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哪里来的敌军?不长眼的狗东西,不要搅了老子的好事,滚!”刘泽清破口大骂。
“大帅,小的怎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给我十条命也不敢哪!千真万确,敌军进城了,城里一片大乱!”士兵犹自喊道。
听他的语气,不像是谎报军情。刘泽清推开怀里的徐氏,腾地站起来走到门口,踹开门问道:“是黄得功杀回来了吗?”
“从打着的旗帜来看,应该是明军,敌人腰里都系着白布,戴着孝呢!”
“明军……有多少人?”刘泽清惊呼一声,问道,“守城的将士都是饭桶吗?为什么轻而易举让敌军攻了进来?”
士兵道:“大概有一万敌军。翁之琪趁大帅在此饮酒的时候,带着他的三百护卫去了西门,突然杀了守城将士们一个措手不及,而后开门迎敌,原来城外那些难民是明军假扮的!还有,军营里也乱成了一锅粥,翁之琪的部下们纷纷放火作乱……”
不等士兵说完,刘泽清“啊呀”一声狂喊,几乎栽倒在地。
完了,完了!
这段时日得意忘形过了头,只顾着抢占地盘,手里的兵大多数都派了出去,淮安城里只剩下两万多人。
自己的兵是个什么熊样,自己心里清楚,平日里仗着人多势众瞎咋呼还行,关键时刻恐怕靠不住,更何况敌人已经进了城,军心不稳了!
他回头怒冲冲瞪视着徐氏,骂道:“小娘皮,这是你和翁之琪设下的圈套,是不是?老子宰了你!”
拔出刀子,奔过去揪住徐氏的头发,照着胸口狠狠戳进去。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可怜娇滴滴的徐氏,就此香消玉殒。
杀了徐氏,觉得还不解恨,冷声下令:“把翁之琪的妻儿抓起来,老子跟这个狗贼同归于尽!”
喊杀声由远而近,刘泽清正想带着护卫们冲回自己的府邸,刚到了院门口,就见护卫们一个劲往院里退。
箭矢如雨,枪声四起。
短暂而激烈的交火过后,数百个护卫死伤殆尽,只剩下数十人护在刘泽清身边。与此同时,翁之琪带着大队人马包围了宅院。
“刘泽清,投降吧,不要做无畏的抵抗了!皇上来了,你还不速速跪下请罪!你的将士们死的死,投降的投降,没人能救你啦!”翁之琪大喊。
刘泽清暗自惊心,想不到崇祯也来了,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败得这么快呢?
他不甘心,知道凭自己的所作所为,投降了也不会有好果子吃,决定来个鱼死网破。
“翁之琪,你这个卑鄙小人,阴险狡诈的狗东西!好,你跟老子玩诈降,算你狠,但老子要告诉你,徐氏被老子一刀杀了,你妻儿都在我手里,要死大家一起死吧!”
翁之琪站在院门外,眉头跳了几下,竭力克制住情绪道:“哈哈,实话告诉你,徐氏是我刚买来的烟花女子,她本就是我用来诱惑你的一枚棋子,死了也就死了。”
刘泽清气得差点吐血,刀子横在翁之琪儿子脖子上,骂道:“你不在乎徐氏,难道不在乎你儿子的性命吗?不要告诉老子,说这个儿子也是刚买来的吧?”
翁之琪犹豫着没开口,那个小孩子哭喊着嚷道:“阿爹,阿爹,孩儿不想死,救我啊……”
“哈哈哈……翁之琪,你要还是不要你儿子?”刘泽清纵声大笑。
翁之琪闭起眼睛,咬牙道:“不要了,我翁家满门忠烈……”
话没说完,肩膀上一沉。抬眼看去,只见一直站在身旁的皇帝目光柔和,笑容温暖:“翁将军,攻下淮安,你功不可没,是我大明朝的忠臣良将!朕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将军失去家人呢?”
李存明背着手,迈步跨进庭院中,面无表情目无旁人,凛然看着刘泽清道:“刘泽清,朕方才一直在听你和翁将军的对话,你好生嚣张!怎么,见到朕还不下跪吗?”
最后一句犹如龙吟虎啸,一嗓子吼出来,刘泽清双膝一软就跪了下去。
刘泽清官拜山东总兵时,曾到宫里面圣谢恩,他是见过崇祯本人的,心里天然对皇帝有敬畏之情。故而皇帝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让他心惊胆战。
随即回过神来,我他娘的都反啦,还跪个屁啊!
正要站起来,也不知怎么回事,身后神不知鬼不觉多了个瘦弱的小兵,他勒住了刘泽清的脖子,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影子,干得漂亮!”李存明赞了一句,扫视着刘泽清的护卫们,“还不放下武器吗?”
大势已去,主帅又受制于人,护卫们早就泄了气,当即扔下武器,乖乖跪了下去。
许多明军迅速奔过去,把护卫们提溜出去。翁之琪的妻子和儿子喊叫着跑过来,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臣代妻儿叩谢圣上救命之恩!”翁之琪招呼着家人磕头。
“翁将军,你护卫我大明江山,朕就保你家人周全,这不都是咱们君臣分内之事吗?何来恩情一说?”李存明道。
“叮,获得翁之琪正面情绪值5000”
淮安城里的动乱,渐渐平息下去。黎明时分,将领们前来汇报,淮安城里的守军全成了俘虏,缴了武器看押在军营里,刘泽清的家人和主要手下也都抓捕起来了。
李存明点头道:“不错,这一仗深得兵贵神速的精髓!翁将军,召集你的本部人马守城,日夜巡逻不可懈怠,从今天开始,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淮安城。”
翁之琪领命而去,李存明摆驾到了刘泽清府邸。一路走一路看,嘴里骂道:
“朕南下以来,还没住过这么豪奢的府邸。哼,军阀们比朕还会享受,他们在地方上搜刮民脂民膏,搞得天怒人怨,最后却要朕替他们背黑锅。这样的人不死,谁该死呢?”
在大厅里坐下,吩咐道:“来啊,带刘泽清和他的一众爪牙,朕要亲自审问!”
不多时,锦衣卫们押着刘泽清等人来了,乌泱泱跪了一地。
李存明就着熹微的晨光看向狼狈不堪的刘泽清,笑道:“是不是觉得不甘心?是不是到现在还没闹明白怎么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