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昂的话像刀子一样戳在了卓风的心口上,每一个音都重重的敲打他。
身份的尴尬,注定了我们之间多了有一重无法逾越的鸿沟。
“卓风,我不会跟你走的,你要是有急事,明天去我办公室找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并且……”
我的话没说完,沈之昂接过话头,“并且我们正热乎着,被人打搅了实在是心情不好,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
“咚!”
一声闷响,沈之昂的脑袋偏离半个身子都倾斜,卓风的拳头跟风一样砸在了他的脸上,沈之昂在片刻的缓和下也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回应,两个硕大的拳头相互碰撞,发出一阵阵沉闷的声响。
我被吓的只知道傻看着,等两个人扭打在一起,我才上前去拉架。
拽一个,拖一个,谁都不谦让。
家具碰碰山响,身上的皮肉喝拳头撞击在一起也沉闷的令人发颤,我见着拉不住了,只站在一边,看着两个人打的两败俱伤。
等他们都带着伤的躺在地上,还相互不依不饶的拿着东西砸对方的时候我才走过去,举着酒瓶子一人敲了一下,咣咣两声,两个人同时昏死过去。
我叫了救护车,故意安排了一个房间,先醒过来的是卓风,而我却坐在沈之昂的病床前。
他眼巴巴的看着我,没什么表情,脸上的红肿看起来就好像是小丑,令人觉得有些滑稽。
“卓尔,过来,听话。”
我心口一颤,绷着身子坐着没动。
“过来我看看,你伤到了没有。”
猛然心尖锁紧,刚才还铁石心肠的我彻底的沦陷,无奈的蹙眉说,“没事,你好好躺着,我去叫医生过来给你瞧瞧。”
他摇头,挣扎着要起来,其实都是外伤,唯一一处伤口最大的在脑袋上还是我用酒瓶子敲的,我心软的走过去按住他,“别乱动,行不行?”
“卓尔,你们……”
他竟还在追问这个问题。
我没回答。
他继续说,“发生了也正常,他说得对,我现在是妇之夫。”
我心口无比难受,耷拉着脑袋不敢看他,对卓风,我到底还是放不下的。
“姐夫,好好养伤别说话了。”我哽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说我不心疼他是不可能,他说十分钟后过来,我就开始慌张,当真觉得他是来捉奸都一样,还不是我心里发虚放心不下,这说明我在乎他。
软弱的泪水到底还是流了下来,我忍着不哭出声来,默默的低头抹泪。
卓风颤抖着手帮我擦,一直叹气,他比我更加清楚我们现在的出境跟关系。
“对不起。”他说。
我摇头,抹掉擦也擦不干净的泪水,很久才说,“为什么要道歉?”
“我结婚是意外,别恨我,我迫不得已。”
人有很多种迫不得已,我当初也是,他现在亦如此,只是目的不同,经历不一样,他体会不带我当初受的委屈,我更加体会不到他现在的无助,我们都是被爱情折磨得要疯了一样的可怜人。
我勉强笑笑,“我知道,可做都做了,就要坚持,我不想叫你难做,我们只能分开。”
“卓尔。”他捏我手,我没回应,只笑看着他,听到沈之昂因为痛而闷哼,我立刻将手抽走,起身去了沈之昂那里。
我故意将他们安排在一起,就是想叫卓风知道我分手的决心,却不知道,在伤害他的同时,反噬给我的却是更大的伤害。
连着两天,我都备受这份无法割舍而又疼惜的折磨煎熬,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要求将两个人分开病房养伤,可卓风却直接出院了。
他走的很匆忙,听说有急事,来办理出院手续的李哥看到我后拉我去了医院后院的地方说话,“卓尔,你们现在……”他欲言又止,一脸的愁容。
我坚持说,“没什么,只是误会,他看到我跟沈总……”我没说清楚,这样不明不白的才好对彼此都好。
“哎,傻姑娘,卓风为了你……你还是好好想想,会后悔的。”
很久以后,我今时今日的所作所为会给我造成多么后悔的严重事情,只是我此时仍旧在想着如何摆脱他。
送走了李哥,我站在医院的后院愣神了很久,反复想着最近的事情,我跟卓风阴差阳错的错过了跟多时机,如今却已经成为陌路,真的很令人唏嘘,可我们到底是分开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买了一些午饭提着回来,沈之昂正在打电话,他的工作都是亲自运作,所以其实很忙,一点点小事都要自己做主,但是他的记性很好,再多麻烦也井井有条。
我摆放好了碗筷,他放下电话冲我温柔的笑,“告诉你件好事。”
“我的产品要交货了?”
“没有那么快,不过是样品才出来,不过这个不要急,我跟保证不会出事,我只是告诉你,李思念在打退堂鼓。”
我端着碗筷的手一滞,挑眉瞧他,他这是在帮我?
“我不需要帮忙的,你该知道我对付李思念还是很有余力,更加不担心张博远对我下手。”
“啧啧,你厉害,可至少给我这个男人表新的机会吧,李思念收手的之后的事情我交给你处理,其实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帮你说了一番好话。”
“好话?”
