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那么仗义,我来美国后,就一直没有跟她联系过,最开始是怕她担心,后来就想不起要联系,难为她替我出头了,只是……”她顿了顿,将跑车驶进院子里,“他们已经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了,不需要的。”
韩非凡听她这么说,惊讶的看着她,她却已经偏过头去,推开车门下车,走出去时,她将心底涌起的酸涩压回去,再面对韩非凡时,她又是一副无事人的样子。
“这里就是我家,进来吧。”她走在前面,拿钥匙开了门,然后引韩非凡进去,屋里有暖气,隔绝了外面的冰天雪地,叶初夏走到玄关处,艰难地蹲下身子,给韩非凡找了双干净的拖鞋,韩非凡瞧她的样子,心底略有些生疑。
叶初夏换了拖鞋,取下围巾,又脱下外套搭在沙发上,回过身去问韩非凡,“你想喝什么?”
却见韩非凡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隆起的小腹,她尴尬的笑了笑,也没多加掩饰,大大方方的承认,“我怀孕了,孩子已经七个月了。”
面对韩非凡,她根本就不想瞒他。而这,也许会是真正令他放弃的法宝。
可想而知,韩非凡受的打击有多大。他见她毫不隐瞒地承认自己怀孕了,不知怎么的,一时气得抓狂。这半年来,他日也想她,夜也想她,担心她受的打击太大,会承受不了。
可是没想到,他根本就是瞎操心,她躲在这个鸟不拉屎、乌龟不上岸的地方,喜滋滋的怀着容君烈的孩子,他看不出她有半点人伤心难过。
巨大的打击令他差点崩溃,他心心念念的念着她,她不能回应他的感情就罢了,可是她怎能糟踏自己的感情?
“叶初夏,你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倔,你在这里为他怀孩子受罪,你可知道他在y市怎么疼爱他的老婆?你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
面对韩非凡的愤怒,叶初夏很冷静,她扬着小脸,认真道:“他与谁如何恩爱与我无关,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与他无关,没有什么值不值得,我只是想生下他,生下一个属于我的孩子。”
“可是他也是容君烈的孩子。”韩非凡不知道,自己咄咄逼人的语气,会在她心上狠狠的划一刀,叶初夏看着他,认真而执着,“对,我从来没有否认过这是他的孩子,他仅仅是播过种而已,取舍在于我,如果你认为我是忘不掉他才留下孩子的,那么就这样吧,你走吧,就当从来没有见过我。”
说完她背过身去,再不肯看他一眼。韩非凡,你是个好人,不要再为我耽误青春,不要再爱我了。
看着她倔强又绝情的背影,韩非凡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傻瓜,不远万里来寻她,他以为没了容君烈,她就会给他机会。可是她即使跟容君烈已经离婚,她心上还是没有腾出半点位置给别的男人。巨大的打击令他绝望,他看着她清冷的背影,发了疯似的冲过去,绕到她面前,将她拉进怀里,狠狠地吻上她。
“你就这么爱他是吗?就那么忘不掉他是吗?好,从现在开始,我就让你从身体上记住我,我要将他的身影彻底从你心上赶走,我要让你彻底背叛他。”韩非凡也不管自己的话矛不矛盾,说完就疯狂地啃咬着叶初夏的唇,唇齿相撞,立即漫出腥甜的血气。
叶初夏挣扎着要他放开自己,他却越搂越紧,感觉到他的不顾一切,叶初夏心慌了,她拼命躲开他的唇,大叫道:“韩非凡,放开我。”
“不放,一辈子不放,你要给他生孩子你就生,生完了就给我生孩子,我不介意,反正我这辈子是彻底栽在你手里了,恨你也好,爱你也好,我这一辈子都要纠缠着你,让你永生难忘。”韩非凡将她推倒在地板上,整个人翻身压上去。
叶初夏被他逼出了眼泪,挣扎着要掀开他,又怕伤到孩子,一时急得直哭,“韩非凡,不要让我恨你一辈子。”
她怎么会引狼入室?她明知道这个男人爱她爱得发疯,怎么会去激得他失控?为什么她总是做些愚蠢的事?老天,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恨吧,恨吧。就算恨,我也要将你留在身边一辈子,丫头,让我来爱你不好吗?为什么你宁愿守着那份虚无的爱也不肯接受我,你知道我爱了你多久了?自从认识你,我就爱你了呀。”韩非凡一边痛苦的咆哮,一边侵犯她,也只有身体与身体的拥抱,才能缓解他心里的痛苦。
七年了,七年的爱而不得,让他终究还是崩溃了。
感觉到他的手在解她的裤子,叶初夏吓得浑身发抖,他怎么可以这样,一边说爱她,一边又做着伤害她的事。她挣脱不开他,急得眼泪直流,她闭上眼睛,眼泪滚滚而落。
感觉他侵犯得更深,叶初夏终是绝望得大哭起来,她捂住眼睛,一边哭,一边叫着:“君烈,救我,救我!”
