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陵见状笑道,“此次战事经过如何,诸位都是亲历者,我就不多言了。”
“全赖秦将军妙计无双!”五人齐声说道。
秦陵哈哈一笑,“我对封侯拜将没有什么兴趣,但也不是淡泊名利之人,更不是希望有人在我头上骑着上枷锁。”
他挺顿一会儿后,才继续道,“我不喜朝堂纷争,但希望朝中有自己的人,至少以后有了些事情的时候,能够有人出来摆平。”
“不敢忘记将军的恩惠。”张将军连忙谄笑着说道。
秦陵对此摆摆手,说道,“恩惠谈不上,不过是相互需要罢了。你们需要这份军功,我需要你们帮我搞定一些难缠的事情。比如,地痞流氓恶霸这种烦人的苍蝇。”
五人一听,顿时松口气,这种事情对他们而言算事情吗?
只需一句话,就能搞定!
“所以!”秦陵声音大了一分,“我打算将军功主要分给陆崖和林县令,张将军,李将军,宋将军,你们得到的会少些。”
“全凭秦先生做主。”三人连忙说道。
能够分的军功已经是好结果了,虽然和预想的不同,但至少比他们最初想的好多了。
“为免以后生出不好,我今天在此解释清楚原委。”秦陵笑道。
“陆将军作战勇猛,又武艺高强,此等乱局,正是他出头的大势,因而我将军功多分于他。林县令是为文官,关乎朝堂,可以和陆将军一内一外相互扶持,共同谋得高位。”
“至于三位嘛,我想你们凭着和陆将军同为战友之情,以后也会不断地高升的。”
林县令捋了捋胡须,说道,“此法不错,我们有同战之情谊,以后应当相互帮扶。陆将军和三位将军在外征战,林某在朝堂与你们多要赏赐与军功。此番乱世,正是我等大进之时!”
“三位以为秦先生所安排如何?”
三人连忙回应,“秦先生之谋划,甚是为我等考虑。”
他们对自己是了解的,这样的大争之世,他们的心思和胆略是没有办法爬的更高的,只能找个靠山跟着往上走。
但知晓归知晓,心里舒不舒服就是另一回事了。
秦陵的安排,让他们当前少了很多的功勋,自然少了赏银和升迁,能高兴才有鬼了。
至于若非秦陵,他们就成了叛军的炮灰,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甚至是没有发生的,哪能和眼前的利益相比?
但他们不敢讲,只能听凭安排。
“陆将军以为如何?”林县令又问道。
“全凭秦先生安排,陆某所求,不过是平定乱世,还百姓一个安康的日子,秦先生所言,与我所求并不冲突,且有所助益,陆某自当遵从。”陆崖拱手说道。
“好,此次战事功勋事情既然谈拢了,那就说一说邻水县的事情吧。”秦陵伸手从秦鼠手中拿过地图,“诸位请看,这是邻水县的城防,以及逆贼的驻扎情况。”
三个将军再次相视,他们可不想去拼命。
这里能打赢,不代表邻水县也能赢。
“此城百姓死伤极多,里面的逆贼怕是会相当的警觉。”县令说道。
“而且咱们的士兵打了一天的仗,也需要休息了,不然成了疲兵,就只能给逆贼送功勋了。”宋将军说道。
他想要拖着,只要拖过今天,邻水县就会得到这里的消息,到时候是不是要打,就要认真的考虑考虑了。
“宋将军所言极是。”秦陵敲着桌子,眉头微皱,手中无精锐劲卒,是没有办法偷袭邻水县的,不然趁着他们没有得到消息的空档直接换了衣服旗帜过去,或许能够直接赚取城池。
一旦过了夜,让藏匿起来的叛贼逃出城去,消息就要走漏了。
“你们的战兵伤亡如何?”
“这,损失,不小!”宋将军说道。
其实没有多大的损失,叛贼在第一次进攻中就被打掉了指挥中枢,因而能够组织起来的不多且都是小股,根本构不成威胁。
但他不想把亲兵送出去,否则就彻底要不回来了。
一旦亲兵离开,跟了秦陵或者陆崖,步步高升了,谁还会记得他?
