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挑衅意味十足。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在为一个妹子争风吃醋。
岑骁自己也是这么以为的。
但他比别人清楚的多一点,因为冯诗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他没有喜欢的类型。
静了片刻,岑骁头疼般揉了揉额角,你追吧。
?
你想追就追吧。
追就追。傅准冷嗤道:你当我追不上?
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脾气,岑骁越来越无力,想哄他也无从下手,只能敷衍道:嗯,你追得上。
大概是因为太过敷衍,傅准在之后的时间里都没再搭理岑骁。
转身继续去找周元承他们喝闷酒。
就扔岑骁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吃吃喝喝,时不时应付一下妹子们的搭讪。
等聚餐结束后,众人都各回各家。
只剩岑骁和傅准要往学校的方向走。
周元承扶着喝得烂醉如泥的傅准,骂骂咧咧地走过来。
站在门口和别人说话的岑骁隐约还能听见他的骂声:妈的不会喝还喝,怎么不喝死你?
岑骁:
他顿了顿,假装没听见,继续和许知尧他们聊天。
结果下一瞬,身后突如其来的力道让他猝不及防地往前倾了倾。
傅准猛地往他背上一扑,差点没把他压到地上。
怎么了?岑骁稳住身形后,皱着眉转头,问周元承。
结果周元承也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他压根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
自己只是把傅准扶过来,谁知道傅准突然就扑岑骁身上了。
可能是周元承挠了挠头,讪讪地胡诌道:可能是你身上有家的芳香?
岑骁:
沉沉地吐了口气,岑骁说道:知道了,我带他回去。他多重?好背吗?
他个儿那么高怎么背啊?周元承简直无法理解,你还是叫辆车吧,虽然只有几百米,但是有车总归好点。
话音刚落,他们回家的车就来了。
周元承连忙朝他们摆摆手:赶紧叫辆车吧,虽然今晚没门禁,但是万一被宿管阿姨逮到,还是要被骂的。
好。岑骁点点头,路上小心。
等其他人陆陆续续走了之后,岑骁终于悄悄拿出手机,准备叫车。
结果他刚拿出来还没解锁,手机就被某傅姓醉鬼抢走了。
岑骁以为他是喝高了,没多想,只说道:别闹,手机还我。
然而傅准却把手机死死地藏在身后。
岑骁懒得跟醉鬼计较,伸手去他身后够手机。
结果整个人却被傅准绕进怀里。
傅准一只手藏在身后,一只手按住岑骁的背。
全程一言未发。
岑骁被他闹得有些恼火,抬头问道:你是不是找揍?
结果傅准只是冷眼看着他,渐凉的语气里意外地夹杂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委屈和不快
你拿手机干嘛啊?
又要去扫别人微信?
岑骁:???
第19章 封口费。
傅准这话一出口,岑骁瞬间陷入沉默。
他扭头看了看四周,空无一人。
扫鬼的。岑骁无语地把手机抢回来:别闹,我要叫出租车。
为什么要叫车?傅准像是不能理解他的思维似的:你要扫司机师傅的微信?
岑骁:
你有病?岑骁终于忍不住骂他了。
为什么骂我有病?喝醉了的傅准就跟小孩一样,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说话都带着气:你怎么不骂别人光骂我?
别人没讨骂。岑骁搪塞似的回答道,任由傅准闹腾,继续低头叫车。
折腾了半天终于上了车,傅准还一路虎视眈眈地盯着司机师傅。
搞得师傅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载了什么恶势力,一路开得飞快。
没两分钟就到学校门口了。
岑骁道了声谢后,把傅准从车里拽出来。
趁保安大叔打瞌睡的时候,他成功牵着傅准偷溜进了学校。
等到了自家宿舍门口,岑骁找了半天没找到宿舍钥匙。
他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开门后直接扔桌上了,后来就没带出来。
但是现在带着醉鬼去找宿管阿姨肯定会被骂,说不定还要被告到徐青州那。
岑骁突然有些犹豫。
你为什么不开门?傅准靠在墙边站了半天,等得有些不耐。
没钥匙。岑骁也学他靠在墙边,开始思考到底该怎么办。
结果下一瞬,傅准突然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拎出一小串钥匙。
其中一把非常眼熟,跟岑骁那把宿舍钥匙一模一样。
你钥匙不是丢了?岑骁接过他手里的钥匙仔细看了看,往门上的钥匙孔一插。
顺顺利利地开了门。
傅准晃晃悠悠地跟着他走进去,却没回答岑骁的话。
眼看着他要撞墙,岑骁眼疾手快地拉住他,把他往自己的床边一按。
还不等傅准开口,他就知道傅准要说什么:你要洗脚对吧?
