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梅往后退了几步,她有些不敢看。她不问也知道他肯定很疼很疼。
顾长宁头上的汗越来越密,一滴一滴地往下落,他咬着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缝合了将近五针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丫头,帮我擦一下头上的汗,好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叶青梅转过头去看他的时候,只觉着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她小心翼翼地替他擦了擦汗,再轻轻地把云南白药撒在了他的伤口上,慢慢地帮他把伤口包扎好。
当她做完这一些后,也没有停下来,拿了两粒盘尼西林,两粒安乃近还有一碗水塞到了他的手里,“把药吃了。”
顾长宁挑了挑眉,乖乖地把药吞了下去。他是觉着这丫头越来越有意思了。若是平常的姑娘,见到他这般模样,早就已经哭成泪包了,可她却从容冷静,格外淡定。上一次,她被绑着的时候,也是这般,他对她好像越来越有兴趣了。
“丫头,你不好奇我这伤是怎么来的?”他靠在床头,笑着说道。
叶青梅摇头,“不好奇。好奇害死猫,我还没有活够呢,暂时不想死。”她打了一个哈欠,“我饿了,我去煮点粥。”她不知道他昨天有没有吃过东西,反正她昨晚上就忙着照顾他了,什么都没有吃,这会是真的饿了。
顾长宁的眼眸微眯成线,唇角的笑容扬了起来。这个姑娘,很合他的胃口。
大爷的厨房里留着半袋米,她淘了半碗米倒入了锅中,放了五碗水,盖上锅盖后便开始点柴火烧了起来。
叶青梅喝了一碗白米粥,肚子里舒服了不少,她端了一碗粥走进了房间,“家里什么都没有,你将就着吃吧。”
顾长宁什么苦没有吃过,什么罪没有受过,能够有一碗热乎乎的白米粥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简直是美味佳肴。
他很快就喝完了,挑了着眉问道,“还有吗?”这一碗粥对于他来说,哪里够了。
叶青梅点头,“有,拿过他手里的碗,有去盛了一碗白米粥。”
顾长宁喝下去了两碗粥之后,感觉胃里面舒服多了,他勾唇媚笑,“丫头,为什么会救我,你就不怕我是坏人?”
叶青梅耸了耸肩,“我救你一次,我们也算是两清的。”她顿了顿低低开口,“你右手的虎口和食指都有老茧,而中指微弯,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常年摸枪才会让手变成这个模样。能够常年摸抢的人,要么是当兵的,要么是警察。”
她眨了眨眼睛,笑着问道,“我猜对了吗?”
顾长宁倒是反问了一句,“你就不怕是我一个亡命之徒?”他笑着看着她,特别期待她的回答。
她摇头,“你不是,你如果是的话,哪天你就不会放我走了。”她一脸笃定。
顾长宁的眼角微微上扬,显得妩媚,薄薄的唇,色淡如水,“丫头,你很聪明。”他饶有兴致地看她,“我和你还真是有缘。”他受了伤,逃出来的时候就挑了一家没有灯火的人家躲着,没有想到竟然会遇到这个丫头。
叶青梅淡淡一笑,“是挺有缘的。我不住这里,昨天是因为晚了,没有回家才想着来这里将就一晚上的。”她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这伤,大概什么时候能好。”她怕留他在这里时间久了会被家人发现。
顾长宁明白她的估计,低低说道,“最多十天,十天之后我会离开。”
她“哦”了一声,“那好,一会我出门去买些菜和干粮回来,我有时间就过来给你做饭,没时间的话你将就地吃一点。”
顾长宁的唇角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点头,“好。”他动了动手,“丫头,我口袋里有钱,你拿着。”他虽然玩世不恭的时候多,可也不会占老百姓的便宜。
叶青梅摇了摇头,“我还有钱,等我没钱了问你拿。”她可不敢去摸男人裤子的口袋,哪怕她曾经大胆地爬过江景辰的床。
顾长宁有些累,没过一会就躺下睡着了。即使他现在的处境十分地凄惨,可是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加快乐了。他活了二十五年,终于遇到了一个让他觉着有趣,让他觉着特别的姑娘了。
叶青梅拎着菜篮子出门买菜,刚走几步就看见了从隔壁院子走出了的徐慕夜,她愣了愣,暗道,不会这么巧吧?这世上所有的巧事都被她遇到了不成?
徐慕夜也看到了叶青梅,他淡然一笑,“叶青梅,原来是你们家买了钱大爷家的房子呀。”
叶青梅“恩”了一声,低低说道,“我不住校,遇到下雨的时候回家不方便,我爸妈才想着在镇上买个房子,天气不好的时候可以在这里留宿。”
徐慕夜“哦”了一声,“这是我爷爷家,我住这里,你有事可以过来找我。”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浅淡而温和的笑,“你这是去哪里?”
叶青梅扬了扬手里的篮子,“去买点菜。”她抬了抬眉,“你呢?”
“我去书店,一起走吧。”他抿了抿唇,先走一步。
叶青梅跟着他的身旁,觉得压力特别大,他可是他们学校的风云人物,他们学校的校草,而她只是一个名声尽毁的小胖子,她和他站在一起,绝对是衬托他的优秀。她真的想要赶紧走到菜场,远离这种不和谐的感觉。
“那个菜场到了,我先走了。”叶青梅飞一般地跑了起来,跑了好长一段路,她才松了一口气。
徐慕夜的眉头紧紧地蹙着,站了良久,才慢慢地朝着书店走去。
叶青梅特意买了半只鸡,准备回去给那个人炖汤喝。她叹了一口气,她在家都难道做一回饭,这下倒是好了,救了一个陌生的男人,这伺候人的事情,她可真是做了一个周全。要是她现在在家里,都能够裁出五六条裙子了吧。
回到家中,叶青梅就开始剁鸡,做饭。
顾长宁是被鸡汤的香味给馋醒的,他勾着唇角,心里觉着暖暖的。一个萍水相逢的丫头竟然对他这么好,他觉着特别感动,而他的心从未有过这般悸动过。
他想,他可能喜欢上这个丫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