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筒一个比一个伸的长。
最后还是易老师和李老师经验丰富, 让随同人员维持秩序,组织记者有序采访。
从机场出来,陆月跟随带队老师来到已经安排好的会场, 和其他人一起坐下,接受采访, 依次回答大家的问题。
等一切结束,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 陆月这才回酒店休息,还要等明天的航班回家。
而在这个资讯异常发达的时代, 华国队再创辉煌,总体比分第一, 我国代表队,队员,年仅十三岁的天才少女摘得imo个人冠军和imo特别奖两项殊荣的消息和文章已经满天飞了。
朋友圈, x薄,短视频, 全都在刷。
曾经的小提琴获奖消息也被重新翻出来。
而在四源小区周围那一带,大家甚至组团去洪旺徳吃饭,沾沾喜气。
陆姑姑陆姑夫更是推出了八折卡, 把大红色的横幅挂在大门口, 骄傲之情溢于言表, 每天不管多晚收工, 脸上总是充满了喜悦。
第二天, 陆月和所有人告别后,乘坐一早的飞机回家。
落地后,乘坐出租车。
一路上,出租车司机频频通过后视镜看陆月。
终于, 司机师傅忍不住了,问道:“美女,你看着有点眼熟啊,是不是那个……哦哦哦,对,最近朋友圈天天刷到的那个冠军。”
“你是说imo吗?”
“对对对,就是你,是不是?”
陆月笑着点点头。
司机师傅兴奋了,“啊哟哟哟,我老王干出租十几年了,没想到今天拉了一回冠军。对了,小同学,我女儿明年也要参加高考了,你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啊,我要是有你的签名,保准她高兴疯了。”
“可以呀。”
陆月笑着拿出一个本子,签上名字,在等红绿灯的时候递给司机师傅。
师傅一看,这还是印有中国队标志的本子,是队内分发的笔记本。
这小同学,真是人太好了。
司机师傅感动了。
下车都没收陆月车费,他晃动着手上的本子,“有这个,啥都值了。”
陆月推脱不过,也只好算了。
陆月刚到家,桌子上一大堆的菜。
陆姑夫正拿着碗筷出来,一见到陆月,喜上眉梢,“回来了?快,洗洗手吃饭,你一大早就坐飞机,肯定早饿坏了。你姑姑收到你回来的消息,卡着时间亲手做了一大桌子菜庆祝。”
陆月看着满桌子的菜,无奈的笑了,数下来都九道菜加一道汤了,她能吃完才见鬼了。
“咱们家月月啊,越来越了不起了。”
陆月羞赧的笑了,“姑父,店里这个时间点很忙,你别管我,都是自己家里,我不需要照顾。”
“你放心,店里忙的过来,我这边收拾完就过去帮忙。”
陆姑夫说着,提起陆月的行李,给陆月放回了屋里。
“姑父,我给你们带了一些保健品,等晚上拿给你们。”
“好好好,咱月月买的,都好。”陆姑夫笑呵呵的出来,关上门:“一会儿呢,饭吃完了,碗筷放厨房里就行了,今天我和你姑姑都跟客人们说好了,咱家小月月回来,晚上不开工,都回来陪你。”
“嗯。”
“走了啊,吃完了,不要管碗筷,考试那么累,多睡一会儿。”
“谢谢姑父。”
陆月吃完饭,把碗筷洗了,回到房间内,把带回来的东西都拿出来,先把保健品放到客厅,然后把小礼物写上名字,叫了快递,先把张兰她们的寄出去。
至于李思思,郝城,羽灵的,等下次见面再给。
不过郝城好像请假还没回来。
她前两天统一回祝贺信息的时候才知道郝城在她走后没多久,就请假离开了。
中途好像因为诽谤的事情回来过,拿了赔偿金打进了她的存折,然后没到一天又走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陆姑姑陆姑夫又做了好多菜,实在是让人无奈的很。
周源收到礼物,心里很开心,嘴上却说着,“你送我最好的礼物,是永远不要告诉别人我是你哥哥。”
天知道他在学校天天听着别人念着月神,我们学校的月神又怎么怎么了,又怎么怎么了的心情。
极度复杂。
一方面,骄傲嘛当然是有的,毕竟月月是他妹妹。
他同学那些人嘴里崇拜,渴望着见一面的月神,他不仅天天能见,还能听月神叫他哥。
可是……
另一方面,他才初一,初一!
悲愤!
就像朋友圈这几天刷屏的小文章说的一样,有些人天生就是来创造历史的,而他们只是历史的见证人。
过分!
陆月奇怪的看着周源,好奇怪。
第二天,陆月将礼物给蔡羽灵,那是漂亮的脉络书签和钢笔,非常精致,蔡羽灵喜欢的不得了,直接在陆月脸上吧唧一下,陆月瞬间脸红了。
“月月,你好容易害羞呀。”蔡羽灵笑。
“哪有?”
