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县长一脸严肃,估计见事态发酵得越来越厉害了,也顾不了什么了,直接从县政府大楼出来。就算是天大的事情,他也必须要给这些民工一个交待。否则民怨激起,后果更加严重。
“大家不要激动,我答应大家,这件事情一定给大家处理好,不过,需要一定的时间,希望你们耐心等待!”徐县长大声说道。
不料话音刚落,便听到一个民工大声叫道:“徐县长出来了,叫徐县长立马给我们解决!”
“对,徐县长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不错,我们已经没有耐心了,要求政府立刻把工钱给我们!”
顿时,便有不少民工激动大叫起来。这一下,场面更近失控,所有民工把矛头指向了徐县长,全朝徐县长涌去。
唐小云瞧见,神经都绷紧了。这些民工都是一些没有文化的莽夫,如果冲上去伤了徐县长,那就大大不好了。
唐小云连忙指挥特警,阻拦民工。哪知道这些民工嚷闹了半天,就是等徐县长出来给个交待。现在徐县长出来了,他们突然间没有理智了,全扑了上去。
这些民工都是干重活的,身强力壮,一蜂窝涌上去,那些特警根本就拦不住。眨眼间,特警扎的人墙就被冲开了一个缺口,民工们直接扑向徐县长。
好多民工都急红了眼,一冲上去,才不管对方是偌大一个县长呢!立马就把徐县长的衣领口给拧住了。
卧槽,实在是太疯狂了。连徐县长都敢拧住!后面的领导顿时惊骇大叫起来。有的忙着就过来帮忙。但是这些领导平时间都是耍笔杆子的,哪有这些民工力气大。
几个民工使劲一掀,就把那些个领导给掀翻到地上了。后面一些民工像是潮涌一样冲上来,场面立时就尴尬了。那些特警、政府部门的领导,有好多都被民工踩在了狡黠,狼狈至极。
而好几个民工已经把徐县长拧住,人的情绪最容易受到感染、激怒,此时他们被气氛带动,急红了眼,举起拳头就砸向徐县长。
眼看好几个拳头就要砸在徐县长的脸上了,就在这十分关键的时刻。一条人影飞快闪到,劲风扑面,刮得几个民工眼睛都睁不开。
几个民工的拳头瞬间一滞,人影快速出手,几掌推出,几个民工感觉连股大力汹涌扑来,身体踉跄站不住,不得已只有松开了徐县长,被大力推到后边。
而人影身手非常快,一下子就把徐县长拽到了大楼里面。那些特警反应特别快,趁机把大楼的门一下关上了。
徐县长刚才差点被民工打了,不免受了惊吓,这会儿愣过神一瞧,见这条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刘小波。
徐县长惊喜万分,连忙叫道:“小波老弟,你怎么来了?”
刘小波说:“我听说县政府这边出了事了,就赶了过来。唔,徐县长,我看那些民工怨恨很大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啊!”
徐县长这才说出了原委。
原来这些工人都是南城县楠木镇的一家打石场的工人。所谓打石场,就是从岩壁上凿大型石块,有的地方修房子、搞建筑需要用到。
这家打石场规模挺大的,一共有五六十号工人呢,在整个南城也是出名了的。南城很多地方搞建修,都到这个打石场去拉运石头。
不曾想,就在前几天,打石场突然出事了。
原来工人放炮炸岩石,岩壁给炸松开了。开先大家都没有注意,有两个工人恰好到岩壁下面去了。突然,岩壁“轰隆隆”一下垮塌了下来,当时便有上千斤的巨石块从上面砸下来,当场把两名工人给砸死了。
两条人命可不简单,赔下来要两百万。偏偏这个打石场的老板没有给工人买保险,加上又好赌,把钱赌光了,哪有钱赔给人家啊!
那个老板一急之下,就偷偷跑路了。
老板好赌败光产业,其实这家打石场都是在负荷运营。所以,这些工人干了大半年,老板都没给大家发一分钱的工资。只是一个劲儿给大家保证,下个月发,一个月推一个月。
不曾想,老板这一下跑了,工人们的工钱全部打水票了。
砸死了人,家属一分赔偿也没有拿到。而几十号工人的工资也没有拿到。工人们急眼了,认为打石场虽然是私人企业,但也属于当地政府监管。便组织起来,到县政府闹事,让政府给个说法。
刘小波听到这里,算是全部明白了。先不说被砸死的两个民工,光是赔偿费就多达200多万,还有工人的工资,一个工人一个月工资3000块,半年6个月,一个人就是1万8千块。
按照50个民工计算,那总共也是90万。
其实南城县这几年大搞建修,财政一直赤字,十分艰难,现在一时之间到哪里去找这300多万啦!
所以徐县长刚才给民工表态,说政府一定要解决,但是要耐心等一下。
但是这些民工现在急红了眼,哪里等得下去啊,直接是爆发骚乱了。
“小波老弟,这事非常棘手。现在眼下之际,必须要先稳住那些民工。不然,一是影响不好,二是怕情况恶化!”徐县长焦虑地说道。
刘小波觉得徐县长说的对,这样几十号人一同闹事,属于大规模闹事了,没处理好,激起了民变,后果不敢设想。
刘小波不由蹙眉,陷入思索。
就在这时,只听组织部部长在一旁忿忿地说道:“这些民工简直太不讲理了,好话一句听不进去,只知道闹事。徐县长,要不,让公安局唐小云局长多调一些特警过来,直接镇压得了。”
县商务局的局长刚才被几个民工踩在了地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地,这会儿气得牙痒痒,愤恨地说:“真是一群刁民,一点礼数也没有。我赞成组织部部长的说法,直接镇压得了,看他们还敢猖狂不?”
宣传部部长也附和说:“对,非常时期使用非常手段,这些民工不给点厉害,就要爬到政府头上拉屎拉尿了!”
“……”
一时间就有好些个领导同意用武力强行镇压。
唐小云一直在一旁听着,并没有表态。而刘小波明显觉得不妥,他和那些民工一样,都是从农村里出来的。他了解民工的疾苦,本来够可怜的了,如果再被这样对待,那就更加凄惨了。
徐县长听着这些领导的言语,眉头越皱越紧了。紧接着,他的身子微微颤动,明显有点激动,大声喝道:“你们胡说什么?这些话也是人民公仆能说出口的?你们睁大眼睛瞧瞧,政府大楼外面广场的石碑上写着什么?那是‘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你们不仅不为百姓解忧解难,还去镇压他们?还有什么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上?”
徐县长一席话铿锵有力,顿时把一个个斗大的官说得脑袋耷拉起。他们心里惭愧,随即为刚才说出的话感到后悔不已。
“可是,徐县长,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啦?”县财政局局长一脸为难地问道。
要知道,那些民工可不是轻易能打发走的。再继续这样围攻下去,迟早会传出去,闹到市上、省上可就大大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