怕是这好话里面暗藏玄机,涉及生死。
我笑笑,没吭声。
傍晚,李思念就过来了。
她好像半年内就瞬间苍老了十几岁,满脸的皱纹,皮肤黝黑,干瘪的身材,再无从前的风采。
她提着水果篮进来,看一眼床上的沈之昂,之后才面向我。
沈之昂笑笑,“那我出去?”
我摇头,“你躺好,我们出去说。”
李思念跟我在身后,走的很缓慢,出来后我选了一个咖啡馆坐下,面对面躲着,当真是物是人非,谁会想到,几年后的今天,那个一直用鼻孔看人的骄傲女人如今成了这个样子?
她的手腕却很白,白嫩的手上只戴了一枚戒指,在无名指上,很小,透着光则。
她端咖啡的手有些颤,喝了一口很久后才说,“卓尔,这一次我真的要走了,再也不回来。”
说来也是好事,可我却不觉得多好,斗到现在,我们谁输谁赢似乎都已经不重要了,互相争强的男人如今却成了别人的丈夫。
李思念只告诉我她背后的人不是张博远,只是打着张博远的旗号,尽管不方便说,可还是提醒我这个人实力雄厚,不是你我可以斗的,并且卓风也知道,他还没有收手,不知道后果如何。
我一直没听进去,只想着卓风现在有美好的家庭,他的好坏真的不是我该操心的事情。
李思念离开前主动付了咖啡的钱,对我意味深长的一笑,告诉我,“我估计再也不回来了,李家败了。”
三天后,沈之昂出院我才知道,李思念父亲被判处死刑,之前一直结果没判处下来,打了很久的游击战,李思念找了不少的关系,到底还是判处死刑,并且就在今天。
沈之昂将报纸递给我的时候我着实惊吓不小。
“想说什么?”沈之昂问我。
我摇头,“罪有应得。”
“呵呵,恩,卓尔已经不是当年的卓尔了,我还以为你会叫我失望的听到你说后悔两字。”
“不会了,脚下的水泡是自己走出来的,人最后会有什么结果都是注定的。”
“呵呵,不错,有长进,我来拿。我们去庆祝一下。”
李家贪污,背后不知道多少人备受牵连,李思念的父亲死是应该,可是庆祝就……
“咳咳,沈总,是不是庆祝的有点奇怪啊?”
“奇怪?庆祝我出院不好吗?我被人打了你悉心照顾,我想我该庆祝,没俘获你的放心,至少叫我知道了我喜欢的女人还是一个不错的人,我想我没选错人,值得庆祝。”
歪理邪说,我不予争辩,只要妥协。
吃过饭后,他因为原材料缺少而突然离开,我则回了宿舍。
这几天忙的不可开交,上课复习公司医院跑到我像只脱落,才踏入宿舍,谢晶晶瞪着一双眼睛看我,一脸的伤心,跟着眼泪水就流下来了。
“怎么了?”我紧张的跑过去抱住她。
她哽咽了很内疚才平息下来告诉我,“我又被开除了。”
什么?
谢晶晶这几天都跟我一起上课的,我离开后她就自己去吃饭去图书馆,可就在一个小时前,她才从图书馆出来,就被人通知开除了,原因是她在考试的时候有作弊嫌疑。
我一听就火冒三丈,这考试都多久的事情了,怎么才出来结果,这不是明摆着被你诬陷吗?
张川也听说了这件事,我才安抚好了谢晶晶他就跑了进来,惊慌的看着我们,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我去说清楚,要开除也是我啊,这件事都过去了,不是证明了是误会吗,为什么我还好好地,你这边还是被揪着不放啊?”
我我哼了一声说,“就算你去说了这件事谢晶晶也不会被有任何改变,要去也是我去。”并且不是去找学校,是找学校背后的人,那个有能力阻挠一切的女人。
卓风的女人到底是谁,我至今才清楚。
她叫周梦茹,与之前那个跟冯科做生意的女人同名同姓,可她的身份却不只是这个。
我先去找了我最初认识的那个周梦茹。
我在前台预约了很多次都没有见到人,前台小姐打电话给她,我抢走了电话才能够与这个忙的连吃饭都没时间的周梦茹说上一句话,“周总,我想你不介意跟我说说周家的事情吧,到底你是周梦茹还是那个女人是周梦茹,你应该很介意的吧?”
电话那头愣了一瞬,无奈的吸口气,“在对面餐厅等着我,我叫人定好位子,半小时后到。”
她在见我之前还开了个半小时的会议,准时来赴约,坐下后,先喝光了咖啡才说话,“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
“是啊,那是因为想叫那个女人对付的人也不多,我想我就是唯一一个了。”
周梦茹点点头,好看的眼睛在我脸上看了很久才出事实经过,“我知道她打着我的旗号在外面招摇撞骗,可我没想到竟然直接对付气卓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