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又会想起这些往事,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这些事情了,好像刻意忘记,它们就能真的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从医院出来,坐上去百诚的车时,我一时间心绪格外复杂。程悦这个时候出现,太蹊跷了。为什么刚好是舒新,她为什么就不能换一个人。就算现在她和易东扬在一起,我的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
偏偏是舒新。
从得知他的伤情那一刻起,我就发过誓,这一辈子没有人再能够伤害到他。
那是这世上唯一一个我会用性命去保护的男人。
到百诚的门口,司机泊了车。我自己上楼,在大厦的大厅里,乌泱泱站了好些人。隔得远远的,我就听到有人在说:“求你了,让我们上去找苏总吧,如果我们再不去,真的会出人命的。”
被那群人纠缠的正是上次我来时见过的行政妹子,她特别为难的说:“不是我不让你们上去,只是没有预约的话真的不行。苏总如果生气了,我的工作也会不保的。”
那群人还在企图劝服她:“求你了,苏总如果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定不会和你计较的。”
得到的还是行政妹子一句“抱歉”。
我叹了口气,拨开人墙,走上前去。行政妹子看到是我,脸上浮现了几丝看到救星的光芒:“白小姐。”
我问她:“苏总在吗?”
她为难地看了看周围的人,又看了看我,点了点头。
“我想见他。”
“可是……”
我说:“没关系,你帮我接通电话,我来说。”
她点头道:“那好。”
然后她低着头帮我给总裁办打电话,将话筒递到了我手里。
握着话筒的时候,我觉得掌心滑腻腻的,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流了这么多的汗水。
电话那头的苏慕安好像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我不是说了吗?不管谁来了,我都不见。”
我心里一抖:“是我。”
他还是没有睡醒:“谁?”
我咳了咳嗓子:“是我,白如斯。”
“原来是白大小姐啊。”他笑了起来:“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也笑:“难道你就打算让我一个孕妇在楼下大厅给你打这通电话说事情。”
“你等等,我马上让人下去接你。”
我嗯了一声。
挂断电话,换话筒的时候,还对行政妹子笑了笑。
我说:“我到那边去等他。”
周围那群人听见,有人不满道:“苏总不是说没有预约谁都不见吗?为什么要见她?”
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但这样的问话方式让人很不爽。
行政小妹为难地说:“她和我们苏总早已有约在先。”
他不满道:“什么有约在先?明明她就是才来的,你少蒙我了。”
行政小妹,看了看我:“她……”
见她为难的样子,我上前说:“大家都是在这里来见苏慕安的,各凭本事,约得到就见,约不到就不见。你们这么为难一个行政干什么?她有多大权利,还能把苏慕安给你们绑下来不成?”
这些人就是这样,欺软怕硬,总以为天下众人皆他妈,什么事情都得给他办得妥妥帖帖的。
也不知道这种脾性是谁给惯的。
见我发声,他们倒也不说话了,只有领头的那一个好像还要开口,但陈奕下来了。
他及时地护在我面前道:“白小姐,不好意思,我下来晚了。”
我朝他点点头:“你们百诚进门的要求是不是太低了,怎么什么人都能进来。”
陈奕看了看前台围着的那一窝蜂,对我说:“是,我一定会跟苏总说一下白小姐的意见。”
我点了点头,随着他从上次的专用客梯到了苏慕安的办公室。
他没有工作,正捧了一杯咖啡站在落地窗前。
宽阔的落地窗看下去,整个s市的景色都能尽收眼底。
视野十分开阔。
“你来了?”他头也没有回,但我知道他是在跟我说话。
“嗯。”我一面放包,一面对他说:“苏总好雅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还能安之若素在办公室喝茶。”
“发生了什么事情?”苏慕安掉头过来看着我:“晚上七点半到八点下班之前我都会在办公室喝一杯咖啡再下班,雷打不动。白小姐要不要来一杯。”
我摇了摇头:“苏总是跟我装傻,还是真的不知道。”
“白如斯,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阴阳怪气的。”
我斜睨着他:“我怎么阴阳怪气的了?”
“你一口一个苏总,不就是阴阳怪气。”
我恨了他一眼:“那好吧,苏慕安,你知不知道,靳真真自杀了。”
“哦?是吗?”他笑了笑:“如果不是如斯来跟我说的话,我还真不知道。”
他这一声如斯叫得我鸡皮疙瘩落了满地。
“你真不知道?”
他侧目看着我:“我觉得你对我有些误会,靳真真不过是我投资的影视公司里面签约的一个艺人而已,也就是说她只是我的员工,我手下的员工那么多,不是每一个的动态我都那么了解的。”
靳真真的经纪公司是国内有名的环艺影业,从前我只知道苏慕安的触手从日用百货到医疗行业都有所触及,但从来不知道,竟然连演艺圈他也有份。
我笑道:“苏总真是无情,翻脸不认人。昨天才坦诚相见,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苏慕安听到后,知道我在说昨天靳真真和他之间的事情,一时间脸上的神色很难看,他一字一句对我说:“白如斯,你坐过来。”
他坐在长沙发的那一头,我坐在长沙发的这一头,中间还留了一米多的安全距离。我戒备满满地问他:“你要干什么?”
“过来。”他说。
我扬着头:“你叫我过来我就过来,我不要面子啊。”
他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坐在我的旁边:“你不过来,那我过来好了。”
经验告诉我,苏慕安不会让我好过。
“你要干什么?”
苏慕安板着脸对我说:“我觉得我有义务跟你说一下我和靳真真的关系。你听好了,我再说一遍,我和靳真真是单纯的老板和员工的关系,当然了,老板魅惑众生,引起了员工的觊觎,这个事情不在我的控制范围之内。”
我张了张口,究竟有多无耻才能把夸自己的话说得这么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