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在门口,抓着门把手的手僵住了。
外面气氛紧张,隔着的房门我都能感觉到气氛的异样。
我以为江临不会再说什么,哪想他说,“我既然想好了给瞳瞳一个未来,我就会做到,即便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会介意,这个错误是我造成的,我只希望顾总不要来搀和我们之间的事情。尤其……的确,我的公司是运营不下去了,我会申请破产,这样的话银行那边的资金会解除,所有的贷款偿还后我会选择重新找工作。再或者,我会直接会原来的单位,做个只拿工资的工人。我知道瞳瞳喜欢安静的生活,她之间跟我说过,喜欢安定,不喜欢我做冒险的事儿。这次跌倒我意识到自己的能力不够,就算开公司也不是现在,后路我已经想好了,即便我负债累累,我也会想办法偿还,只是想叫瞳瞳不再受苦。”
我擦,不管江临这话说的是否真心,都他娘的太受听了,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江临除了会处处作保证还会说这样的甜言蜜语呢?可我不相信他真的就能卖掉公司申请破产,再去安分守己的打工。
秦琛说,“江总,你觉得你偿还了所有的贷款就可以高跟无忧了吗?我记得商芸芸这边牵扯到放高利贷跟融资诈骗的事儿。我公司的钱的确追缴回来了,可责任我还要追究的,你是否也参与了?如果参与了,你问题可就严重了。再者,树苗是否会接受你,你想过吗?你这样逼迫树苗,怕是不太好吧?”
秦琛的质疑叫江临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也的确,从始至终都是江临在逼迫我,我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他这样赶鸭子上架也的确是他的问题,可江临却还是觉得他不管怎么说我都会答应,只因为我以前那么愚蠢的当他是一切。
我不禁冷笑,到了现在江临还以为他是我的全部吗,发生了这么多事,他还这么认为那是说他蠢呢还是说我以前太蠢叫他误会了?
再或者,他说的都是真的。
“秦总,我跟瞳瞳的事情似乎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吧?”江临突然说。
秦琛没有回答,可是顾子崧问他,“那你认为我跟瞳瞳的事情需要你来插手吗,你跟她又什么关系?”
顾子崧的语气就像是冬日里的一场大雪后迎面吹来的冷风,冷的人浑身都打颤。
这叫我想到了高三那时候的一件事儿。
我当时感冒发烧,江临跟我早就分手,可我还是当他是我男友,自己生病了肯定想有人照顾我,我父母不在家,姥姥身体不好我,我只能自己随便吃一点高烧药就去上学了,忍了一个上午,终于在下午挺不住请假回家了,那时候是高三的最后一年了,所有人都跟上了发条的时钟一样时刻戒备,我却生病耽误了上课,老师都替我紧张。
可我躺在家里的床上,拧着鼻涕,看着书本,烧的我两眼发光。
到了晚上,顾子崧跳墙进来,给我买了很多药还有一碗塞在怀里的热汤,他说给我做,可我家里什么都没有,他又半夜晚上出去买菜回来给我做饭吃,我也是生病心情不好,那时候特别的闹,他哄我开心,说给我出去买冰淇淋,人出去后许久都没回来,我急了就出去找,也是担心他出事,没想到真出事。
他在外面被人堵在了巷子里,我过去的时候就听他对着那几个人怒吼,“我做什么跟你们有什么关系?那个女人气不过就自己来找我,别整天叫你们这群傻逼来骚扰我跟瞳瞳,瞳瞳跟我什么关系也轮不到你们插手,给我滚!”
当时他的语气也跟今天一样,后来当时出事了,他抢走了对方的刀子捅伤了对方,我拉着满血的手跑回家,还说如果出事我来抗,我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他都闭口不吭声,继续给我做饭,喂我吃感冒药。
后来我睡着,听他在隔壁打电话,好像在跟家里人说这件事,后来他晚上过来我这边陪着我看书,跟着告诉我,“没事,死不了,就是打架斗殴,一点事儿没有。”
那时候他就像个站在高处的望着,指点江山,得到了全部是那么的不容易,可还是会准而对身边的人所这都不是问题,一定会好起来,那双眼看向别人的时候是冰冷,看向我时候却温柔无比。
后来晚上他没走,陪着我在家里睡了一晚上,我们各自裹着被子,互相取暖,我发热后,汗水都要湿透了被褥,他就坐在我身边看着我,偶尔冲我笑笑,伸手捏我鼻子,反正感冒鼻子不透气,捏了我也没什么感觉,只觉得发热后好了不少,看他的样子却渐渐模糊。
早上睁眼他已经不在,他只留下了早餐。
打那以后,我们见面就更少了,他好像因为家里的事业早早就选好了大学,即便成绩不达标也会保送,所以那段时间他很少来,我见到了他也只匆匆打了招呼就离开,紧张的学习就像一把无形的手狠狠地拽着我。
记忆渐渐回复,我继续听着外面三个人的争论,不知道秦琛什么时候离开,只有江临的怒吼,顾子崧没吭声,可我知道,他这是生气了,江临不住口,我担心顾子崧真动手那就彻底出事了。
我推门出来,秦琛果然离开了,小张也不在这,顾子崧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握着遥控器,电视里面播放着新闻,江临就在他身边走来走去,低吼大叫,说自己第一套理论。
我不知道刚才错过了什么,看这情形,江临是真的不打算就这么算了,难道他就真的想破产后直接去找工作上班做个小小的上班族吗?
