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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愿?”李承泽听着裴长卿发表的言论,扭头看着对方笑“你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心愿?”拍拍手上的残渣,裴长卿挪挪身子看着在亭子外一蹦一跳还在堆雪人的阿甘,低头一笑:“你还记得监察院门口的那块石碑吗?”
  我希望庆国之法,为生民而立,不因高贵容忍,不因贫穷剥夺,无不白之冤,无强加之罪,遵法如仗剑,破魍魉迷崇,不求神明。
  我希望庆国之民,有真理可循,知礼义,守仁心,不以钱财论成败,不因权势而屈从,同情弱小,痛恨不平,危难时坚心志,无人处常自省。
  我希望这世间,再无压迫束缚,凡生于世,都能有活着的权利,有自由的权利,亦有幸福的权利,
  愿终有一日,人人生而平等,再无贵贱之分,守护生命,追求光明,此为我心所愿,虽万千曲折,不畏前行,生而平等,人人如龙。
  仰头看着天空,李承泽极为清醒的叹了口气:“若是真的有这样一个世界,我倒还真的想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样子。”“人人生而平等的太平盛世?”裴长卿仰头闭上眼睛,感受着时不时有雪花飘落在脸上,扯了扯嘴角“或许吧。”
  没有压迫,生而平等,想到这些词,裴长卿不由得思绪飞到了曾经那个对现在的自己而言极为怀念却又陌生的现代社会,可惜,也许这辈子都再也回不去了。想到这儿裴长卿忍不住又想起了陈萍萍,如果现代医学技术加上万花谷的离经易道,是不是能很好的把他的腿恢复?
  想到这儿,裴长卿又想起了石碑上那个被灰尘掩盖的名字:叶轻眉。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当年她偶遇庆帝的那处别院,是曾经叶轻眉的住所太平别院,而那个时候距离陈萍萍血洗京都城已经过去一年了。
  她还记得那天是个雨天,淅淅沥沥的小雨从空中落下砸在地面上,却怎么也冲不干净地上残留的血迹。而陈萍萍……裴长卿睁眼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雪,有些恍惚,那天的陈萍萍,现如今回想起来,她还是觉得针扎一样的疼。
  跌下轮椅魔怔一样地一遍一遍地摸着石碑上的刻字,裴长卿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当时的场景,眼眶一热,但是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她什么都做不了。
  “阿裴?”
  纷乱的思绪突然被李承泽唤回来,裴长卿睁眼看向李承泽,笑了笑:“没事,就是刚刚想起了一些往事。”停顿了一下,裴长卿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叶轻眉的想法,我能理解,我也知道她想要构建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但是……这天下容不下她。”
  “从你第一次跟我说这件事情开始,你已经有目标了?”听到这句话就知道对方已经有了初步的怀疑目标,李承泽伸了个懒腰,慢悠悠的问。“有了,只是不好对付。”点点头表示肯定,裴长卿伸出手试图接住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沉声说道。
  笑着歪了歪头,李承泽抱着双臂说道:“不好对付又不是什么大事,阿裴,我一直都会帮你的。”顺着柱子靠坐下来,裴长卿看着满不在乎的李承泽,面容严肃地提醒:“你要知道这一路会失去很多东西,不管是人还是物甚至是地位。”
  闻言,李承泽忍不住摊了摊手:“你觉得我会怕这些吗?”“阿泽!”看着李承泽仿佛根本没意识到自己一旦踏入这个计划面临的就是恐怕自身难保的境地,裴长卿有些急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李承泽探身凑过来摸摸裴长卿的头发,说道“除了你和谢必安。”
  怔怔的看着眼前笑的温暖的李承泽,裴长卿半晌叹了口气,原本有些凌厉的眉眼也柔和了下来,也伸手摸摸李承泽的发髻,说道:“我现在有点后悔告诉你这件事了。”李承泽也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他自小早熟,虽然最初的见面到后来的把对方实实在在当个妹妹来宠仅仅不过是半年的时间,但是这半年以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他记得当时是一个雨夜,裴长卿浑身是水地闯进自己的书房,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想查个人。”他那时候答应了,而后不管是裴长卿想做什么,李承泽永远都是第一个支持她的,不管她提出来的想法是荒诞还是危险。
  心知自己说不过他,裴长卿看着坐回到原位的李承泽,扫了一眼亭子外堆起的一个个小雪人,说起了另外一件事:“现在整个京都都在怀疑咱俩有一腿,这跟咱俩之前商量好的好像不太一样?”