傅准哑然片刻,点点头:对。
因为德嘉的洗澡时间安排得太诡异,所以很多人都有个晚自习后再洗一遍脚的习惯。
傅准和岑骁都是其中之一。
这回傅准喝多了,丧失了自理能力,岑骁只能跟伺候孤寡老人似的多接一盆水给他。
两人坐在下铺的床边,一言不发。
直到盆里的水都冷了,傅准才慢吞吞开口,说话没头没尾的:我不睡上铺。
为什么?岑骁只当他喝高了,没多想,径自起身,准备把水端出去倒了。
他刚把两盆水推到一旁,就听傅准在他身后说道:因为我床底下有人。
岑骁:
你床底下是我。想起傅准说的那个鬼故事,岑骁无奈地和他解释道。
你为什么在我床底下?傅准像是想不明白似的:你不应该在我床底下。
那我应该在哪儿?岑骁随意问道。
话音刚落,傅准忽然顿了顿,一本正经道:你应该在我床上面。
岑骁:
岑骁暗自骂了句神经病后,自顾自地弯腰去端地上的盆。
他正准备出门,结果傅准又不老实了。
这人鞋也不穿,起身就想跟着岑骁出门。
岑骁一回头就看见这一幕,手又拿着盆腾不出来,只能抬脚又把他踹回去了。
你能不能安分点?岑骁叹了口气,把盆放回他脚底下:重洗。
他从小到大就没这么伺候过人。
岑骁闭了闭眼,在心里默念一句
傅准是猪,他只是伺候猪而已。
等帮他收拾完,岑骁也懒得出去倒水了,直接把盆往墙边一推,准备让傅准明天自己收拾。
上床睡觉。岑骁拍了拍傅准。
我不睡上铺。傅准又重复了一遍。
岑骁也不明白,就一个鬼故事怎么就把他唬成这样。
他头疼地揉了揉额角,那你睡这儿吧,我睡上铺。
说完,他也不管傅准是什么反应,自己就径自爬到了上铺。
钻进去后,把蚊帐的拉链一拉,拽过傅准的被子就闭上了眼。
然而还没过两分钟,他突然听见蚊帐拉链被拉开的声音。
醉醺醺的傅准又顶着一身酒气爬到上铺了。
要是平时,岑骁可能一脚把他踹下去。
但现在,他不仅不能把他踹下去,还得拽着他防止他摔下去。
你喝酒可真是祸害。岑骁叹了口气,准备给他让位置然后自己下去。
结果傅准却在床尾堵着他。
此刻,灯已经关了,整个宿舍都沉浸在黑暗之中。
只剩走廊隐约从玻璃窗透进来的灯光。
岑骁借着这微弱的灯光,终于看清了傅准的表情。
他看起来似乎心情欠佳,嘴唇绷得紧紧的,像是有什么心事,欲言又止似的。
你又想干什么?岑骁歪头往墙上一靠,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我要封口费。傅准跪坐在床尾,看了岑骁一会儿后,突然前倾。
岑骁只当他是喝醉了还不忘要钱,一边散漫地打着哈欠,一边抬手指了指对面的衣柜:在我衣柜最下层,自己拿。
我不要钱。傅准突然抬手按住岑骁的膝盖,我要封口费。
岑骁:?
