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感觉你的人生……都在挨揍?”他总结的非常到位。
我太激动了:“你也觉得对吧?!我就是传说中的在棍棒底下长大的,被人嫉妒的英才。”
“咳咳……”他呛到了。
“你现在呛住了,一定是因为同情同样是天才的我!对吧?”我挑了个眉,颇得意的吸了吸鼻子。
他喝了口水,顺了顺气,然后笑了出来。笑的很浅,我能感觉得到他的开心。
“作为一个天才,我是孤独的。不被师父和老妈理解,我认了。所以我把他们对我的暴力理解成为对天才的捶打。你说对吧?”我期待的看向他。
他带着笑意看着我。那种眼神像是发现了什么稀奇的外星生物。
“嗯。”
他应了!这说明什么!这个天选之子赞同我是一个天才,我不自觉的把腰杆挺直,看着他:“我们天才总是惺惺相惜的。”
他展开笑颜,轻声浅浅的笑了出来。
当年的我不知道,能够让让易萧筠这么肆无忌惮,毫不顾忌的笑是多么神奇的一件事。我只知道,他给人感觉高深莫测,但是面对我的时候,总是带着笑,心情愉悦。以前我以为他对谁都这样,后来过了很久很久,有人告诉我,难道你没有发现,你对于他有多么独一无二吗?
我说我没发现。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有多爱我……就像我不知道,原来我那么爱他一样。
这都是后话了……
“我小时候上树,村里的孩子都爬不过我。还有上美术课把骆驼画成了鸡,我还给画儿起了一个特别牛逼的名字叫《沙漠中的绒毛鸡》。还有啊!中学的时候升旗仪式我被选为升旗手,结果那天西江市刮大台风,我校服吹的起飞,露出了个大肚皮。”
他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偶尔会应我几个象声词,嗯,哦,啊,嗯……我把他对我的态度全都转化成了他对本天才的赞叹。
他总是带着笑,默默的听,偶尔到了那种听不懂的地方,他会皱皱眉,有些不解的看着我,我便会和他解释那是什么东西,他明白之后就舒展眉头,每次帮他答疑解惑,我都觉得好有成就感,看,这个天才也不过如此,知道的还没本天才多。
“后来我就被师父逼着考了西江大学。”
他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西江大学?”
“嗯!我单考进了音乐系。”
他笑了,这一回的笑和他之前没一回都不一样,那个笑,包含了好多词汇。愉悦、奸诈、算计、得逞?
这么多复杂的情绪糅杂在一起,我看得出他的心情很好。
“西江大学音乐系。挺好的。”他看着我。
后来我才真正理解这个表情阴险的深意。十七岁的我感觉智商掉线的厉害,以至于开心的傻笑了半天。
我也不知道当时二缺的我哪里来的错觉,竟然觉得易萧筠会佩服我?
“小意思啦~我就随便考考的啦~”我还特别嘚瑟的对着他摆了摆手,学着曾志伟说港普的调子膨胀的很。
他抿嘴。
“我吃饱了。”
“哦~那你要回去了?”我的眼睛冒精光。
“有点撑。”
“那你去散散步吧,西江市场后面有个紫竹花园!晚上走还能闻到白玉兰的花香!”我给他指了条明路。
“提议不错。”
“嗯,那就祝你散步愉快。我先走了。”我正准备站起来跑。
“和我一起,抵三顿。”
“五顿!”我狮子大开口。
“两顿!”他立马涨价。
“四顿!”我挣扎。
“一顿!”他越发不留情面。
“两顿!”我退而求其次。
“成交。”诶?他赚了!我坐在凳子上懵了半天。
我这个该死的数学啊!!!
……
我陪着他,走在铺满玉兰花瓣的石板路上,满天的白玉兰,香的超级。我真的很喜欢白玉兰的香味,那是一种让人……觉得世界都甜了的味道。
我抬起头凑着闻了闻。
公园离市场比较远,周围认识我的人不多,我也就不矫情的和他保持距离了,和他并排走。
只是我们的身高有点尴尬,他看我要低头,我看他要抬头,我们俩对视的时候,特别难受。
“认识你后,我发现我的脊椎不好。”我的语气酸溜溜的。
他就笑笑不说话。
“高不缺氧啊?”
“上边空气挺清新的。”
???刀呢???
一米五五的我留下了自闭的泪水。
“这花挺香的。”他竟然主动聊天了。
“白玉兰都不知道,我要把你移出我们天才的群。”我特不屑的看着他。
“白玉兰?”
