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美娘如何了?”
“我本想派人接她回来,想着你回来了,万一传给你了,如何得了,灵隐寺那边我都已经派人打点好了,亏待不了她,权当养病,在那里住上一阵子就好了。”
比起胡姨娘,胡老太太更心疼自己的儿子,虽然胡姨娘那边早就派人传话,她已经好起来了,但胡老太太这边毫无动静,反而叮嘱那边守着胡姨娘的下人,把胡姨娘好好看住了。
“一切全听母亲的。”
“我上回去灵隐寺,请净圆大师给府里的几个姑娘看了一下面相,大师说锦绣这丫头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这丫头的确是心大,只是到底是庶女,大师又说世事无常,一切皆有因果,我听得脑瓜子疼。剩饭,既然大师这么说,是不是可以改命?”
“改命?”谢成一怔,他不知道自家老娘又想做什么了,连他自己都没听说过改命。
“你看锦墨那丫头如今不傻了,不就是改命了,若是把锦绣记在主母的名下,那她就不算命比纸薄了,以后相看亲事,说出去也好听。”
谢成终于弄明白了胡老太太的用意,什么看面相,净圆大师何时给人算命了,只怕这一切都是胡老太太自个儿掰出来的,为的就是把谢锦绣记在乔氏的名下。
“母亲,康哥儿也是庶子,谢府若是一个庶女也没有,又或是过些日子,陆姨娘也开口让康哥儿也记下她的名下,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笑话咱们谢府一个庶子庶女都容不下。”
“这……”胡老太太犹豫了一下,她的确是没想那么多,更没想到不过是记一个庶女在主母名下,也能有这么麻烦。
“母亲,如今那些人都盯着这边,正愁找不到事情参儿子一本呢。儿子知道您疼爱锦绣,想着她日后的日子也好过一些,记在乔氏名下这事虽不行,但她以后出嫁时,您给多给她一些嫁妆,我这儿也多给她一些,有了这些,她日后的日子也不会过得比她人差。”
胡老太太一听,坐直了身子,眉头也舒展开了。
“还是你有主意,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过日子,到最后还不是一些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事,她手里头有银子,嫁给谁,日子也不会过得太差。再说锦绣这丫心思活络,你又是她的父亲,是我想太多了。”
“就是这个理儿,母亲可还记得林公子?”
谢成趁机提到了林安,胡老太太听了后,眉头又皱了起来,对林安的不满意都写在了脸上。
“我听说林公子的出身不太好,更何况昌平伯府已经没落了。”
“母亲,昌平伯府再没落,也有一个爵位,锦绣过去了,也是主母,难道还想走美娘的老路,再说昌平伯府如今是没落了些,可林公子有出息,昌平伯府日后再进一层,未尝不可。”
谢成对付胡老太太有一套自己的法子,胡老太太这人虽没啥文化,但脑子不糊涂,知道什么时候该舍弃什么,听谢成这么一说,她顿时茅塞顿开,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昌平伯府的确是再没落,也有一个爵位傍身,在京城是小了些,但在别的地儿,还是管用的,林安出身的确是差了些,但年纪轻轻,已是举人,往后有谢成的提携,他的前程不比京城那些子弟差。
谢锦绣可以说是下嫁,昌平伯府也分家了,她过去后,就是主母,关起门开过自己的小日子,比起谢锦芸身后的摄政王府一堆琐事,她的日子更省心,只要林安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她这辈子也算是衣食无忧,富贵一生了。
“是我想岔了,听你这么一说,锦绣的这桩亲事,也算是一门好亲事了。”
胡老太太喝了一口茶,一张老脸笑得褶子都快没了,她从来不质疑谢成的话,尤其是在大事上,都是谢成说了算,既然谢成看好这桩亲事,自然有他的道理。
“母亲,锦绣这丫头素来主意大,此事还需您在一旁劝着点。”
不知胡老太太开始的那句话是不是净圆大师说的,其中有一句还真是说对了,谢锦绣此人,的确是心比天高。
“这点你且放心好了,她一定会嫁去昌平伯府的。”
“母亲,等回京后,再告诉她不迟,这段日子,暂且不提,这丫头性子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谢锦绣的事就这么被这对母子俩定下了,而当事人谢锦绣仍旧被蒙在鼓里。
比起胡老太太的心花怒放,谢成似乎另有他意,他跟胡老太太说清了后,喝了一口茶,对这桩亲事,他想得更多,更多的谢府是跟摄政王府绑得更紧了。
“净圆大师倒真是说了锦墨这丫头,大师说这丫头的命与其他人不一样,我问大师如何是好,大师却又什么不说,我想了想,莫非这丫头有大造化。”
“母亲,锦墨这丫头从前傻,如今好了,不就是命与其他人不一样。”
“若真是这么说,也说得过去,只是我倒觉得净圆大师没有说破,前些日子,我听身边的丫头婆子说,世子爷去给锦墨送过药,世子爷的性子,你应该也知道,何时见他对别人上心过,而且那日那个定远侯府的世子爷也在。”
胡老太太把自己派人偷偷打听来的事,改成了丫头婆子教的碎言碎语,谢成听了后,眼神变得微微复杂。
“母亲,回头好好敲打敲打一下身边的下人,切莫让此事传了出去,然后锦芸和锦墨两姐妹离心。锦芸与世子爷的亲事,王爷已经点头了,过阵子就会上折子,谢府已经有一个姑娘去了摄政王府,不会再有第二个姑娘了,锦墨的亲事,我另有打算,再说她岁数不大可以慢慢挑。”
听到苏无忧不会进摄政王府,胡老太太有些可惜,她并不是替苏无忧可惜,她想得是,若是苏无忧去了摄政王府,以后可以帮扶一下谢锦芸,姐妹二人,只要一人得宠就够了。
“好,此事听你的,丫头们都大了,说来说去,锦程这个做哥哥的亲事,不能在她们的后面。”
谢成犹豫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锦程的亲事,我已经想好了,是吏部尚书家的长女,跟锦绣一般大,一切还等母亲回京后,就可定下来了。”
谢成到底是老狐狸,生怕胡老太太又想出什么法子躲在福州不肯走,索性把几个子女的亲事敲定了,只能胡老太太回京便可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