  “是有些不太一样。”摸摸下巴,李承泽想了想这几天谢必安跟他说的这些情况,说道“确实有我散布谣言的一部分,但是也不至于闹到全城皆知。”说着,李承泽顺手把一旁的茶几拖过来倒上一杯茶递给对方,说道:“后面应该还有推手。”
  捧着茶杯冲外面喊了声“阿甘!回来了!”而后手指轻轻敲击着茶杯沉思了一会儿,裴长卿抬头说道:“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萍萍授意宣九让他散布的,但是这种可能性并不是很大,另外一种就是……”停顿了一秒,裴长卿抿了口茶把话说完:“上头那位。”
  面色有些凝重,李承泽也没想到自己跟裴长卿做戏能引起庆帝的注意,低头盯着自己袍袖上的花纹,眼神有些晦暗不清,半晌才说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你天天竟说些没用的。”忍不住白了一眼对方,裴长卿把喝完的茶杯往桌上一丢,撇撇嘴。
  “阿裴。”有些无奈地看着裴长卿,李承泽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裴长卿干脆利落地打断:“行了,你也用不着跟我说对不起,反正咱俩不管怎么说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停顿了一下,裴长卿起身抽出一块帕子,认认真真地擦拭着阿甘身上的雪水。
  推了案几站起身,李承泽也顺手从谢必安手里拿过一方帕子学着裴长卿的动作擦拭,问:“关于那个计划,你想怎么做?”手上的动作一顿,裴长卿扭头看了看同样蹲在地上的李承泽,而后继续手上的动作:“你不问问咱们要对付的人是谁?”
  毫不在意地撸起袖子,李承泽一边擦一边说道:“从你几年前找我让我帮忙的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决定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帮你。”“是神庙。”声音低了下来,裴长卿关了个姿势接着蹲着,轻声说道“我的那个师傅,是神庙害死的。他应该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
  “所以灭口了?”
  “恐怕是的。”想起自己利用李承泽的人查到的那些线索,裴长卿抿了抿唇“如果我猜的没错叶轻眉的死和他们也有关系。”听到这句话李承泽的眼睛眯了起来:“这件事你不打算跟陈院长说吗?”
  低头一笑,裴长卿说的轻描淡写:“这件事如果动用监察院的人,恐怕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只能私下进行。”顿了顿,裴长卿接着说道:“更何况他本就因为庆国的各种事情劳心费神,还有他的那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计划,我总怕他会有一天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劳心费神而死。”
  拍拍已经被擦得干干净净的阿甘的身子,李承泽站起身拍拍手,把手帕递给一旁的谢必安,说道:“不是还有你们三处的费介吗?”摇摇头没回答,裴长卿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急匆匆赶来亭子里的侍女打断:“启禀殿下,侯公公来了。”
  站起身玩味的和李承泽对视一眼,裴长卿伸手把代步机推进亭子的角落里而后对着笑的和善的侯公公行了一礼:“见过侯公公。”“二殿下,小裴姑娘。”笑眯眯地回礼,侯公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微微弓着身子说道“陛下宣二位入宫觐见。”
  回了句“有劳公公了。”裴长卿扭身摸摸阿甘,轻声说道:“走吧,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左摇右晃地表示同意,阿甘跟着裴长卿,裴长卿跟着李承泽,一路出了府邸上了早在府外就准备好的马车。
  懒洋洋地瘫坐在马车里,裴长卿后背一个,怀里一个软垫,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窗框,看着蹲在车里的李承泽,慢条斯理地开口:“我觉得吧,你还是老老实实坐下来比较好,马车颠的最后你再一脑袋磕这儿怎么办?”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嫌弃地看了一眼裴长卿,李承泽连姿势都没变,刚想再说什么,就感觉马车突然一颠。
  “嘭!”
  “啊!”
  “噗哈哈哈哈!!!”
  没忍住笑出声,裴长卿幸灾乐祸地看着揉着头一脸愤怒地瞪着自己的李承泽,毫不犹豫地嘲讽:“该!天道好轮回!叫你不好好坐着。”扭头哼了一声,李承泽甩了个白眼过去,而后撇着嘴老老实实坐在马车里。
  跟着侯公公来到御书房门前,裴长卿低头看了看自从进了皇宫之后就异常老实乖巧的阿甘,忍不住和李承泽对视了一眼。
  看侯公公进去禀报后没多久就出来示意他们进去,裴长卿轻轻碰了碰腰间的毛笔,而后迈步进屋。她自从上回给庆帝治完病又捅出了长公主和太后的事情后,就不曾再进过皇宫,也不曾再见过庆帝,想到这儿裴长卿不由得有些好奇,虽然当年她在被台首挖去山南东道的时候是隶属于百相斋的人,曾经也接过保护李隆基的任务,但是只是不知近十年未见,庆帝如今怎么样了?