韩非凡浑身一僵,他从她的小腹处抬起头来,看着身下的女人哭得撕心裂肺,嘴里声声叫着容君烈的名字,他就像被一盆冰水兜头兜脸地浇下来,错乱的神智立即清醒过来。
他,都干了什么?
他忙不迭地从她身上翻下来,伸手想要去碰她,却见她毖瑟着缩到一边去,他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她一边哭一边蜷缩着身子,他恨透了自己,明明最舍不得她受到伤害,为什么会做出这等畜牲不如的事?
看她不停的发抖,他连忙脱掉外套罩在她身上,无措道:“对不起,丫头,我混蛋。”他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想要靠近她,她却抱着自己离他更远。
他又痛苦又内疚,整张俊脸都扭曲了,“对不起,我不是有意伤害你的,对不起……”
叶初夏缩在角落里直哭,为什么老天对她这么残忍,她都已经不去招惹任何人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她上辈子到底做了多少十恶不赦的坏事,这辈子要让她这么痛苦的活着?
韩非凡不敢接近她,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最后站起来,看着叶初夏还在嘤嘤哭泣,他更加憎恨自己,“丫头,都是我混账,我走,我马上走,求求你别再哭了。”
直到韩非凡开门离去,叶初夏再也忍不住,俯在地上哭得天昏地暗。
…… …… ……
又是一月过去了,景承欢坐完月子,神清气爽的出月子了,今日是小天天的满月酒,叶初夏提前去珠宝店订了一对近期流行的生肖如意镯,小天天是属猪的,如意镯上吊着两只可爱的小卡通猪,很是喜感。
从珠宝店出来,叶初夏坐上车,她已是大腹便便,预产期在下月的15号,景承欢曾很遗憾的跟她抱怨,为什么她们不同一天生孩子,这样就能一起坐月子了。
司机是最近才请的,很老实的一个华人,憨厚的外表,耿直的性格,大家都喜欢他,见叶初夏坐上车,他提醒她系好安全带,这才将车开出去。
“叶小姐,你跟景小姐的感情真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是亲姐妹。”司机姓杜,他们都叫他老杜。老杜年轻时候在曼哈顿犯了事,后来老婆嫌弃他跟人跑了,他就一直是一个人。
叶初夏笑了笑,半开玩笑的道:“这世上,就是亲姐妹也未必有我们好。”想起她的六姐,她整个人都消沉了些。
老杜不懂她的忧伤,咧着嘴语重心长的说:“是啊,这世上,总有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人,要珍惜这份难得的缘分啊。”
叶初夏不说话,静静地看着窗外,又是春天了,窗外万物复苏,小麦长得碧幽幽的,田里的菜花开得热烈,远远望去,就像铺了一层金黄的地毯。
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她与容君烈迷了路,然后闯到承欢家,那时候她一定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度过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光。
看着这熟悉的一景一物,心里有种物是人非的苍凉感,她转过头去问老杜,“杜叔,今天几号?”
“3月13号,怎么了?”
“没事。”叶初夏嘴上说着没事,心里却又隐隐疼痛起来,去年的今天,她跟容君烈被爷爷扔在了马球场外,他们徒步走了许久,最后迷了路,那晚,是她与容君烈真正意义上最亲近的一晚,他背着她,哄着哭得惨兮兮的她,说他不会扔下她,永远也不会扔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