陆月说着,又把礼物给了冯一如,洛谨他们。
而与此同时,上午最后一节课,郝城也回来销假了。
阮老师办公室内,郝城销完假看见阮老师办公桌旁边堆了一堆的书,又是马列思想,历史啊,心理学的。
郝城问道:“阮老师,这些又是校长给我姐的吗?”
“是啊,也不知道校长到底要干什么。”
“既然是给我姐的,给我吧。”郝城淡淡的一笑,“我反正也回教室,一起拿给我姐。”
“行。”阮老师在电脑上将请假注销,“你一起带回去吧。”
“谢谢老师。”
郝城将书抱起来,转身走出教师办公室,一出大门,脸上的笑容瞬间散去,直接朝着校长办公室走了过去。
到了校长办公室,郝城敲门。
因为门本身就是开着的。
敲门只是一种礼貌的问询。
校长办公室此时并没有别人,只有校长闫华山坐镇其中。
郝城敲完,闫华山还来不及说请进,他就已经进来了。
郝城将那一箱沉重的书砰地一声放在桌子上,“校长,以后请不要再给我姐分享一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扰人心智的书。”
郝城的声音很硬,直接透漏着一个信息,这不是请求,是要求。
闫华山目光微沉,“你姐?”
“我姐陆月。”
郝城锐利的目光与闫华山老城的目光对峙。
闫华山:“理由。”
“理由?”郝城冷冷的说道:“那我也请问校长一句,你给这些书给我姐看的理由是什么?你要求别人把已经结痂的伤口撕开,露出血淋淋的一面的理由又是什么?”
“我身为她的校长,她是我的学生,我当然是希望她变得更好。”
“变得更好?所以呢?”
郝城怒了,满腔愤怒怎么止也止不住,“因为她让你们看到了潜力,因为她学习好,因为她聪明,因为她厉害,所以她可以成为一个伟大的人,她有能成为一个伟大的人的潜力。所以你们希望她成为一个伟大的人,所以你们觉得她就必须变得更完美。凭什么?”
郝城质问道:“不相信这个世界怎么了?缺爱怎么了?换了你们,你们经历了那些事情还能信任这个世界吗?我姐怎么了?她是杀人还是犯罪了?她到现在为止有原则有底线,努力积极向上,她到底哪里做的必须承担起信任这个世界的责任了?你们是希望她去创世,还是革·命啊!”
郝城按着太阳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你满大街去看一下,满大街都是缺爱的人,满大街都有不相信这个世界的。凭什么我姐就必须信任这个世界?凭什么!这个世界又到底哪里值得所有人去相信了?”
“我姐怎么了?你们非得逼她把伤口撕开,到底凭什么?是,她以前是不懂爱,甚至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她以前根本不知道怎么跟别人相处,别人一对她好,她只能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回应些什么。
是,在每段关系中,她都随时准备着抽身而出,下意识的不敢太沉浸在里面,从来不会主动去爱别人,礼貌只是因为应该礼貌。
是,她害怕受伤,所以找尽一切方法保护自己。怕被打就学习实战格斗,怕被欺负就努力学习,被打就打回去,怕被人下·药所以连开封过的水都不喝。这样做,到底怎么了?碍着你们什么事儿了?”
“必须完美吗?天下几个人是完美的?她现在已经在慢慢改变了,姑姑爱她,姑父爱她,很多人都爱她。她现在已经可以交朋友了,已经学会主动去关心别人了,已经懂得如何去应对大部分的感情了,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走,周围的爱在慢慢的治愈她,随着时间,她可以不受伤害的被治愈。
凭什么你们要擅作主张去撕裂别人的伤口,凭什么你们觉得靠着这一堆破书,三言两语的几句话,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能在一瞬间完成一百八十度的改变?”
郝城双手撑在校长办公桌上,身子前倾,目光如利剑,“校长,我问你,必须在今天给我姐这些书吗?她刚刚拿到imo个人冠军和imo特殊奖,在这个最高兴的日子,你非得给她这些破书吗?你知道这些书对她影响有多大,让她的情绪有多低落吗?
我姐才十三岁,她有必要一定要在十三岁的这个年龄段就快速成长,变成一个完美的成年人吗?你回答我!”
“不要再给我姐这些破书,否则我见一次扔一次。”
郝城说完,直接转身走人。
闫华山坐在椅子上良久无言,人好像总会不自觉地对优秀的人要求更高。
……
下课铃响了,陆月和蔡羽灵打算出去吃六块钱一大碗的炒面。
谁料刚刚走到校门口,两个人就看见郝城神情严肃,一步一步的朝着她们走来。
别说那模样还挺帅的,长腿迈开,让人有种看t台模特的错觉。
如果不是走了一半,郝城撒腿就跑的话。
郝城跑过来,一把抱住陆月,“呜呜呜,姐,我爸欺负我,他逼迫我参加了好多商谈,还去酒局,我一个未成年,他带我去酒局,这些天我被他安排了各种各样的工作,天天忙的头都快秃了。呜呜呜,我快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