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君烈笑吟吟地捧着结婚证亲了亲,又作势要来亲她,吓得她连忙叫道:“别乱动别乱动,还想让我挨骂呢?”
容君烈硬是捧着她的脑袋亲了一口才作罢,他从包里将剩下的两张照片夹在结婚证里,又小心翼翼地放进衣服口袋里,心满意足道:“这下看你往哪里跑,你跑到天涯海角,都是我的老婆。”
叶初夏眼底蓄起了泪,又怕他看见,连忙眨了回去,心里感动得不得了,嘴上却说:“幼稚。”
郁馥心做了b超,确实肚子里真的有一个小宝宝,她愣愣地看着液晶屏幕上那个小手指大的东西,那就是她跟他的孩子,还那么小,可是他会在她肚子里慢慢长大,然后蹦出来,以后会哇哇的大哭,会高兴得大笑,会倚在她身上撒娇。
她从来不知道生命这么神奇,将来,他会承续他们的生命,然后一下传承下去,那是她跟他的孩子呀。
“你看看它,它现在就像一只小蝌蚪,不过再过两个月,就会长到像拳头那么大,到时你就能看到他的鼻子,眼睛,嘴巴,手,脚,它还会有小尾巴哦,不过你不用担心,等到它长成人形,它的尾巴就会消失……”
郁馥心从b超室里出来,手里拿了张b超单,她心里澎涨着喜悦,该是跟韩非凡摊牌的时候了。她拨通韩非凡的电话,久久都没人接,她又发短信给他,他仍没回。
她刚才还喜悦的心情一下子跌进了谷底,自从上次他不告而别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她不是死缠烂打的人,知道他不喜欢自己,她也不想多作纠缠,让他更讨厌自己。
可是现在她肚子里怀了他的孩子,她觉得他有知情权,可是他却避不见面。
郁馥心想了想,咬牙进了电梯,却不是往楼下去,而是往楼上住院部。稍微一打听,他就知道容君烈住在哪个房间,她走过去,听到病房里传来容君烈与叶初夏的欢声笑语,她又不忍打扰。
她在门外的长椅上坐下,这一坐就坐了三个小时,叶初夏从病房里出来,就见到郁馥心,她惊讶极了,“心腹,你怎么在这里?谁住院了吗?”
这里是高级病房区,住的都是有钱有权有势的,瞧她失魂落魄的样了,叶初夏一下子想到郁馥心的父亲,心里咯噔乱跳了一下,“是伯父还是伯母?”
郁馥心摇头,“都不是。”
叶初夏这才松了口气,“那你怎么在这里啊,都十点多了……”
“小叶子,他不肯接我的电话。”郁馥心仰头,两串晶莹的泪珠滑落下来。叶初夏愣了半秒,然后反应过来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他有可能没听到你的电话,或是忙,要不然再打一下试试?”叶初夏安慰她,怀孕真的会让一个女人变得软弱,以前她可从来没看到郁馥心哭过,让她哭的人,她都会先让他哭。
郁馥心抹了抹泪,“没用的,他不接。”
叶初夏想了想,转身回病房,容君烈已经睡着,她拿起自己的电话走出来,拨了韩非凡的号码,嘟第二声时,电话接通,叶初夏沉默,对方也沉默,良久,他受不了这样的沉默,哑声道:“丫头,你最近好吗?”
叶初夏心口闷痛,他不接心腹的电话,自己打过去响两声他就接起来,他真的是有意避开心腹的。看见郁馥心盯着自己,她咬了咬牙,撒了一个弥天大谎,“韩非凡,心腹怀孕了,她要拿掉这个孩子,你快来阻止她吧。”
…… …… ……
韩非凡飞车赶到医院时,闯了多少个红灯他不知道,身后警车铃声疯狂地响起,他将车扔在路边,拔腿跑进了医院。
按照叶初夏说的楼层,他拼命按电梯,电梯没到,他也不等了,拔腿狂奔向楼梯间。
爬到十楼时,他嗓子干得要冒起火来,可他不敢停,他生怕自己停下来,郁馥心就会拿掉他的孩子。
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来时,郁馥心与叶初夏回过头去看,韩非凡下身只围了一条浴巾,匆匆地出现在走廊尽头。韩非凡看到她俩,脚步虚浮地走过来。
郁馥心看着他,心口疼得像是被百只猫爪在挠一般,她站起来,想也没想,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韩非凡被她打得偏了头,见她第二耳光又要挥来,他连忙抓住她的手,将她扯进怀里,涩声问道:“我的孩子还在吗?”
