,你沈姨还需要人照顾呢,再说了,我现在也吃不下,你带艺熏去吧。”
其实我也吃不下。
但我今天来,除了来看我妈以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是来找黎恩阳的。
……
古韵悠然的包间里,大红的灯笼,金色的流苏,假山拱桥,流水青苔,明明只有不到二十平米的房间,却布置得别具一格,匠心独运。
红布圆桌,可以容下十五个人,却只有我和黎恩阳对面坐着。
他起身,端起桌上的紫砂壶,给我斟了茶。
“艺熏啊,一会我让他们把这里的好菜全上,咱们好好的吃一顿,别客气啊,反正是我朋友开的,免费吃他都是给他面子。”
我莞尔:“你的朋友还真是多,真是宽。”
我说话的语气拖得比较长,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来我现在不是很开心。
“你这是怎么了?”他问。
“我问你,张茵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