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人我认识,一直住在我的楼下,看守我的其中之一,他该是金扇身边很信任的一个助手,年纪不大,话不多,他亲先停下来,周围观望。
身后跟来的三个人问他,“大哥,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一路上多没发现什么痕迹,那女人怀孕呢,走不了这么远的吧?”
那人摇头,眉头拧在一起,默了会儿才说,“肯定要去城里,山上的话她活不了的,那边都没有人,不过我们该是走的太快了,等一等,十分钟后给金姐打电话,就说我们暂时没找到,叫她在城里做好准备,我怀疑人是被那个叫萧然的人给接走了。”
一个络腮胡子的老男人呵呵一笑,“那个小白脸不是金姐的人吗,都睡一快去了,还能叛变帮那个怀孕的女人?”
打头的人摇头,“不知道,别胡说八道,睡没睡跟我门没关系,只要抓到人就行,要不然回头秦家也管我们要人,我们怎么交代?听说秦家人知道了那个丫头片子在我们手上,出了大价钱,我犹豫了很长时间,可我们出来混的,不能没信誉,钱给的再多也不能做那种缺德事儿,金姐对我们不错,这件事必须做好,走吧,分开看看,注意看看草堆里面,没准藏起来了。”
我心一颤,就见那人看向我这边,我整个人都蜷缩起来。
那个人从车子上下来,迟疑着,到底还是走向我。
我盯着他看,眼珠子都要跳出来,紧张到浑身冒汗,如果我手里有家伙,我现在就冲出去给他一下,可我只有最里面的一团青草。
他脚步很快,从路的那头一眨眼就到了我跟前,若非草很茂盛,他肯定发现了我,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第六感的感应还是真的发现了我踩到了哪里的痕迹,走到草跟前就停了下来。
他身后的几个人大声问他,“大哥,看到什么了吗?”
那个人迟疑着回应,“没,就是以为看到了,我进去看看你们去那边看看,一会儿电话联系。”
我一动不敢动,呼吸都要停止了,想着他一个人我或许还能挣扎,可要是几个人都过来我只能被抓回去,一旦被带回去了我想再跳出来的机会就没了。
紧张之时,他也没急着过来,电话响了。
他有些不耐烦,接起来又叫喊住了别人,“都等一等,是金姐的电话,估计是有什么事儿。”
几个人又掉头回来,他电话接起来,声音很大,背对着我的方向蹲在地上,“金姐,我这边还是没找到人啊,你那边呢?”
金扇懒洋洋的声音传出来,“我这也没有,秦家来人了,我现在需要你们,留下一个人继续找,其余的人回来,秦家人估计要动手。”
那人哦了一声,问,“是秦肖的人吗?”
金扇没说,催促他,“回来再说,到我的房子这里来,快点。”
那人挂了电话,不等说什么,电动车就跟飞起来的飞机一样顺着狭长的山路飞走了。
一个人在原地打转,愣了许久才自言自语,“这叫什么事儿,有钱不赚非要跟那个女人,不懂,哎,找个屁,这么大的地方上哪找,我回去睡觉。哈!困死!”
等这些人走远,我也舒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都被汗水湿透,头发也黏在额头上。
可我还要继续走,听刚才那人的话的意思,我走的方向是对的,只要从这里一直走,就可以到市内。
金扇那边现在没时间找我,我要抓紧时间立刻到市内,哪怕是继续向别的城市走也好过在这里等着挨揍。
一个小时后,我在路边遇到了老乡,驱赶着牛车,尽管很慢,还是省了我不少力气,我从老乡手里买了很多甜瓜,他还帮我送到了车站附近,塞给他一些钱,我快步上了长途汽车。
车子准时出发,我等的心都要跳出来,可一刻没离开这里我就不会安心。
车子在路上开了许久,到了一处收费点停了下来。
我睡的迷迷糊糊,就听到司机在前边大骂,“妈的,有钱人了不起啊?买了整个村子也没权利在这里拦路,逼急了我报警了,你们给我让开,我这边赶时间,到是去市内的车子。”
我睡梦中没醒过来,可听到外面一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我惊的坐直了身子。
“秦总,这个车子才过来,要查吗,看时间上不太对吧?”说话的是杜宇。
所以,他口中的秦总是秦肖?
我激动地站起来,下一刻又缩着脖子躲起来了。
我不能被他们找到,我不想,也不能。
秦肖正面临离婚官司,我如果出现了,这对他十分不利啊,他在外面保养情人还有了孩子,这不是重婚吗,那王信还能放过我们?
