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是一个女人。
她看起来像是刚刚从某个地方出来，正裹紧了大衣，往苏宅走去。
开的车子，已经停在了它应该停在了位置，就像是她一样，哪怕是现在来到苏宅，但是到了后半夜，不管是多晚，她还是要走的，不是吗？
“萌姐，回来了，”来早早的来到门口迎他，脸上永远是一副万年不变的表情。
姚萌点了一下头：“嗯，”又问：“小轩呢？”
“跟老爷子在一起呢。”
“好。”
来的路上，她就想过了，一定不能跟老头子耍脾气，不论如何，她要忍住，哪怕是受点儿苦，她也要好好的度过这几年再说。
老头子的活头不长了。
她再忍一忍，就再忍一下，过去了就好了。
而且现在，就算是她离开，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会跟赵启辰在一起，她也需要时间来谋划。
顺着假山石来到了走廊边上，虽然是晚秋了，但是也有些花开得正旺盛，倒是沾染了她一身的香气，姚萌的心情好了一些，最起码，她觉得，生命是值得期待的。
而不是毫无生机。
穿过走廊，来到小院中，越过那棵最大的招财树，正中的第一间屋子往上二楼，就是老爷子现在所在的地方。
她缓缓的走过去，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这是她这么多年来训练出来的，无论在外面受到了多大的委屈，只要进了这个屋子里，她就能笑得像花一样灿烂。
小时候受到了太多的凌辱，每一次，她都是视死如归一般，看着苏老爷子的样子，她恨不得他去死，所以，抵死不从，他打她，虐她，但是睦着她如此痛苦的模样，他就发狂，想笑，甚至是一阵一阵的快感，从他的脸上涌现出来。
直到有一次，录用萌笑了。
她笑那么的妩媚，开心，那是她十五岁的时候，她终于知道，有时候，并不是哭才是一个人悲伤的表现。
笑，也是。
老爷子终于决定放过她，也是在那一年，她生下了小轩。
那几年，她过的稍稍的好了一些，但也只是那几年而已，这些年，老爷子的脾气，越发的暴戾，他有时候会打她，但是她只要笑，笑得开怀，他就拿她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义父，”姚萌脸上带着从，缓缓的从门外跨入。
苏老爷子正在安静的看着书，而一旁不远处，小轩正在画画，他在画什么东西不知道，只是眼神非常的平静。
当他听到姚萌的声音的时候，整个人的眼睛都亮了一下。
虽然他把自己的情绪掩饰的很好，但是他一瞬间的反应，还是出卖了他彼时的心续。
“回来了？”苏老爷子抬头看了她一眼，冲着她招了招手，“过来。”
“今天怎么……”
“啪”
姚萌捂着脸倒在了地上，她的笑容还凝在嘴边呢，就看到苏老爷子的鞭子挥了上去，她从来都不会躲的。
苏老爷子也知道，她不会躲。
所以，姚萌眼看着那鞭子落下来，但是她只是闭上了眼睛。
紧紧的闭上。
就像是小时候，她第一次被他侵犯时一样，她唯一能做的，只是闭上眼睛。
“啪，”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来到，只是发出了一声巨响，那声响听在她的耳朵里，但是并没有抽在她的身上。
“你想干什么？”苏老爷子暴怒的声音响了起来，就在姚萌的耳边。
她缓缓的争开了眼睛，就看到小小的身子挡在了她的前方。
小轩就像是一个小小男子汉一样，站在那里，咬着牙，一动也不动，生生的替她扛下了一切。
“轩轩，”姚萌一时之间竟有些快意。
是了，苏老爷了抽的不是她，而是他的心血，心疼吗？呵呵……
如果不是在这里，她一定会狂妄的笑出来。
她恨这个孩子，就像是恨自己的无能一样，可是她还要是表现出关切来。
“你想死吗？”苏老爷子一把拽过了小轩，紧紧的篡着他的胳膊，去撩他的衣服。
他的动作吓坏了姚萌，她下意识的大喊一声：“不要……”
儿时的一幕幕就像是电影一样，滑过她的眼前，惊起了她内心的波澜。
“不要，”她惊恐的大声喊着，爬起来冲过去将小轩拉开了，满脸戒备的看着苏老爷子。
她眼里的惊恐不是假的，惧怕不是假的。
但是全部都满满的传给了小轩。
十二三岁的孩子 ，早就知道了一切，尤其是他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里。
他几乎可以确认，自己的爸爸伤害了自己的妈妈。
但是他却只能一声不吭。
“让开，”苏老爷子阴鹫了眼神盯着姚萌：‘别再让我说第二遍。’
直到这个时候，姚萌才反应过来。
是了，这是他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会做出那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义父，”姚萌瞬间清醒过来，脸上又似笑非笑，可是想要笑出来。
却没有想到，小轩扯了一下她的手：“妈妈……”
姚萌没有笑出来。
“跪下，”苏老爷子突然狠狠的喝了一声。
他那双眼里有一抹赤红，在盯着小轩拉着姚萌的手里，发展到最癫狂的部分。
“爸爸，”小轩想求情，但是苏老爷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给我过来。”
小轩不肯。
“怎么？刚才的那一辫子还没有挨够是吗？”
姚萌心里冷漠一片，她推了一把小轩：“过去爸爸那里。”
“可是……”
“没有可是，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要听爸爸的话，不论他要做什么，都要听他的话。”
小轩篡紧了拳头，两颗小小的虎牙露在外面，但是却最终收了回去。
“乖，这才是我的好宝贝，”老爷子牵了小轩的手，然后按下了按钮，一点一点的向往滑动着。
而姚萌知道规矩，她缓缓的跪下，一下又一下的开始扇自己的耳光。
这样无尽的日子，她过了二十多年，几乎已经习惯了，现在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唯一巴望着，就是老头子快点死了，那么，她还能多分一点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