封口费不是钱是什么?岑骁突然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他正琢磨着,傅准已经把他圈在了墙角,重复道:封口,费。
什么?岑骁看着和他距离不到二十公分的傅准,顿时有些哑然。
他正想着这个高度,把傅准推下去是不是会摔个脑瘫。
就这么一瞬间的恍神,傅准像是抓住了机会一样趁虚而入。
趁着岑骁还没回过神,傅准突然压了下来。
两人间的距离瞬间逼近。
幸而岑骁反应快,仰头偏过去躲开他。
结果下一瞬,他觉得还不如不躲。
因为傅准的唇忽然落在了他脖子上。
温润的触感袭来,岑骁忽而一颤,整个人都僵住了。
而傅准就像是没察觉到似的,埋头在他颈间又亲又咬。
湿漉漉的感觉裹挟着酥麻一并传来,岑骁终于回过神。
他立马抓着傅准的头发把他拽起来,斥责道:你在干什么?
然而傅准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双唇微张,短促地呼吸着。
唇瓣还带着潮意。
你知道我是谁?岑骁怀疑他喝醉了认错人,有些恼火。
他正思考着该怎么教训这人的时候,傅准突然一本正经地回答他:哥哥。
岑骁:
别他妈叫我哥哥。岑骁平时为了那点儿偶像包袱,从来不骂脏话,现在被傅准逼到这个地步。
干什么?傅准忽然牵了牵唇角,迷迷糊糊地笑了一声道:平时不让叫,梦里还不让叫啊?
闻声,岑骁望向他的眼里都透了些不可思议。
他刚想告诉傅准你没在做梦,就见傅准再次压了下来。
齿尖精准地咬上他的锁骨。
岑骁倒抽一口凉气,再次抓住傅准的头发想逼他起来。
然而傅准却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埋头在他颈间又吸又啃。
微弱的刺痛感开始蔓延,岑骁意外地觉得自己有一丝恍惚。
抓着傅准的手忽然松了力道。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傅准都迷糊得在他颈间睡着了,岑骁才缓缓抬起手。
慢吞吞地把傅准推开。
看着那个已经睡着的始作俑者,岑骁心里有些窝火。
他抬手摸了下自己的锁骨。
那块地方有些刺痛,又有些湿润。
岑骁无语地捻了捻指腹,把擦下来的东西蹭到傅准的裤腿上。
妈的。他一边骂着一边从上铺爬下去,准备去洗手间看下自己被狗咬成了什么样。
站在镜子前,岑骁抬手把衣领勾了下去。
借着洗手间的灯光,他看见自己略显苍白的皮肤上透着一圈深深的红痕。
似乎吸的咬的都有,锁骨那一圈凌乱得不成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岑骁的指尖抚上去的时候,甚至还有痛感,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消下去。
操。岑骁松开勾着衣领的手,烦躁地揉了揉头发。
这是什么鬼事情。
自己居然被一个喝醉的男生咬了?
他不由得开始怀疑傅准是不是喝醉了之后会化身成狗。
大脑有点昏沉,脸颊也有些发烫。
岑骁独自一人在宿舍楼的走廊里转了半天。
等头脑清醒了些,他才回到自己的宿舍。
自从傅准睡着之后宿舍就安静了下来。
岑骁怕把这醉鬼弄醒又自讨苦吃,他连上自己的床都是小心翼翼的。
他怔怔地靠坐在床头,听着上铺的人细微的翻身声。
一夜无眠。
傅准是第二天中午被饿醒的。
他醒的时候,整个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甚至有些头痛欲裂的感觉。
挣扎了半天他都不想起。
但又饿又渴又懒,他下意识就开始哼哼唧唧地喊岑骁。
结果喊了半天都没人理他,他才勉强从床上爬起来。
等大脑正式开机运行,傅准终于想起今天是国庆,岑骁可能已经走了。
他磨磨蹭蹭地从床上爬起来后,才察觉到自己脸上贴了张便签纸。
撕下来,他瞥了一眼上面的内容
【把宿舍打扫干净再走。】
字迹清隽,一看就是他那位大舍长。
傅准轻哼一声,把便签纸贴到床头后终于下床。
结果一爬下床,他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墙边还没倒的两盆水。
傅准霎时一怔。
这两个颜色的盆他认识,是他和岑骁平时睡觉前洗脚用的盆。
现在整整齐齐地摆在墙角,里面还盛了水
傅准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光着的脚。
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浮现在他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