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郑森和郑彩陷入内讧,并互相残杀的时候,李存明来到了厦门。
他先是视察城中守备情况,见巩永固把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由衷感到高兴。
“巩爱卿,你终于遂了带兵打仗的心愿,有何感想啊?”李存明站在城墙上,问道。
巩永固道:“过瘾,十分过瘾!施琅领着三千海盗杀进城来,却最终被我军打得丢盔弃甲,狼狈逃窜,着实让人解气哪。”
李存明道:“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为之。你可别只想着过瘾解气,要充分认识到战争的残酷,否则穷兵黩武,终究不是定国安邦之计。”
巩永固非常熟悉皇帝的脾性,知道皇上这么说,肯定意有所指,问道:“陛下,莫非你不想用武力征服海盗?”
“你啊,真是朕肚子里的蛔虫。”李存明哈哈大笑,意味深长道,“郑彩和郑森盘踞在海上,咱们的探子很难打听到相关消息。不过朕离开泉州府时,恰好收到了姚启圣送来的一封奏折,上面说先后有陈士恺、朱天贵等人到修来馆接受招安。”
“好啊!”巩永固抚掌,问道,“是不是这些人带来了什么重大消息?”
李存明点头道:“没错,据朱天贵所说,施琅与郑彩不合,投靠到郑森麾下去了。而郑森杀了郑彩的胞兄郑联,两人已经彻底翻脸了。”
“敌人内讧,自相残杀,正是我们的好机会哪!陛下,您打算怎么办?”巩永固请示道。
“坐山观虎斗喽!”李存明耸耸肩,下了城墙。
翌日,李存明去普照寺上香。普照寺就是后来的南普陀寺,始建于唐朝,整座寺院气势宏伟,错落有序。
只是因为常年有海盗骚扰,寺中没有剩下几个和尚了,有些凄凉。
上香完毕,与寺中主持闲聊几句。而后出了山门,遥遥看见风平浪静的浔江湾,李存明来了兴致,笑着对陈圆圆和黑牡丹道:“走,陪朕看海去。”
巩永固先派兵去四周警戒把守,安排妥当了,又让数百个锦衣卫护卫着皇帝銮驾到了海边。
天蓝海碧,阳光明媚,海鸥翔集,波光粼粼,好一派优美风光。
李存明命人搬来几把椅子,自己躺在其中一把椅子上,笑道:“可惜了,如今快到冬季,海水冰凉,没法游泳了。不过晒一晒日光浴也好,有利于身心健康。”
黑牡丹自幼生长在云南深山老林里,头一次在海边行走,又好奇又害怕,不时发出惊叹尖叫之声。
但她天性活泼,很快就适应了海边环境,追着一只螃蟹道:“哪里逃,我要捉住你,用你来炼制蛊毒,就叫螃蟹蛊吧!”
李存明大笑:“黑牡丹,两句话不离老本行,蟹蟹那么可爱,你为什么要用它炼制蛊毒?去马车里,换上比基尼,来躺在朕怀里晒太阳。喂,陈圆圆,你也去换衣服!”
陈圆圆慵慵懒懒躺在椅子里,仿佛一只小猫,一动不动道:“我不去,我看过所谓的比基尼了,那是人穿的衣服吗?”
不多时,黑牡丹换好比基尼从马车里爬了出来,李存明只看了一眼,差点喷出鼻血。
腿是那么长,臀是那么翘,腰是那么细……
我的天哪,要了老命啦!
“陛下,怎么样?”黑牡丹汹涌澎湃走过来,搔首弄姿。
“额,还能怎么样?提起波涛汹涌这个词,朕想起的不是大江大海!”李存明坏笑道。
陈圆圆翻着白眼:“庸俗,俗不可耐!”
“这有什么庸俗的?你看一看,黑牡丹穿上比基尼,是不是很有美感,很诱人?”李存明问道。
“不害臊!”陈圆圆站起来,远远走开了。
黑牡丹腻歪在李存明怀里,咯咯咯笑道:“陛下,我看你永远拿陈圆圆没有法子,认命吧!她那么高傲,哪像奴家这么听话乖巧,陛下何必把她带在身边碍眼呢?”
李存明道:“你少打如意算盘,朕知道你的心思,你唆使朕把陈圆圆赶走,好独自霸占朕,是也不是?黑牡丹,你比陈圆圆还可恶!”
“哼,那你有本事降服陈圆圆啊?陛下贵为天子,陈圆圆跟在你身边两年多了,你可曾把她追求到手,俘获了她的芳心?”
“嘿嘿,不就是泡妞嘛,朕让你开开眼!”
李存明一骨碌站起来,走到陈圆圆身后,道:“喂,陈圆圆,朕要泡你!”
“啊,泡我是啥意思?”陈圆圆一脸茫然。
李存明一把抱起陈圆圆,走到海边,站在海水里,笑道:“就是把你扔进海水里泡着,这叫做硬核泡妞。怕不怕?”