哪怕我现在无比需要他,也不能出现。
我缩成一团,可车子就这么大,他们要是上来找,我未必就能躲过去。
我捂着肚子,实在没法,看着窗子,想现在跳车。
那司机也急了,开了车窗子跟外面对骂,没多会儿,车子被放行了。
我舒口气,看着车子一点点的开出去,心也跟着跳回了原位,但是一刻没离开这里,我就不得不担心,准备好了随时跳车的准备。
不想,车子陡然一个刹车,停了下来,整车的人都在大叫。
司机更是暴怒,跳下车子跟人吵了起来。
所有人都在抗议,赶时间的或者是急着回去的,被吓到的孩子也在啼哭,车子里面乱成了一锅粥。
就在此时,我趁乱,跳下了车子。
这里是市郊,是两座城市的中央,中途的收费站也是乡村之内自己修建,但是收费标准肯定是不同的,当地的车子是不收费的,可这里此时也成了秦肖阻拦车子的好地方。
所有的车子都被拦住了,他的卡宴就摆在最前头,横在路中央,检查好一辆车子才会放行,刚才明明已经放行了我们的车子,突然被杜妤拦截,司机这才暴怒下车,不想,骂人的话说出去了,人被按倒在地上。
我跳下车子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
而杜宇也正回头,看着我。
我们彼此默了几秒,就听他大叫,“人在这里,白优,别跑了,我们来找你的,你小心着孩子!”
跑是跑不了了,我只能原地等着。
秦肖一个健步过来,抓我手上下打量我,红着一双疲惫不堪的眼睛看我,颤抖嘴唇,激动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打横将我抱起来,转身钻入车内。
车子是大型商务车,里面还故意放了一张气垫床,我就被放在上面,他也坐过来,盖上被子,交代杜宇,“先去医院。”
他一直紧紧抱住我,手腕上青筋都跳起来,时不时的看我,又看向车窗外。
其实我不紧张,可看他那么紧张我也紧张不已,我们一句话都没有。
中途,他接到了金扇的电话,听的出金扇也是无比担心的,问他,“人呢,没事吧?我告诉你,我带走她也是好好伺候着,我可没打什么坏主意,我只是想要那个孩子,不过……呵呵,你现在找到了就好了,孩子我不想要了,但是秦肖,你我之间的约定可还是算数的,你需要我,你该知道吧?”
金扇还有最后的底牌,只是要看秦肖是否买账了。
听完金扇的话,秦肖只轻声哼,一句话都没有说就挂断了,金扇再打来,他直接关机。
杜宇在前头开车,遇到十字路口的时候笑起来对我们说,“人都找到了她还不死心呢?那个女人也不知道整天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早之前诬陷我背后做手脚,现在又把苗头对准了萧然跟白优,她到底想干嘛?就为了秦家的那些钱吗?之前离婚可是她同意的,钱不是拿到了吗,现在自己开公司还不行了?怎么不知道满足呢?这件事是白优没出事,要是有个好歹,我都不放过她。”
之前很多矛头都指向杜宇,我也怀疑过他,不过相信杜宇跟秦肖是很好的兄弟,当初我不也误会了秦肖吗,这些都是金扇跟王家人互相捣鬼的,谁获得利益都无所谓,她们要的就是秦家乱,翻到成一锅粥才好,重重误会总算解开了,秦肖跟杜宇到时没什么,可我的心里却看清楚了许多事情。
我没了以前那种不顾一切留在秦肖身边的勇气。
秦肖说,“回去再说,金扇那边不过是想要钱,她周转资金不够,已经贷款很多,现在没资金的话她贷款就会将她压垮,可不代表我可以跟她妥协,至于别的事情……”他停顿下来看向我,有些无奈,声音低了下去,“这件事我来处理吧,杜宇,你回头把金扇公司的资料给我一份。”
杜宇一点头,踩了脚油门冲了出去。
我在医院做了简单的检查,脚底板做了包扎清理,短期内是不能下地走动了。
秦肖推着轮椅出来,我坐在轮椅上仰头看着他的下巴,不知道他多久没剃胡子了,好似许久都没睡觉,眨眼都有些迟缓。
我有些心疼他,“大叔,你多久没休息了?”
他笑起来,蹲下身看我,轻轻捏我脸颊,“我没事,不过两天晚上,我一直都在找你,最近其实都没怎么休息,总算知道你在这边我就过来了,可我在这里找了好多天都没你的影子,我就猜到了是萧然那小子在做手脚,他现在在我这里,他告诉了我你的位置我才找过去,幸好提前做了准备才把你在中途堵住了,想跑是跑不掉了,听话,好好养着,一切都有我。”
我哭起来,泪水蒙住了我的视线,想看他的脸都有些看不真切,我狠狠擦掉,心里难过的像是被人捣烂了一样,哽咽了许久才断断续续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大叔,对不起,我叫你担心了,可我,我,我还是想离开,我不想打搅你的生活,你现在在办理离婚,我出现了对你不好,我还怀孕了,不过你放心,孩子我一个人能养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