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景家别墅,莫相离听佣人说大小姐跟小小少爷回来了,惊喜交加,连鞋子也顾不得穿,冲到玄关处,就看到叶初夏领着小鱼儿往里走,大半个月不见,小鱼儿又长高了一点,蹦蹦跳跳地跑进来,抱着莫相离的大腿直撒娇,“外婆,我想死你了,你想小鱼儿了吗?”
莫相离蹲下去将他抱进怀里,乐得直点头,“哎哟我的心肝宝贝,这小嘴越来越甜了。”
小鱼儿在她脸上亲了亲,然后探头去看客厅,见景柏然也在,他有些怯怯的叫了一声“外爷”,然后缩进莫相离怀里,惹得莫相离又是笑。
叶初夏走进来,身后跟着提着行李的佣人,她乖乖巧巧地叫了人,莫相离见她脸色不好,心疼道:“怎么脸色这样不好,晕机了吗?”
叶初夏腼腆一笑,“还好,不是很厉害。”
莫相离立即张罗着让人去楼上换床铺,然后催促她上楼去休息,叶初夏头虽然晕,却一点睡意也没有,见景柏然在家,她想起一事,便道:“爸,我能跟您谈谈吗?”
景柏然放下手中的报纸,抬头瞥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莫相离,遂道:“你刚回来,有什么事等你休息好了再谈也不迟。”
叶初夏动了动唇,终究什么也没说。吩咐小鱼儿不准调皮,然后上楼去了。
景柏然看着她疲惫的背影,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他无法再袖手旁观了,他对容君烈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拿起客厅的电话拔了一个电话出去,吩咐道:“这几天注意容达集团的股价,适当位置可大量收购。”
他短短的两句话,落在莫相离耳里却觉得格外惊心动魄,她招手让佣人带小鱼儿上去洗澡,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挨着他坐下来,柔声问:“你决定要对他出手了?”
景柏然眉目一划,眸中含厉,薄唇抿得紧紧的,“我景柏然的女儿委屈下嫁给他,已经是我最大的忍让,他如今欺她欺到这份上,我这个做父亲的,如何能袖手旁观?”
“柏然,你这样做会让囝囝心寒。”莫相离皱了皱眉,虽然她对容君烈也没有多少好感,但是总归是女儿喜欢,所以她尽最大的努力去喜欢这个女婿,然而这几天报纸上头条接二连三登的都是容君烈的绯闻,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出了什么事。
景柏然冷笑,“若是她为了个男人是非不分,我就当我从来没有这个女儿。”他拂袖而起,不管莫相离的态度,扬长而去。
莫相离瘫坐在沙发上,她是最清楚景柏然的为人,他一旦作了决定,就不可能会改变。她一直不让他走这一步,就是因为怕叶初夏今后会左右为难。可是事情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了,她不由得苦笑起来。
囝囝的人生,为什么比她还要坎坷?
叶初夏梳洗之后躺到床上,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刚才机场的那一幕又浮现在脑海里,那个妩媚的女人凑上去亲他,他却不闪不避。原来没有她的日子,他仍旧能够过得如鱼得水。
她睡不着,不一会儿手机响起来,她伸手去捞,也没有看来电显示,“喂”了一声,对方久久的沉默,叶初夏只觉得怪异,她稍微拿开手机,看到上面的号码时,顿时一愣,又“喂”了一声。
韩非凡听着她柔柔的声音从电波彼端传过来,怔了许久,才沙哑道:“丫头,是我。”
叶初夏一下子坐起来,眼神都不自在起来,在屋里东转转,西转转,“最近好吗?听说你要结婚了,恭喜啊。心腹怎么样了,孩子怎么样?”
“丫头,我想见你!”韩非凡低低的道,长久的想念累积起来,他发现自己再不见她就会疯掉。他告诉自己,哪怕只是看看,只看看就好。
叶初夏下意识的拒绝,话到嘴边了,又收了回来,想起还有一样东西没有还他,她应了下来。换了衣服下楼时,她看到莫相离呆坐在沙发里,她连唤了几声才回过神来,莫相离见她一身外出服,连忙问:“你要出去么?”
“嗯。”叶初夏轻应了一下,往玄关走去,边走边道:“妈妈,你不用等我吃饭,我可能会晚点回来,小鱼儿就拜托你照顾了。”
莫相离追过去,“你不是晕机么,怎么又要出去?”