我蹙眉看着两人,没去抓挠。
江临喝了不少的酒,脸都是红的,眼睛也红红彤彤,转身看到我的时候才收起视线看向我,定住神。
我看他一眼,径直朝客厅里面走,抢走了顾子崧手里的遥控器,关了电视,一个是有女友的老总,一个是狗屁不是的渣男,我现在谁不想见,所以我说,“都走吧,我要休息了。”
江临说,“我不走,我说到就要做到。”
是啊,好像跟他的确是这样,可做的都是坏事,留下来照顾我陪着我这件事还真是头一遭,我也承受不起,我说,“不用了,我现在就下个一个人好好休息,你的事情以后再说,”
江临摇头,坚持说,“我不走,我照顾你。”
顾子崧眉头拧了一把,起身,拿走我手里的遥控器,转身又坐下来,开了电视跟着才说,“我也不走,没了我你睡不好的。”
我生气的大口喘息,看他们真是无可救药,僵持不下,我也只要妥协,再一次回了房间,我上了锁,闭上眼,却彻夜未眠。
外面不知道两个人都做什么,电视声音也一会儿就消失了,两个人再没争执,安静的好像都离开了一样,可欧能感觉到,两人都在。
这一夜可算是一场风雪十场寒了,我早上迷糊听到有人敲门,才起来。
顾子崧对我说,“老婆,起来吃饭了。”
我半晌才哦了声答应他,揉了揉眼睛出来,打开门,就闻了早饭香气,可不见江临。
房子本就不大,我四周看了一圈,真没发现有别人。
顾子崧说,“不用找了,人早就走了。估计是约会去了。”
我皱眉问,“约会?商芸芸吗?”
如果两个人还纠缠不清,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不是,反正是个女人,我猜测是江临又找了个大款,估计是能给他的公司起死回生吧。”
昂,我倒是给忘记了,这年头出卖色相是不分男女的,好像男人出卖色相比女人来钱更快,也更容易,江临除了那张脸也别的优点了。
我随口不在乎的一点头,往卫生间走。
顾子崧在身后问我,“不在乎吗?”
我好像没有在乎的理由吧,他不纠缠我不是更好吗,再者,我本来跟他就是假的,之前他说的那么一往情深我也没给任何表示啊,当着他的面我装着在乎一下是没办法,可这人都不在我跟前我在乎有个屁用?
我没好气的说,“关我屁事?”
他没应声,只点了香烟,自己去了厨房,开了吸油烟机,声音巨大,背对着我,看不出脸上的表情。
我只撇他一眼,关了卫生间的房门。
正弯腰洗脸,洗面奶才打好,闭着眼睛开水龙头,一双手就在我身后抱住了我。
我大叫,“顾子崧,你放开我,有病啊你?”
他没应声,只拿了毛巾有些粗暴的帮我擦掉脸上的洗面奶,拉着我往房间里面走。
我暴怒,狠狠捶他,捏他,咬他。
他不知道怎么了,死死的抱住我,要将我捏碎了,任由我如何挣扎都不松开我。
我尖叫,简直要气疯了我,大骂,“顾子崧,你是疯子吗,你是畜生吗,你放开我,翻开我啊……”
他喘着粗气将我抱住,低头打量我,半晌才大口呼吸的问我,“我那么可恨,是不是?你对江临多少年了还不死心,到了现在还对他放不下是不是?”
我早就被气的糊涂了哪里还听得进他说的话,狠狠的对他脸抽了一巴掌,“顾子崧,松开我,我跟他什么关系用不着你来插手,你这样强迫我就对了?那你跟他有什么分别,松开我!”
我对他一阵拳打脚踢,他仍旧倔强的像一头牛,狠狠拴住我,要把我捆在身体里一样。
我也失去理智了,指甲往他的脸上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