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想见的人没有见到,反倒弄的自己一身狼狈。
萧宁雅自嘲的笑笑,内心暗自诧异,自己怎么就走到了这种地步?
看着窗外渐渐明亮的的夜景,整个城市也慢慢被点亮。
仿佛只有这种时候她才能好好的看看这座城市,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先前,她每时每刻都处于防备状态之中,尽量不去招惹别人,也不让别人触碰自己。
曾经她也畏首畏尾,可如今,她好像确实变了许多。
她开始学会主动出击,开始用自己的手段让打压过她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可变成这样,她也不想,可她没办法,只能一边惊叹着自己的转变,一边又得暗自说服自己与自己和解。
人类就是矛盾的共同体,这话一点没错,她现在就觉得自己矛盾极了。
趁着夜色,她开车回了聂韩的别墅。
人还没有回来,整个屋子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屋里静的连掉根针的声音都听得见,客厅的钟表滴答声也一清二楚。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回来早了。
没有胃口,一个人靠在沙发上,就这么呆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有密码锁的声音响起。
“你回来啦?”她立即从沙发上坐起,她睡眠一直都浅。
“怎么在这睡了?”聂韩看了看沙发上揉眼睛的萧宁雅,皱了皱眉。
“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萧宁雅摇摇头,“你过来,我有事和你说。”
聂韩换了拖鞋过来,“怎么了,什么事,说吧?”
“我……我想换个名字,重新生活,你能帮我吗?”
她语气淡淡的陈述着,好像这不过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要求。
说不吃惊,那是假的,只是聂韩更好奇她到底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
“是发生什么了吗?怎么突然做这种决定?”他问道。
萧宁雅苦涩的笑笑,“什么也没发生,一切都好。”
聂韩依旧一脸不解的看着她。
见对方这副表情,萧宁雅又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我之前的生活应该挺不愉快的吧。”
“你也知道医生说我失忆了,我能清晰记得的只有你和这里了。”
她顿了一下,想着该怎么说服对方,“医生说人在受到刺激失忆后,主观上会刻意忘掉之前不愉快的事情。”
“所以,我觉得我之前的生活应该挺不开心的吧,既然没什么好留恋,就干脆都不要了不好吗?”
聂韩见她这是回来之后第一次和她说这么多心里话,顿时心里感动的不行,也心疼的不行。
紧紧把萧宁雅拉入怀里,“行,我答应你,从明天开始你不再是萧宁雅。”
从明天开始,她就是真正属于他的了吧?
依靠自己的精湛演技,她成功换了名字,改为宁可冉,还说服聂韩陪她刺了纹身。
位置很显眼,就在右眼眼尾处,是一朵梅花,红润妖艳。
尽管聂韩并不理解她现在的种种举动,不过他也并不十分在意,对他来说,她能留在身边就好,其他的一切,他都会尽力满足。
萧宁雅其实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真的就能和过去的自己一刀两断,又或许她自己也清楚,这一切不过是在自我安慰罢了。
倒是聂韩对于她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感觉还不错。
或许,他也是一个被爱蒙蔽住眼睛的人吧。
中午时分,聂韩打来了电话,萧宁雅得知对方晚上要出席一个面具晚会,需要一个舞伴。
而二人目前的亲密关系,她对于这种事情当然是义不容辞,她现在也必须得积极的表现,这样才能尽快地取得对方的信任,他陷得越深,就越利于她接下来的复仇行动。
只是,今天的她,很不一样,一改以往的婉约清丽,而迷恋上了暗黑系风格。
一身黑色至脚踝处的长款礼服,收紧的腰身巧妙的展示了她腰部的迷人曲线,一头长发高高盘起,袒露的锁骨处一个微型蓝宝石项链在宴会吊灯的照射下,格外的闪眼。
整个人的妆容也一改之前的淡妆变得十分浓重,气场与先前完全不同,简直就像突然间换了一个人。
在别人看来,今天的她就好像是一直高傲的黑孔雀,绚丽而夺目。
聂韩也十分清晰的感受到这与先前的不同,虽然她突然的转变让他略有不适应,可这并不妨碍他继续对她如初,在他眼里,她依旧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只要是她,怎样都没关系。
宴会的音乐舒缓极了,时间仿佛也流的慢了些。
她手挽着聂韩,跟着他微笑点头式的敬了几杯酒,又硬着头皮与周遭寒暄了几句,这才独自溜达了会。
猛地一回头,灯光照射下,一人格外亮眼的出现在她面前。
沈天煜!
是他,他怎么也会来参加这次宴会?
就这么没征兆的,她一时内心有些慌乱,手脚也有些不自然了。
只是,她又清楚的看到,他身边还站在另外一人,那个女人,看起来很眼熟。
眼睛看起来和她的很像,可她又立刻在内心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是这个原因,她见过这女人。
在沈天煜家。
她就是那个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那个女人,他们还看起来举止很亲密的样子。
果然,现在沈天煜还带着她出席了宴会,这种高调的场合,他带着她来了,无异于是在向别人宣告他们的关系,难道他们真的是像看起来那样吗?
可她还没有好好和他解释之前的事情,明明他们都已经是有过孩子的人,虽然现在孩子已经不在,但她不相信他会是这样薄情的人,能够转身爱上别的女人。
她吐了口气,脚步沉重,逆着光她试着走向他。
或许很可笑,她鼓足了勇气才迈开脚步走向他,可对方根本连看她一眼都没有。
二人手挽着手举止亲密,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那女人笑起来的样子,好看极了,换她,应该也会动心吧?
她愣在了原地,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很想立刻跑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他,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可她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资格,以什么样的身份去说出这种话?
万一她的出现是一种多余,她迟来的解释是一种赘述,那她又该怎么办?
她担心,害怕,可又不甘心,她不想就这样放弃,她失去的已经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