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钰连也摸不清他自己为何要派溪风将此事查了一遍,那双倔强的眼神让他忍不住想去此事查个究竟。
其实这种小事,用不着动用溪风这样的暗卫,南宫钰却还是用了。
查出来的结果如同苏无忧身边的那个丫头所说一样,香膏的确是被人动了手脚,而且还是被谢锦芸动的手脚。
原本谢锦芸想借苏无忧的手设计谢锦绣,谁知误打误撞,被苏无忧拿去给下人用了一些,于是事情就留下了破绽。
一千两一盒的香膏,在她眼中,也不过是如此。
今日她吹着口哨的模样,率性又洒脱,与谢府的沉闷格格不入,就像一只即将挣脱鸟笼的小鸟。
后宅的那些妇人,各有各的手段,只要不做出出格一事,南宫钰也不会太在意,只是谢锦芸身为一个嫡女,一门心思放在打压庶女的身上,有些小家子气了。
“皇弟,几日不见,在忙什么?”
忽然一道慵懒的嗓音自南宫钰耳边响起,南宫离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
“微臣见过皇上。”
“免礼,多说了在宫外不必行礼,皇弟不必拘谨。”南宫离走到离南宫钰只有几步路后,停了下来,眼睛扫了一圈四周。“皇弟这个院子还真是清雅,就是沉闷了些。”
“皇上今日出城游玩,怎会还在府中?”
“不好玩,天儿热了,在城外转了两圈,乏味了,便提前回府了。”
南宫离收起了扇子,往南宫钰的书房走去,清风右手微动,下意识想拦住南宫离,南宫钰看了他一眼,清风低着头,站在原地不动。
南宫离似乎没瞧见一般,边走边用扇子敲打着自己手心。
“皇弟的书房真是雅致,听说是皇叔当年亲自替你布置的,费了不少心血,可谓是爱子心切。”
南宫离快速将书房扫了一圈,背对着南宫钰和清风,随意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胡乱翻了两下,又放回了书架。
南宫钰和身后的清风看着南宫离的手碰到书架时,他们的脸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不细看,根本无法察觉。随着南宫离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书,他们的脸色很快恢复如初。
“父王素来喜欢看书,这些书都是父亲命人从各地搜罗上来的,都是一些民间野史,还有一些真迹,皇上若是喜欢,可以常来这里。”
南宫离缓缓转身,看着南宫钰,眉毛微挑,“朕那里还有皇叔送过来的不少民间野史和话本子,看多了,也不觉得新奇,来来回回就那些事,大户人家的小姐看上了穷书生,两人一块私奔,还有穷书生遇到了仙女,两人一道共结连理,最后一块升仙。”
“都是些痴心妄想的事,,这些人不想着好好念书,考取功名,尽想一些有的没的,大户人家的小姐再不济,也不是一个穷书生可以遇见的。”
“皇上所言极是,这世上哪有不劳而获的事。”
“皇弟不愧是才高八斗,一句话就说到了重点,皇叔的这番心血怕是要白费了。”南宫离说着说着,又打开了扇子,微微摇着。“入夏了,一日比一日热,听说灵隐寺是个避暑的好地方,还很清净,朕想过几日上那里住上几日,听他们讲讲经。”
“皇上,万万不可,灵隐寺地势偏僻,路也不好走,微臣恳请皇上留在茗翠山庄。”
南宫离向来是想一出是一出,南宫钰早就习以为常了,只是听见他提出要去灵隐寺时,心里不由地起了警惕之心。
“灵隐寺的方丈净圆大师与父皇曾有过几面之缘,也曾替父皇讲过经,朕也想听大师讲讲经。”
“皇上若是想听净圆大师讲经,微臣可以将大师请到茗翠山庄来。”
“净圆大师岁数已高,哪里经得起这番折腾,再说朕亲自前往,岂不是更有诚意。事情就这么定了,那就后日吧,后日朕上灵隐寺小住几日。”
南宫离似乎下定了决心要上灵隐寺一趟了,南宫钰摸不准他是心血来潮还是早有预谋,只得暂且将此事应下。
“微臣遵命。”
“好了,朕在外头转了一圈也累了,就不打扰皇弟看书了。”
南宫离说着说着将手中的扇子插在了腰间,随后打了一个哈欠,一副十分困倦的模样。
“微臣送皇上回去。”
“不用了,朕自个儿走就好了,你若是跟着朕,这一路上下人们又要请安又要跪拜,朕的瞌睡早就吓醒了。”
南宫钰将南宫离送出自己的院子后,过了一会儿,才和清风回到了书房。
清风关上门后,两人看着南宫离方才碰到的地方,南宫钰伸手将南宫钰方才拿的那本书抽了出来,这本的确是民间野史。。
“世子爷,皇上是不是起了疑心?”
“皇上素来心思飘忽不定,本世子也猜不到,呆会儿你暗中派人去查查,皇上这几日都见了谁。”
“是。”
“西突的使臣马上就要入京了,皇上要接见使臣,不可在福州久呆,灵隐寺地势偏远,更不能让皇上冒然前往,清风,你务必好好保护皇上。”
“属下遵命。”
清风很快明白了南宫钰的用意,他这是想给歇了南宫离上灵隐寺的心思,并且想尽快将他送回京城。
“你再去查查,算了,此事以后再说。”南宫钰稍稍迟疑了一下,又改口了。
南宫钰对于苏无忧突然不傻了一事,起了好奇心,本想让清风去查个明白,又想着有些冒然,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清风作为南宫钰的贴身侍卫,不该说的,不该问的,他从不会多嘴,南宫钰的心思,他更是不敢揣测。
苏无忧的确引起了南宫钰的好奇心,那双倔强又果断的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
南宫钰将手里的书放回了书架,转身回到桌子前,提笔作画,很快一张熟悉的脸庞跃然纸上,那双倔强的眼神与他脑海中的一模一样。
南宫钰端起画像,看了一眼后,忽然将画像扔进了一个盆里,一旁的清风很快点燃了画像,那张脸随着火焰渐渐消失了。
南宫钰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他绝对不会去碰,苏无忧也只是让他起了几丝好奇心,却不足以让他费太多的心思,更何况他的婚事关系到将来的大业,比起这些,儿女情长一事不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