  踏进这间久违的屋子,裴长卿和李承泽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被庆帝挥手打断:“行了不用行礼了,朕今日是找你们有要事详谈。”
  顺从的直起身,裴长卿抬头看着坐在塌上的庆帝,莫名觉得眼前之人虽然多年未见容貌不曾有大的改变,但是却面露憔悴,忍不住抿了抿唇,而后开口:“陛下,臣斗胆进言。臣今日观陛下面色略有憔悴,还望陛下保重龙体。”
  从折子里拔起目光,庆帝看着眼前不卑不亢甚至还有闲情逸致伸手摸阿甘的裴长卿,空出一只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子,又对李承泽身前的位子扬下巴说道:“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成了,坐吧。”
  “谢陛下赐座。”
  大大方方地行了礼,裴长卿虽然拿不准庆帝如今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仍旧带着阿甘坐到庆帝身边,等着对方开口。“朕听说你最近在为林郡主治病?”把看好的折子扔到一边,庆帝饶有兴致地看着裴长卿,笑的别有深意。
  “回陛下的话,正是。”谢过给自己端来茶水的侯公公,裴长卿摘下腰间的毛笔放在桌上,微微一笑“陛下,择日不如撞日,上次给陛下看病还是将近十年前,不知这次陛下可否让臣再把个脉?”
  毫不介意地伸过去一只手,庆帝抬手清理了桌上铺满了的奏折,说道:“也好,多年未见,正好试试小裴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修长的手指刚刚搭在庆帝的手腕上没多长时间,裴长卿面上虽然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是心底却微微一沉,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摸上了桌上的毛笔反复摩挲。看着裴长卿的小动作,李承泽的眉头不由得拧了起来,这么多年来的相处,他再清楚不过裴长卿每一个小动作所代表的意思了。
  “你们都先下去吧。”
  看了看欲言又止的裴长卿,又看了看拧着眉头的李承泽,庆帝突然一笑,而后挥挥手示意御书房内的其他人都退下,而后笑着问:“朕,这是又中毒了?”
  “不是中毒!”连想都没想就否定了庆帝的猜测,裴长卿抬手先习惯性地给对方刷了清心静气,而后握着毛笔抿着唇有些不知所措。看着裴长卿难得不知所措的样子,庆帝笑的慈祥,轻拍着她的手说道:“别怕,这里没有外人,你直说就是。”
  深吸一口气,裴长卿忍住了内心想要骂街的冲动,而后抓起毛笔把太素九针不要钱一样的往对方身上套,等看着庆帝的脸色有所好转后,转身从阿甘的肚子里取出一个缠好的小布包面无表情地摊开在案几上。
  “小裴这是要给朕施针了?”单手托着下巴看着裴长卿一连串的动作,庆帝看着一步之遥的小姑娘,而后顺从地褪下上衣。
  看着对方身上随着衣服脱落而显示出来的深浅不一的伤疤,裴长卿吸了吸鼻子,摊手从小布包中取出一根长针,一手抓着庆帝的胳膊说道:“会有些疼,忍一忍就好了。”说着,裴长卿运转起体内的混元内功,小心地顺着慢慢捻进去的针游走在对方体内。
  随着一根一根的长针准确地扎入庆帝的穴位当中,裴长卿的额头也布满了汗珠。庆帝刚想抬手替小姑娘把汗擦一擦,却被一把抓住了手臂:“别动,保持刚才的姿势!不然的话体内的淤血没有办法排除出来,还有那些筋脉也会重新错乱。”
  低头盯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裴长卿,庆帝慢慢的眯起了双眼,顺从的把手臂放回原位,却没说话。叹了口气,裴长卿有些无奈地歪歪头,换了条腿继续半跪着说道:“陛下,您真的不用那么戒备地看着我,毕竟我能在十年前推断出您身中蛊毒,也能在十年之后推断出您身受重伤。”
  感受了一下周围丝毫未减的杀意,裴长卿忍不住摸摸鼻子,而后用一种哄孩子的语气说道:“乖,陛下,咱们先把杀气收一收,好好治病好吗?”“你这是把朕当孩童哄了不成?!”嘴上虽然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但是庆帝最终还是将满身的杀气收了回去。
  对身后的李承泽轻轻摇了摇食指,裴长卿伸手轻捻着其中一根长针一弹,所有的针突然像是有所感应一样都轻轻颤动起来。伸手掏出一块帕子摆在合适的位置,裴长卿撩起衣摆半跪在塌上,伸手抵住对方的后心处,慢慢的替对方梳理经脉。
  收手的同时庆帝在帕子上咳出一口污血,裴长卿这才松了口气,替他把身上的针一根根拔下来,笑着说道:“好啦,这下陛下把淤血咳出来了就好的多了。”手脚麻利地把长针消了毒收起来,裴长卿看了看仍旧光着膀子的庆帝,伸手替他把衣服穿好。
  看着裴长卿一套动作做得是行云流水得心应手,庆帝刚想说什么就看见已经把长针重新塞回阿甘肚子里的小姑娘转回身再次半跪下来,拉着自己的手说道:“以后可不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啦~这么大年纪了要注意好身体呀!”