跟着他只能吃饱饭,而跟着别人却能军功随便拿,升官发财娶女人骑战马,脑子没问题的都知道如何选择。
“张将军和李将军的亲兵呢?”秦陵笑着问道。
看到这个笑容,两个将领没由来的一阵激灵,好似见到了即将猎食的猛虎一般,他们二人福至心灵一般,异口同声的说道,“尚可一战!”
“好!”秦陵点点头,“你们跟随陆将军,连夜赶往邻水县城!出发吧!”
“是!”三人拱手后转身离开。
等他们走后,秦陵看向宋无衣,没有说话,只是看着。
林县令则开口道,“秦先生之前说的话,你是不明白,还是故意装糊涂?”
“宋某不明白林县令的意思。”宋无衣听到县令的话后,心里咯噔一声,知晓自己犯了大错。
可他不想承认,凭什么!凭什么一个小小的团练使就能够指挥他们四个?
要是在往常,他伸出一根手指就能随意的碾死,现在却对着他来发号施令!
“多说无益,秦虎,拉下去砍了!”秦陵直接挥手赶人。
“你一个芝麻的大的团练使,也敢杀老子?老子是朝廷的将军,你不过是官品的临时团练,有什么资格杀我?”宋无衣惊恐的大喊起来,想要让自己的亲兵听到,冲进来救他离开。
秦陵一挥手,“让他喊,我倒要看看,你一个投贼的该死之人,会有什么人来救你!”
“我没有投降!是你!是你秦陵要求我们诈降的!”宋无衣大喊道。
秦陵冷哼一声,“诈降?行了,你继续喊,秦虎,等他喊完了,就拖到菜市口砍了。”
“你就是想拿我顶罪!嗯?是不是,谁不知道你杀了本城守将,是不是想着让我和他一起顶了投降罪名?顺便将你擅杀守城主将的罪过平了?啊,你说啊?”宋无衣喊道。
“不错,就是这样的,本来你是不用去的,可你不识时务,不好意思了,委屈你替我扛了!”秦陵看着地图,头也不抬地说道。
一旁的县令听得额头冒汗,还从未见过谁这般实在的,不怕被传出去么?
他之前可是泄露了秦陵反间的事情的!
想起之前的事情,县令冷汗大冒。
“他是不是在试探我?不然为何要当着我的面说出来?是不是一旦这事传出去,我就要跟着宋无衣去菜市口走一遭了?”
他越想越害怕,越看越觉得秦陵就是这样的!“对了,林县令,明天那些大户们,还需要你出面应付一下。”秦陵抬起头说道。
那些大户的银子,秦陵可是不准备还的,然而寻常百姓的还了,他们的不还,怕是要闹事情。
如果让秦陵来办的话,估计不是开杀戒就是全部还了。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为人处世更好的林县令来办。
“秦先生放心,这逆贼尚未讨伐干净,各处都需要银钱,我想他们作为城中富户,是有责任捐钱捐粮的。”林县令说道。
“好,这事就有劳林县令了。”秦陵点头道。
“陵哥,家里来人了。”秦狗走进来说道。
“嗯?出了什么事情吗?”秦陵起身朝外走去。
村里来的人是为了探查城池到底有没有被攻破的,昨天晚上的时候,有溃兵经过河安村想要抢劫,被拿下后交待,说县城破了,乱军进城了。
周围村子的人都在收拾东西,准备跑路了。
“跑?”秦陵笑道,“那就让他们跑呗,反正我们正好要买下。”
“已经买了。”来人说道。
“好,倒省的我良心不安了。”秦陵笑道,“对了,这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城池已经夺回,但能够撑多久,是没有办法确定的。如果能够顺势拿下了邻水县,此地就会暂时安稳不少,但结果必定是覆灭。”
“为何?”来人好奇的问道。
能打下两座县城,却会得到不好的结果,他有些想不明白。
“叛贼兵锋正盛,如果连续在此地吃了败仗,必然会为了威名大军来攻,到时候便是玉石俱焚了。若是邻水县攻打不成,反倒会少引来不少的关注,那么倒是可以令此地保存。”秦陵说道。
“嗯。”
又是两天过去后,秦陵的父母来到县衙。
“陵,我听说有官兵去攻打邻水县了,不知道能不能...”秦氏说的很迟疑。
她明白兵战凶危,可正因为如此,才更像知道家人如何了,但有惧怕因此耽搁了官兵的战事,导致一些不可预料的事情发生。
“嗯,尚无消息传来。”秦陵说道,“有什么事情吗?”