陈圆圆可不会游泳,吓坏了,紧紧搂住李存明的脖子,不敢动弹。她呼出的气息吹到李存明脖子上,弄得他心痒难耐。
“对了,就这样搂着朕,可别松手喔。厦门与东番岛之间有一座海岛,名叫澎湖岛,有一首关于澎湖岛的歌,朕唱给你听。”
说着,清了清嗓子,唱道:
“晚风轻拂澎湖湾,
白浪逐沙滩。
没有椰林缀斜阳,
只是一片海蓝蓝……”
一曲唱罢,陈圆圆双眼忽闪忽闪,眸子亮如星辰,轻轻道:“真好听!”
抬起眼,与陛下四目相对,不由得脸上飞起一片红霞。
“陈圆圆,你且看好了,朕总有一天要站在澎湖列岛之上,站在东番岛上,把我大明朝的旗帜插遍东番岛!不,日月所照,皆是大明疆土!你要是喜欢,朕可以送你一座海岛,好不好?”
“陛下……”陈圆圆娇羞而甜美地喊了一句,突然又变了脸,冷声道,“放我下来,我腿麻了!”
“心麻了没有?”李存明纵声大笑,一群海鸥从头顶飞了过去。
“叮,获得陈圆圆正面情绪值2500”
……
根据形势的变化,李存明改变了征讨海盗的策略。别看他好像无所事事,整天只跟两个大美人打情骂俏,其实外松内紧,暗地里做了不少事情,他要来一出驱狼吞虎隔岸观火的好戏。
首先,进一步加强厦门一带的兵力,每隔三日便举行一场盛大的演练。士兵们的操练声,轰隆隆的炮声,远传数里。
其次,不断往海里扔下漂流瓶,继续招降敌军将士。
最后,命令黄得功的船队有条不紊的南下,给郑彩带来巨大的压力。
郑彩焦头烂额,困守金门岛,进退两难。
打吧,他自知胜算不大,尤其不敢上岸与明军硬碰硬;守吧,坐吃山空,眼见着粮食越来越少,逃走的士兵们越来越多,渐渐有溃散之势了。
更可恶的是,明军在陆地上严密封锁,而郑森却在背后捅刀子,杀了郑彩的胞兄,还不断派人前来劝降。
前有狼后有虎,郑彩夹在中间成了案板上的肉,窝囊至极,憋屈至极。
他骂道:“崇祯和郑森就是要活活逼死老子,他奶奶个嘴,逼死人不偿命吗?”
骂够了,找来曾德道:“老子守卫金门岛,还不是给郑森挡刀的。我豁出去了,带着船队一走了之,去日本享福,干脆让明军占领了金门岛。到时候该头疼的,就是他郑森了!”
曾德道:“郑将军,这个主意倒不错,咱们说走就走吧。”
三天后,船队准备完毕。郑彩把金门岛上的全部家底打包带走,登上战舰,下令起航。
船队刚要出发,曾德却道:“郑将军,咱们走得匆忙,倘若明朝水师从后面追击,郑森的船队在前面堵截,两面受敌,岂不危险?”
“呵,你这个时候倒聪明起来了!”郑彩斜瞅着曾德,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曾德道:“末将分析,明军多半还不知咱们逃离金门岛的消息,暂且不用理会他们。只是郑森前些日子杀了将军的胞兄,早对咱们起了杀心,不得不防。这样吧,末将带领数十艘战船在前面为将军开道,万一真有埋伏,也好事先预警。”
“这个主意不错!嗯,数十艘战船打头阵,远远不够,你带上一百只战船吧。”郑彩道,拍了拍曾德的肩膀,“好兄弟,咱们在日本站稳了脚跟之后,有朝一日还能东山再起,我不会亏待你的!”
曾德带走了一百只战船,这可是郑彩三分之一的兵力。
船队先往北行,企图绕过东番岛后,再转而东进。前两天,倒也没有任何异常状况,郑彩稍觉心安。
到了第三日清晨,海上起了浓雾。大雾之中有火把闪烁,郑彩惊呼道:“是曾德的船队吗?”
“正是!”浓雾中传来了曾德的回应。
等对面的船只渐渐靠近,郑彩突然觉察出危险来,他发现四面八方都是船只,自己的船队似乎被包围了。
“曾德,曾德……”郑彩叫喊起来。
浓雾散去,一艘庞大的战舰遥遥相对,郑彩猛然看见郑森立于船头。郑森哈哈大笑:“郑彩,你被包围了,投降吧!”
“怎么回事?”郑彩拍着脑门,醒悟过来,骂道,“狗娘养的曾德,你叛变了老子,是不是?曾德,你有种站出来,老子要杀了你!”
“彩哥儿,我在这里呢!”曾德走到了郑森身旁,笑呵呵道。
郑彩气得几乎吐血,又听郑森道:“彩哥儿,你永远比不过我,服输吧。念在咱们是堂兄弟的份上,只要你投降,我不与你为难,留你一条性命,如何?”
“放屁,谁说老子比不过你,你才是永远被我踩在脚下的人!森哥儿,还没开打呢,谁输谁赢只有天知道!”
“罢了,你要打,我就奉陪到底!”郑森抽出腰间佩刀,吼道,“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