“哦,去见一个老朋友。”叶初夏已经换好了高跟鞋,她抱了抱莫相离,然后开门往外走,她从来没有主动抱过她,莫相离呆住了,看她渐行渐远,她唇边掠过一抹笑意。
市中心一家咖啡厅,正演奏着一曲梦中的婚礼,叶初夏临窗而坐,看着窗外行色匆匆的行人,她的手无意识的搅着咖啡,韩非凡坐在她对面,目光痴痴地缠绕在她身上。
她瘦了,连日来发生的事令她眼底的光彩都黯淡了不少,她虽然极力对自己笑着,可是从她的一举一动中,他仍旧能感觉到她心中不为人知的痛苦。
韩非凡有时候很恨自己对她的关心,明明已经对自己说好了,要放开她的手,可是看到那些杂志蜂拥而至的写着容君烈与明日新星共度一夜良宵,或是与嫩模从酒店里出来,他就替她感到心疼。
她看到这些报道,该有多心疼呢?
“丫头,你不知道吧,我最近学了一个魔术,我变给你看。”韩非凡见她闷闷不乐,便想努力让她高兴起来。也许今后他再也无法将她拥进怀里,可是他仍想成为哄她开心的那个人。
叶初夏兴致缺缺,却抵不住他的热情,不想扫他的兴,便点头应允,韩非凡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枚硬币放在手心,一拍手,硬币就不见了,叶初夏惊讶地看着,然后他起身,手指从她耳后划过,他手里又多了一枚硬币,她一下子乐了,韩非凡却示意她摸自己的耳朵。
她不明所以,真的去摸自己的耳朵,触手微凉,却是两枚耳钉,她偏头对着玻璃窗一看,两枚小巧可爱的耳钉静静地戴在耳朵上,对着阳光发出璀璨的光芒,耳钉虽小,上面的那仿佛鸽子血的红钻却是极大,星辰一般。叶初夏顿时慌了,手忙脚乱要去取,“非凡,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收。”
韩非凡倾身压住她欲取的手,郑重道:“丫头,让它代替我陪着你吧。”
叶初夏一窒,目光楚楚地看着他,看得他心头一阵闷痛,她幽幽叹息:“非凡,你这又是何苦呢?心腹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她会给你幸福。”
“我的幸福除了你,没有人能给。”他松开她的手,颓然跌坐回去,帅气的脸上满是失落,叶初夏不忍,到底没有再说什么。她拉开包,从里面拿出一个首饰盒,犹豫了一下,然后推到韩非凡的面前。
“既然我收下了你这么贵重的礼物,那么有一样东西我就不能不还给你了。”
看到首饰盒时,韩非凡眼里的痛意越来越浓,连呼吸都开始疼痛起来,他拿起首饰盒,笑着揣回裤袋里,“我一直都告诉自己,只要它还在你手里,我就还有机会,丫头,从现在开始,我要对另一个女人负责了,再也不能像从前那般随传随到。”
“嗯。”叶初夏眼底闪烁着泪光,11年的爱情,这一刻,他是真的放下了,她为他感到开心。
“今后的路,你要开开心心的走下去,你要活得比我幸福,不要让我后悔曾经那么轻易的松开你的手,好不好?”韩非凡眼里也蓄着泪,只有他知道,要割舍掉这份情会有多难,剜心剔骨之痛也不过尔尔。
叶初夏拼命点头,韩非凡,你放心去走你的路,我会好好的,一定会好好的。
韩非凡看着她,在眼泪流下来之际,他骤然起身往外走去,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突起,要有多难,他才能够这样一步一步地走离她,然后看着她的痛与她的笑,再也与他无关。
咖啡厅里响起忧伤的弦律,一个女歌手正在忧伤地唱着:停在这里无法走下去,让悲伤无法上演,下一页你亲手写下的离别,由不得我拒绝,这条路我们走得太匆忙,拥抱着并不真实的欲望……
从咖啡厅里出来,外面竟下起了绵绵细雨,叶初夏去附近的停车场取车,一路上心情还十分低落。她并没有注意到身后跟着一辆白色宾利,直到她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被人掳上了车。
叶初夏吓得直尖叫,双手剧烈的挥舞着,她的指甲尖利,一下子划伤了将她禁锢着的男人,容君烈痛呼一声,颈侧火辣辣的痛,他沉声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