“我...”秦氏将自己的身世讲出来,而后看着大儿子,想知道会如何。
“好,我会带人去一趟邻水县。”秦陵点点头,而后对外面喊道,“秦虎,准备兵甲,咱们去一趟邻水县。”
邻水县,一座不大的县城,靠着水运而存,虽然城池不高兵力不强,但位置却挺重要的。
这里位于水运要道,掌控了此地就可以掐断漕运。说起来,河岸上这样的城池有数座,邻水县算不得什么,可战争中拥有这样一个地方就有了掌控和分割的本事。
两丈高的城头上,正有兵丁巡逻,前几日的偷袭,令他们损失极大,守城的主将都被射杀,士气极其低落。
“什么人?!”巡逻的小军官紧张的拿着武器,锋利的长矛对着近处的二人,但这样可以轻易杀死人的武器,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安全敢,仿佛他拿得只是一把烧火棍,而对放则是两头鬼魅。
就在刚才,他还没有看到有人在前面,但就在眨眼的功夫,这两个可能不是人类的生命就出现了。
若非落地有脚步声,他恐怕早就吓得昏死过去了。
即便如此,他也是吓得不轻,这可是两丈高的城墙,什么样的人可以来去自如如履平地?
显然正常的人是没有办法做到的!
“来城内探亲的。”
巡逻官听到这话,心下松一口,胆气也慢慢的回来了,既然是探亲的,那显然是人类,而只要是人,就是可以杀死的。
或许武功很是高强,但他们人多啊,城中千百人,会怕两个人吗?
一人一口唾沫也能砸死了!
“城内...”
他正要斥责,却发现对方已经离开了,四下张望没有发现任何身影。
“队长...”
有士兵希望这事就当没有看到,别惹到了不该惹的存在。
苏家。
家主正愁眉苦脸的看着管事的诸人,“说说都有什么注意吧。”
苏家刚刚被几个有刀的地皮给欺负了,若是在往日,这样的小混混他们随手就能够捏死!
但现在不同往日,苏家已经是遭受了二次劫难。
第一次叛军攻城,他们家没有幸免,被乱军杀伤了好些强壮,族中守卫力量锐减,第二次又被占领城池的逆贼当了典型,不问缘由了的砍了十几个。
这两次过后,苏家的十八岁到三十五岁之间的青壮,已经连一个都没有了。
不然也不会被几个捡了几把破刀的混混给威胁的几乎要败亡了。
好不容易才再次站起来的苏家,又一次遭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很多族人情绪低落,几乎没了东山再起的心思。
看着这群鬓角斑白的人,家主想到了二十年前的时候,那个时期他是侥幸不死的苏家人之一。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悲伤。不同的是,他当年还不是族长,也只被失踪了一个女儿,而现在他成了掌权者,肩负了更大的责任,儿子和几个出生的早的孙子也都不在了。
“家主,咱们逃走吧,听说松凉县城打败了叛军!”
“或许那里会更好点。”
“不行,叛军兵锋正盛,却遇到狙击,必定会报复,那个松凉县好不了多久了,咱们要是过去,还不得陪葬?”
看着争吵的族人,苏家家主的头越发的疼了。
逃不走,也不知该往哪里逃,更没有什么资本去逃走。
苏家的家底没了,甚至吃饭都成了问题,更别说拿着钱财布帛逃走去外地重新置办家业了。
悔不当初啊!
苏则揉着太阳穴,不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