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合口味可赵文韬也吃了个滚肚溜圆,吃完又喝了两杯浓茶,这才别了刘大哥去太平庄村里实地考察。
太平庄从房子上就能看出富裕来,虽然不是砖瓦房,可也是砖土混合房,就是结构用砖,其他用土,而且房顶上多数人家盖着红瓦,看上去就很气派。
除了这些,家家院子都很大,前后都是清一色的塑料大棚,前面种菜,后面养鸡鸭猪,男男女女出出进进都很忙碌,给人一种日子蒸蒸蒸日上的感觉。
现在大概两点来钟,赵文韬见一家一个三四十岁的妇女蹬着梯子费劲地弄着大棚上的塑料,就自告奋勇地道:“大姐,我帮你啊!”
那妇女转头看了下大门口的赵文韬,赵文韬长得好,浓眉大眼,鼻梁高挺,见人就笑,看着就可亲,加上这声大姐叫的她也觉得年轻起来,女人嘛,不管多大都喜欢年轻,顿时有了几分好感:“好啊,大兄弟,那谢谢你了,你上那边的梯子,把塑料往那边拽。”
“谢啥,举手之劳!”
赵文韬身手利落,上了那边的梯子,将塑料扯过去,弄平整了,在妇女的指挥下将塑料完全盖好。
“大兄弟,来,进屋喝点水。”妇女招呼着。
赵文韬笑着道:“大姐,我就不进屋了,我想看看这大棚,行吗?”
妇女笑了起来:“那咋不行啊,你是外村的吧,来这里是打算自己种大棚?”说着带着赵文韬从一个挂着棉门帘子的大棚门进去。
“大姐你咋看出来的?”
“想看大棚的都是外村的,本村对这个可不稀罕。”
赵文韬进了大棚就觉得有股热气,不过他顾不上这些了,眼睛直盯着面前一片青菜,韭菜、白菜、生菜、小葱、蒜苗等等,可真是全的很。
刚才在盖大棚的时候看了几眼,不过干活没细看,这回近距离看着,直觉得新鲜,这外面除了松树就没绿色东西了。
“这是自家吃的,那边是卖的。”大姐招呼着他往里走。
赵文韬跟着往里进,卖的的菜就两种,茄子和洋柿子。
“这青菜种类不同,授粉也不同,这两种差不多是一个时间的,就种到一起,好看管。自己吃长得好不好的就那样了。”
授粉?赵文韬想想就明白了,这冬天没蜂子也没蝴蝶,是需要人给授粉的。
妇女也是个热心的,告诉赵文韬种大棚的主要事项,什么保温、光照、控温、施肥、虫害啥的,听着赵文韬暗暗咋舌,没想到种个大棚这么复杂啊。
“这每天都要掀开草帘子被子,晒晒阳光,下午这个点再盖上,有时候晚上盖。”妇女看着赵文韬的样子,笑了起来:“是不是觉得很麻烦?”
赵文韬点点头:“比我想的麻烦。”
“没种大棚的时候都觉得简单,等种上了就知道了,这玩意比种地要费心的多,现在还好,天不那么冷,等到了数九天,晚上得起来给炉子填好几次煤。遇上下大雪,要上去扫雪,不然就压塌了。去年雪大,我们村好几家大棚都压塌了,赔了不少钱。”
赵文韬立刻向四周看去,见大棚的骨架都是木杆撑的:“咋不用结实一点的东西?”
妇女叹气:“用铁生锈,会烂,焊接也麻烦,还有成本也高。”
“冬天青菜可是很贵的,成本不是很快就能回来吗?”
“大兄弟啊,你想的可真简单。”妇女笑道:“冬天青菜是贵,可也得有人买啊,就过年那几天,其他时间买也是有数的。还有,这冬天烧煤也是个不小的数目。”
赵文韬注意到旁边一个炉子,挺大的,这大棚的取暖全靠烧煤地暖,烧柴是达不到那个温度的。
赵文韬连连摇头:“这还真是个烧钱的事。”
“可不是咋的,就这一冬天能挣几个钱,到了夏天家家种菜,买菜的有几个?”
赵文韬笑了:“大姐,你们还有秋菜呢,这十里八乡都知道你们太平庄菜好。”
“秋菜在大地里种,那个不费啥事。不过秋菜也便宜,要不是有那些单位厂子要,也卖不了多少钱。”
这个倒也是,现在的老百姓都是自给自足,既不去买东西,也不卖东西。
又说了会话赵文韬去了下一家,他嘴巴甜,说话也讨人喜欢,再加上问的也不是啥秘密,转悠了几家基本想要的知道的就知道了。
天擦黑了,他返回了大队,这也是跟刘大哥说好的,今晚住一宿,明天看看找个车再回去。
晚上老曲头蒸的小米玉米两掺的饼子,又烧了一锅小米稀饭,中午剩的菜烩到一起热了一下,又切了盘子红白相间的熟猪肉,浇上大蒜酱油,又将散装的白酒拿上来,三个人围坐在桌前喝起来。
“咋样,看的?”刘大哥吃了片熟猪肉问。
老曲头哼哼两声道:“能咋样,肯定不行,种大棚可不是啥人都能种的,这小子一看就不行。”
赵文韬乐了:“大爷,你咋看我不行啊?”
刘大哥笑:“说说,老曲头,你咋看的,人家小伙子咋就不行了。”
老曲头喝了酒,脸上黑红黑红的,嘿嘿笑了起来:“你这小伙子就不是干这个的人。”
“那我是干啥的?”赵文韬好奇地问。
“这我哪知道,反正种大棚你是干不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吧?”
赵文韬笑了起来,也不隐瞒:“对,大爷说的对,我还真干不了,其实我来也不是学种大棚的。”
“你是想要倒腾青菜吧?”刘大哥说道。
“这你也能看出来?”赵文韬惊讶。
刘大哥噗嗤笑了:“这算啥,来太平庄不是学种大棚就是倒腾菜。你不是学种大棚,那不就是来倒腾菜的,难道还是来玩的?”
老曲头道:“对喽,这个活才是你这小伙子干的。”
“大爷,你这么肯定?”赵文韬眨着眼睛,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
老曲头笑了起来,自得地道:“我老头子今年六十多了,从小就在这大队看门,看了一辈子门,也看了一辈子人,啥人一过眼就知道个八九不离十,你这小伙子一看就是个人精,是个做大事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