“不懂了吧。这花是我们西江市的市花。小而白,白而香。”
他深吸了一口气……
感觉天选之子,连闻花香都是……优雅细腻的。
我陪着他走了很长一段路。期间我特不耐烦的看了好几回时间。天才这么喜欢走路的吗?本天才就不喜欢!
他突然停下脚步,我也停下。
“不用还馄饨了。”他说。
我瞪大眼睛。“我决定把你拉回我们天才群。”
他抬手轻轻捻起掉在我头顶的白玉兰花瓣,然后漫不经心的扔到草地上。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烦躁。
“别靠近我的头成吗?”
“嗯?”
“我两天没洗了。”
他的脸几乎是瞬间沉下去。
“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揍你吗?”
他静默。
“因为你说我不用还你馄饨了,所以我才压制住内力。我超级讨厌别人碰到我的头!”因为不喜欢洗头。
“……”他那种看外星生物的眼神重出江湖。
“我没把你扔到太阳系外,真是对你的大恩大德了。”我叹了口气。
他的手一直僵着,举在空中动弹不得。显然,天选之子很爱干净。
时间过了好久好久,他的手臂才松了下来。
“算了,有缘再见。”他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
“估计也没缘了。”我低声嘀咕。
他轻轻一笑。
我尬笑一下。
“再见,不对,是再不见!”我白白完,像避灾祸似的,赶忙跑。
“再见。”他看着我忙碌奔跑的蠢样,站在原地,用他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
……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收到过易萧筠的消息,手机里有和他通话过的记录,但一切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每回从家里走到市场,经过那次他开着骚包红奥迪的路口,都有种做梦了一场梦的感觉。
这一晃眼,暑假就过完了。
大学开学不比高中,我一个暑假在家呆了两个半月,直到九月中旬我们才正式开学。
去学校的前一天晚上,师父给我买了一套全新的被单被套,还给我买了特别多宿舍需要用到的宿舍用品。我在师父面前哭的像两百斤的小胖子,师父也眼眶红红的。
她说:“养了这么大的猪,终于要出圈了。”
我的眼泪瞬间停住:“师父咱家是猪圈啊?”
“不是咱家是猪圈,而是你住的房间是猪圈。”
“那师父不就成了养猪的猪农了?”我的眼泪说没就没。
“可以这么说吧。”
“师父我睡了。”
“晚安。”
……
出租车经过西江大学的东区校门的时候,拉了一条鲜艳的横幅“热烈欢迎西江大学17级新同学”
我看到有些感动。
高中每天过着惨无人道的学习生活,为的就是此刻,看到学校门口的横幅,还有迎接新生的师兄师姐,这“欢迎新同学”这五个大字,承载了太多高中三年的汗水和努力!
看到这五个字,我深吸了一口气。
“亲爱的大学,我来了!”
……
系里有安排接新生的师兄,师兄引导我找到了宿舍,一路上提着我的大包小包,烈日当头,汗流浃背。在某一瞬间,恨不得把行李直接扔掉。
师兄还要接待很多新生,把我送到宿舍楼下就走了。
我提着重到爆炸的行礼,边爬楼梯边休息。
旁边路过的师姐特别好,连忙帮我把行李搬到我宿舍门口。
“师妹到了~3039?!这是你的宿舍吧?”
我喘着粗气:“谢谢师姐!就是这一间了!”我感激的鞠个躬。
善良的师姐们忙摆手:“别客气,我们都是一个系的。师妹那我们就先回宿舍了。”
我感动的点点头。
站在宿舍门口,我怀着忐忑期待的心情,抬起手,试探性的敲了敲门。
“请问,宿舍里有人吗?”
这时候……
一个长得超级漂亮的女孩开了门:“进来吧,我们都忙着呢。”说完,她留给我一个背影,爬到她上铺的床上收拾卫生。
我那一瞬间愣在原地,这是我长这么大见过,最漂亮的女孩。
这个女孩,叫秦湘怡。
那是我第一眼看到秦湘怡,我几乎是瞬间被她的容貌给勾引住。她长得太好看了。我傻乎乎的看了她半天。她就是男生梦中最爱的黑长直女神。她特别白,她的白和易萧筠有的一比。她的长相,满足了男人所有的喜欢。
大学四年,我没少沾她的光,吃男生给她送的零食,占追求她男生的便利,只要报她的名字,男生基本随叫随到。
就是从这一眼开始,她,成了我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