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领着十五万大军扫荡沂蒙山,被明军死死缠住,越陷越深。
发兵进山攻打,明军像猿猴一样翻山越岭逃走,清兵只能跟在他们后面吃屁;
鸣金收兵,刚要埋锅造饭,明军像群狼下山,一通骚扰;
索性不打了,调头去怀庆府,明军就像秃鹫盘旋在清兵四周,阴魂不散,冷不丁就从清兵身上咬下肉来。
打又打不着,退又无法退,多尔衮气得哇哇乱叫,却一点法子也没有。憋闷之下,鸦片烟瘾更大了。
得到这个消息,李存明哈哈大笑。他的战略部署实现了第一步,接下来要走第二步、第三步了。
根据锦衣卫探子不断传回来的消息,李存明在一张自制的地图上标明了满顺双方的行军作战路线,他指着地图对周遇吉道:
“周爱卿,你看双方兵力部署,觉得李自成有几分胜算?”
周遇吉深思熟虑道:“原先有五分胜算,如今陛下帮他拖住了多铎,有七分了!”
“七分还不够,朕要的是十分,怀庆之战,李自成只能胜不能败。”
“陛下,你还有何打算呢?”
李存明手指头戳在地图上,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谁叫咱是活雷锋呢?朕打算派你领兵五万进驻睢州,随时关注开封清兵动向。”
“如果李自成军队吃力了,你就攻打开封城,替他吸引火力;如果清兵败了,你也顺势拿下开封,并追杀清兵。总而言之一句话,朕的第二步,就是把开封握在手里!”
周遇吉道:“这个战略构想很不错,开封乃是兵家必争之地,收复了开封城,江北之地无忧矣!”
李存明意味深长笑道:“朕不打算收复开封,而是另有用处……”
话没说完,巩永固来到书房,笑呵呵道:“陛下,好大油肚!”
周遇吉差点一头栽在书桌上,又惊又怕道:“巩……巩大人,你疯了吗?当臣子的怎能如此无礼,胆敢嘲笑皇上,更何况皇上也没有油肚……”
巩永固道:“我没嘲笑皇上啊,我跟陛下打招呼问安呢!”
李存明笑道:“巩爱卿,你是不是想说how do you do ?”
“对对对,臣要说的就是这个,还是皇上英明睿智,发音比我准确多了。陛下,爱老虎油!”
李存明凌乱了,哭笑不得道:“又说错啦,不是爱老虎油,是i love you !这句话不适合对朕说,留着跟你老婆说去,朕不搞基。”
“陛下为何不搞鸡?”
“白天不懂夜的黑,菊花不懂向日葵的悲。好啦,好啦,朕没时间跟你胡搅蛮缠。另外,再也不许卖弄你那蹩脚的英语,除了锦衣卫内部交流之外,更不许随便在外人面前说,记住没有?”
原来智取淮安之后,李存明尝到了甜头,发现用英语来传递消息非常保险实用。回到徐州之后,他就让巩永固挑出三百个聪明伶俐的锦衣卫,跟着汤若望学习英语。
谍战工作最主要的原则,便是保险安全。在这个时代,对于东亚地区的人来说,英语相当于火星文,用英语来传递情报,不失为一种可靠方便的密码。
听了皇上的解释,周遇吉笑道:“皇上所思所想总是超越常人,臣佩服之至!”
巩永固这才收起笑容,说到了正事:“陛下,刘文炳回来了。”
“真的?”李存明急忙往外走。
……
刘文炳终于回来了,而且是收获满满。他去南边征兵,走遍了浙江、福建两省,一共招到新兵五万两千名。
人数不算太多,但这些兵卒一个个都身强体壮虎背熊腰,且面带凶悍之气,天然是当兵的好材料。
“陛下,这些人不说是百里挑一,也是十里挑一的,但愿臣没有辜负陛下重托!”刘文炳道。
李存明非常满意,拍着刘文炳的肩膀道:“刘爱卿,你消瘦了,不过身体似乎变得结实多了。好啊,有了这五万新兵,加上这些日子从刘良佐等人手里俘虏过来的人,朕有将近二十万的精兵啦!”
“臣一路北上,听到了许多关于陛下攻打军阀的事迹,老百姓们都颂扬陛下用兵如神呢,臣心生向往啊!”
刘文炳说着,忽而拍了拍脑门道:“对了,我在浙江见到了李邦华大人,他带着堵胤锡和张煌言四处体察民情,估计再过些时日也该回来了。”
“喔,还有三人随臣一同来到了徐州。陛下要见一见吗?”
“朕先给刘爱卿接风洗尘,那三人晚些时候让他们到书房来见朕。”李存明亲热地拉着刘文炳的手,一同赴宴。
用过晚膳,刘文炳领着那三人来面圣,却原来是凤阳总督马士英、赋闲阮大铖和左都御史刘宗周。
见到这三人,李存明好一阵失望,直撮牙花子,又感到头疼不已。
马士英,人称弘光朝贾似道,奸相。
阮大铖,阉党人物,跟钱谦益一样是个无良文人,典型的跳梁小丑。弘光朝廷败亡,他投降满清,为了给满兵带路,不顾病体翻山越岭,活活累死在仙霞岭上。
刘宗周,人是个好人,也是个殉国的忠臣,可他最难缠,老顽固一个!
记得前些年在京城时,刘宗周时常顶撞崇祯,有一次竟然当着满朝官员跟皇帝辩论吵架,气得崇祯几乎当场骂娘。
奸相、小丑、老顽固,咋来了这么三个人?
不过事情有好有坏,马士英和阮大铖是十足的政治投机者,他们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择这个时候来面圣,说明南边有很大一部分人开始看好皇上了。
李存明竭力挤出一丝微笑道:“三位辛苦了。”
三人磕了头,马士英率先道:“臣前来请罪!”
“你有什么罪?”李存明道。
马士英惺惺作态,挤出几滴眼泪道:“臣本是凤阳总督,却约束不了刘良佐,愧对圣上。”
哼,刘良佐不死,你也不会这样说!
李存明不置可否,看着马士英,就想起了福王朱由崧,心里有了计较。
“马士英,既然你自称有罪,朕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暂且不要回凤阳了,带上朕的手谕到南方各省去,召集各地藩王来徐州见朕。”
南下这么些时日,终于想起那些藩王来了,也该腾出手收拾他们啦!
马士英领旨而去,阮大铖道:“赋闲阮大铖启禀圣上,听闻圣上南下之后坐镇前线,我日夜忧心寝食难安,最近变卖了些田产,凑足白银五十万两,粮食十万石,特意送来徐州。”
李存明笑道:“你还算有心!朕听说你很会写戏本,是不是?暂且待在徐州城吧,把聊城十日写成一出大戏,带着你的戏班排演。”
“谢陛下!”阮大铖眉开眼笑。
李存明看向刘宗周,刘宗周正了正衣冠,肃然道:“陛下,臣请斩阎应元以谢天下!”
啥玩意儿?李存明头皮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