  裴长卿说完了话就重新站起身,眉眼弯弯地坐回到一旁,拿着茶杯小口小口地抿着杯中的茶水。庆帝看了看裴长卿,最终又把目光投向了从施针开始就不说话,甚至连一丝表情都不曾显露出来的李承泽,突然开口:“朕听说,你心悦小裴?”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出乎意料地异口同声,裴长卿和一旁仿佛是老僧入定一样的李承泽都顿时一激灵,同时跳起来说话。仿佛这样的场景取悦了庆帝,他挥挥手示意二人不要这么紧张,而后慢条斯理地说道:“别激动,坐,只是听说而已。”
  “那陛下这也不能听信谣传啊。”一脸正经地重新坐下来,裴长卿面上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却暗自咬牙切齿。李承泽也赶忙附和:“阿裴说的是,父皇可不能信那些坊间传言啊。”“瞧瞧,瞧瞧,这连阿裴都叫出来了。”看着两人面上都保持着郑重的表情,庆帝不由得笑了出来“还不是你们二人有情况?”
  干脆直接一拱手,裴长卿趁着这个时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一旁的李承泽,说道:“回陛下的话,这个称呼是臣让二殿下叫的,同样叫这个称呼的也不只是二殿下。”跟没察觉到裴长卿与李承泽之间汹涌的暗流一般,庆帝慢悠悠地取过茶杯吹了吹茶沫,而后开口:“可是这般称呼你的,只有老二跟你年龄相仿啊。”
  内心哇凉哇凉的,裴长卿面上假笑着回话:“不敢当不敢当。”眼神却已经飘向了一旁同样露出假笑的李承泽身上,瞅瞅你干的好事!感受到裴长卿吃人一样的眼神,李承泽嘴角下弯,这你不能怪我!
  她就知道李承泽出的主意准没好事!又瞪了一眼李承泽,裴长卿听着庆帝漫不经心地说出的那句:“本来朕今日叫你们过来,是想问问你们的意思,若真是两情相悦朕也好下旨让你们二人成婚。”瞬间一个激灵。
  “臣觉得吧,这个事情陛下还是慎重考虑一下为好,毕竟我们俩也不是两情相悦。”想了想措辞,裴长卿面容有些苦涩,毕竟她还真的不太想跟李承泽成婚的,不仅仅是因为她喜欢陈萍萍,更因为她跟李承泽说好听点叫部分三观不合,难听点就叫俩人一旦吵架就能吵得昏天黑地。
  看了看李承泽又看了看裴长卿,庆帝换了个姿势继续饶有兴致地看着在自己面前异常默契的二人,又问:“真的不需要朕下旨,那你们二人是不是已有心悦之人啊。”
  感觉事情似乎在向一个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裴长卿忍不住挠了挠头:“回陛下的话,有了。”但是陛下问这个做什么这句话她没敢说出来,只敢给李承泽使了个眼色。恭敬地回了话表示自己没有,李承泽不着痕迹地摇摇头,似乎自从他重生回来之后,他发现他的这位父皇似乎在什么方面有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哦?小裴有了心悦之人?”
  听着庆帝的问话,裴长卿再一次在内心暗暗骂李承泽当初出的馊主意,脸上仍旧笑嘻嘻地回答:“回陛下,臣已有心悦之人,所以还请陛下莫要赐婚了。”“那不如朕给你和你心悦之人赐婚如何?”有些奇怪地看着听到这句话之后就突然面色僵硬的裴长卿和暗自偷笑的李承泽,庆帝皱了皱眉“怎么,朕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回父皇的话,父皇并没有说错的地方,就是……阿裴的这位心悦之人,对方是不是同样心悦还不知道呢。”看着庆帝并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李承泽突然胆大了一次,抢在裴长卿前面开了口。
  她就知道!内心问候李承泽的裴长卿此时除了能瞪着李承泽之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面露假笑。有些时候,你的知交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坚实的后盾,但是往往有些时候,他们也是最烦人和猪队友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