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中有些疑惑和迷茫,这丫头变得可真够快的啊,先前还一派凌厉,忽然就眉眼柔和了。
但是看着她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却是有些抽丝似的疼,这是……在为谁心疼呢?
颜茴心中有些迷茫,但是却未深想,转过身,却看见颜芯正从帐内里走出来,面色虽有些苍白,但脸上却是挂着想,然而颜茴却是依旧看不懂这笑是什么意味。
她看着他道,“没想到我们公子还是挺招人喜欢的嘛,连大越王妃身边的小丫鬟都给公子勾住了魂。”
颜茴听言动了动嘴唇,却是什么也没说,静了片刻,只道,“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如今竟还敢调侃起我来了。”
“我什么时候又不敢调侃公子的时候了?”颜芯捂着嘴笑道,“至于我身上的伤嘛,不过是些小伤罢了,养几天便好了,公子无需挂心,倒是得好好处理你在这大越留下的情债吧。我们可是过不久就要走了啊。”
情债?他那里有什么情债?
“我知道,等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再离开也不迟,这样,我也不至于有什么遗憾了。”颜茴不冷不热的道。
“公子还有遗憾吗?有些事,公子需宽心才是。”颜芯劝道。
颜芯也知道颜茴遗憾的是什么,什么人又是令他遗憾的本原,可是那又如何呢?她终归是如何也取代不了那个人在公子心中的位置吧?
颜茴听言低了低头,宽心吗?他也想宽心,可是他又该如何宽心?
每每想到那个人,那个求之不得,令他魂萦梦牵的人,他心中就有些麻麻刺刺的疼,就好像带着倒刺的箭矢刺入他的骨肉之中。
可那伤口却是可以愈合的,而这种伤口,看不见也摸不着,但却足够令他抓狂疯癫。
但是,他也想求一个解,可是情,那里又有什么解呢?
他允自苦笑。
罢了罢了,反正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想再多也无益,说也再多也是无益,只是给自己平添了苦楚而已。
他看了一眼颜芯,又叮嘱道,“你身上的伤口虽然不深,却也是麻烦的很的,你须得多注意。终归是个女儿家,身上留下伤口也是不好的。”
颜芯挑了挑眉,现在倒是知道她是个女儿家了吗?但是,颜芯也不会打断他对她的关心,只道,“是是是,芯儿知道了,芯儿会注意吧,还请公子也照顾好自己吧。”
颜茴沉吟了一声,又道,“这段时间处理这些杂七杂八的事也算是辛苦你了,如今这些事也算是告了一个段落,接下来的时间,你便好好休息吧,过几日,我们也该离开这里了。”
颜芯应了一声,“是,公子。”
颜茴转过头,将目光望向远方,却不知道是在望什么,也不知心中想的是什么
颜芯知他此时应该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所以她悄悄退出了帐中,噗忙自己的事去了。
青衣回到自己的房中时,却见沈瑄歌也在她的帐中,似乎在等着她回来。
沈瑄歌看见青衣进了来,面上没有什么高兴的神采,反而眼睛还红红的,她皱了皱眉,有些担心的问道,“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颜茴那小子欺负你了?还是说了什么重话?你与我说,我立马就收拾他去!”
青衣听到沈瑄歌这般护着她,原本已经有些冰冷的心中有了些暖意,“王妃……她轻轻唤道,声音有些哑哑的,却是停顿了许久都没有什么后文。
沈瑄歌见她如此,却是将眉头锁的更紧了,“那家伙当真欺负你了?青衣你可别怕,你可是我的妹妹,要是颜茴真的欺负你了,我不会让他好过的。本王妃一定用拳头将他揍的哇哇大叫!”
“噗。”青衣听见沈瑄歌如此生动的描述,忍不住在脑海中脑补了这一画面,这一脑补,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沈瑄歌见她这么一笑,心中也是松了口气,看见还是没有伤心到那种地步的。
“王妃,颜军师他并没有欺负青衣,也并没有说什么话羞辱我,只不过是青衣自己太过自作多情了而已……”青衣低了低头。看着自己的裙裾,面上全是落寞的颜色。
“那里有什么自作多情,男欢女爱本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不过对方还没有认识到你的心意的意义而已。放心吧,过了这个村下面还有一个店呢。这个颜茴我们不要也罢,本王妃做主给你找个更好的,为一个不爱你,不懂得珍惜你的男人难过,多不值得啊?你说对不对?”沈瑄歌看着青衣缓缓说道。
青衣听言点了点头,虽然她觉得沈瑄歌说的一点没错,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控制不住的为颜茴难过,控制不住的想他念他。
以前她看别人因为爱情而要死要活的,还是嗤之以鼻,觉得对方太过小题大做,一个男人或者一个女人而已,不爱就不爱,有什么好伤心的?更犯不着糟蹋自己的命吧?
可是如今到了她身上,她却是渐渐懂得了,原来爱情这个东西,当真就是一种毒,饮之,便如万蚁噬身,难消难灭。
但倘若她尽量不想他,尽量的将他驱逐离她的脑海她的心中,如此长久下来,也总该是会渐渐忘记的吧?
青衣在心中这般安慰自己道。
“王妃,我会试着去渐渐忘记他的,既然他心中没有我,我又何必挂念他?只不过……这些恐怕还需要好多时间吧……”青衣道。
“你能这般想,也是好事。男人嘛,天下到处都是,又何必在一颗树上吊死呢?忘记一个人确实需要时间,但是我希望青衣还是能好好的,尽量让自己能快点开心起来吧。”沈瑄歌笑了一笑,道。
青衣点了点头,“嗯,青衣会的。青衣喜欢的人虽然不喜欢青衣,但是青衣有像王妃这般体贴善良,又倾国倾城的姐姐啊。青衣这样一张,心中就好过多了,至少青衣比许多人都是要幸运的不是吗?”
沈瑄歌爽朗笑道,“哈哈哈,那是自然,以后你看上什么人,我这个做姐姐的给你做主!我好歹也是个王妃,什么人还敢违背我的意愿拒绝我妹妹不成吗?”
“是是是,王妃最了不起了,谁敢欺负我们王妃,谁敢违背我们王妃的意愿啊?恐怕现在连王爷都怕王妃你吧?青衣待在王府里这么多年,可没瞧见过王爷怕过谁啊。”青衣偷笑道。
那模样,仿佛是已经忘记了方才的伤心事,将那个不知她心意的人搁置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