他第一句问的就是“我的孩子还在吗”,郁馥心气得直挣扎,她挣不脱自己的手,偏头咬住他的光裸的肩膀,直到嘴里满是血腥味,她也没松开。
韩非凡也不叫疼,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直到郁馥心咬得嘴都酸了,才不甘心的松开,恨恨道:“不在了,我把它拿了,没爸爸疼的孩子,我留着它干什么?”
韩非凡却咧着嘴笑了,他极笃定道:“不会,你不会的。”
听他吃定了自己一般,郁馥心心里更恨了,她用力挣扎,“只是因为我怀了你的孩子,所以你才肯多看我一眼是不是?我不要它,我不要它,我不要你是因为这个孩子才愿意来看我。”
孕妇的脾气都很暴躁,韩非凡将她死死搂在怀里,这个时候,他不可能笨得去承认他匆匆赶来,确实是因为要阻止她拿掉孩子。但是到底嘴笨,他说:“郁馥心,我们结婚吧,我们给我们的孩子一个家。”
郁馥心一听,更不得了了,她吼道:“我不结我不结,韩非凡,这是我的孩子,不是你的,”
这边太吵,护士走过来提醒两人安静,韩非凡强势起来其实也很man,他不管她怎么挣扎,将她打横抱起来,“走,我们回家。”
叶初夏看着韩非凡抱起郁馥心头也没回的走了,她心中充满了喜悦,韩非凡,你有心腹爱着,你会幸福的,你一定要幸福。
回到病房里,容君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他看着她走近,伸手去拉她的手,“他们怎么样了?”
刚才郁馥心与韩非凡吵得很大声,他都听见了,叶初夏冲他笑了笑,轻声道:“没事了,这个孩子会将他们的缘分重新连接在一起。”
她趴在容君烈身边,低低道:“命运真是太奇妙了,冥冥之中仿佛就已经注定他们会在一起。君烈,就跟我跟你一样,如果当年没有the last day,我没有冲动地要留下回忆,也许今天我们就不会在一起。我很感谢命运,虽然它让我们吃了这么多的苦,可是我们最终还是在一起了。”
容君烈揉着她黑亮的发丝,“不会,就算没有the last day,我也不会放开你的手,只是因为那一夜,我们之间反而多了更多的曲折。”
他早就认定了她,当年安抚叶琳,他答应跟她结婚。但那时,他也没有放开她的手。他承认自己当时的想法很卑劣,他想让她当自己的情人,等他解决了叶琳的问题后,就跟她结婚。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有了the last day,反而将他们推出了老远。
…… …… ……
“不要!”耳边激烈的碰撞声响起,叶初夏惊得大叫,“蹭”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心有余悸地看着前方,容君烈被那声尖叫声惊醒,他看着叶初夏僵直的背,艰难地撑身坐起来,抚着她僵硬的脊椎,柔声问道:“怎么啦?”
叶初夏满脸皆是泪,她小心地将头埋进容君烈怀里,“君烈,以后再也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答应我,好不好?”
她的瞳眸里还残留着恐惧,他格外心疼,知道她定是梦到那晚的事,他点点头,“嗯,我答应你。”
他的话音刚落,房门就被人从外面大力地推开,门撞在墙壁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两人抬头望去,就见白有凤浑身轻颤着走了进来。
那还是天未完全亮开的时候,屋里光线较弱,走廊的灯明晃晃的,投射下来的光线照在白有凤身上,她整个人背光而站,一步步走进来。他们看不清她的神情,却能感觉到她周身冰冷如来自地狱的撒旦。
叶初夏下意识往容君烈怀里缩了缩,容君烈感觉到她的害怕,展臂将她稳稳地揽在怀里,神情冷淡地睨着白有凤。白有凤手里攥着u盘,气得几乎要吐血。
那样真实的车祸现场在她脑海里回旋着,那样的惊心动魄,直到现在她仍然感觉到全身在发颤,她神情冷鹜,将叶初夏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泠泠的目光直让人感觉坠进了冰窖。
叶初夏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容君烈却将她揽得更紧,冰冷对峙三秒钟,他开口问道:“今天吹的是什么风,把您老人家吹来了?您来得正好,有件喜事要告诉您,我跟小九领了结婚证了,她现在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能当得起叫您一声妈了吧,小九,快叫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