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什么时候来的?”温庭昕的声音带着些不好形容的紧绷,看向小千的眼神中,也满是惊慌。
她几乎不会有这种失态的时候。
小千也吓了一跳,随后才说道:“是,是下午来的,大概一点左右,我说了您不在家,他便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
温庭昕听完了这句话,眉头紧紧地皱起,脸色却在一瞬间,变得有点惨白。
“夫人,你没事儿吧?”小千跟了她这么久,也从来都没有看过她这么恐慌的样子,便连声问道。
温庭昕却摆了摆手,说道:“如果这个人再来,你就直接轰走就好,不要再多说什么。”
她交代了这一句,便直接转身上了楼。
他还是回来了。
就像是一场最可怕的梦魇,阴魂不散。
呆坐在床边发了半天的呆,她还是被自己的手机振动给惊醒了过来。
“庭昕,今天去公司感觉怎么样?还镇得住下面那帮人吗?”宋老爷子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她连忙打起精神,说道:“爷爷,挺好的,我也没做什么,就是帮着打打杂。”
她还是太累了,所以都没有听出老爷子的言外之意。
“打杂?你唐唐一个设计总监,要给谁打杂?”老爷子疑惑地问道。
温庭昕这才知道,原来是老爷子让自己进公司的是不假,但是却是让她直接做总监,而不是一个小小的设计助理。
老爷子也弄清楚了她现在的职位,立刻大怒:“牧野这个臭小子,我现在就打电话找他。”
“不,爷爷,是我自己的意思,我也没有工作经验,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直接一开始就做总监,不仅学不到东西,而且还会让大家对我有意见。”温庭昕连忙说道。
在宋家三年,她别的没有学会多少,但是在老爷子责备宋牧野的时候,第一时间替他开脱,早就成了最轻车熟路的事情。
老爷子自然也知道,有点担心地问道:“可做一个小助理,你不觉得委屈吗?”
“不委屈的爷爷,我本来就没有什么经验,从基础做起,也是对我好。”她又温言温语地劝慰道。
好不容易安抚了老爷子这边,她还没有放下手机,卧室的门便被人给大力推开了。
“温庭昕,又在跟老爷子打电话告状?”宋牧野出现在门口,长腿一抬,便直接走了进来。
温庭昕有点吃惊:“你怎么来了?”
“我是你丈夫,我不能来?”宋牧野很显然误会了她的意思,冷笑着问道。
“我只是很好奇,三年你都没有踏上楼梯一步,竟然能找到我的房间,也是不易。”她调整好了心态,不冷不热地说道。
谁知道话音刚落,便被宋牧野一把推倒在了床上。
随即,他整个人欺身而来,将她压在身下,说道:“女人,不要一次次地挑战我的耐性。”
温庭昕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
他生得清新俊逸,一张俊脸如同刀刻般五官挺立分明,而就算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也丝毫看不到他的毛孔,一个大男人,皮肤竟真如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光滑细腻。
可她的目光,却直直地落在他的眼睛上。
那双眼睛,深邃复杂,又冰冷不拘,在面对她的时候,里面永远带着说不出来的轻蔑和嘲讽。
温庭昕爱极了这个男人,现在也恨极了这个男人。
他让她变得卑微又胆怯。
“宋牧野,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仿佛是鬼使神差一般,她突然问出了这个问题。
男人愣了一下,冷冰的表情里面,突然多了几分烦躁不安。
“我为什么讨厌你,你心里很清楚。”他冷冷地开口。
温庭昕便不再说话了。
她的确是很清楚。
清楚地知道这个男人心里有着另外一个女人。
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这场婚姻是用股份换来的。
所以她在他眼中,不过就是一个不择手段,恬不知耻的存在罢了。
“宋牧野,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后悔喜欢你。”她闭上了眼睛,轻轻地说道。
她没有看到,在自己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宋牧野眼中的震动。
他不是不知道这个女人喜欢自己,否则当初也不会有这场婚姻。
可是她一贯慎言谨行,从未当面表白过,今天又是怎么了?
他却来不及细想,因为下一秒,温庭昕便已经主动环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贴了过来。
他的脑中“轰”地一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原地爆炸,再也做不了别的思考。
所以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女人现在的主动,并不是放浪形骸,也不是处心积虑。
只是害怕,只是恐惧。
她的不安,让她急于将一切都交付出去,交付给他,也只能给他。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宋牧野已经不在了。
温庭昕看了一眼凌乱的床单,揉了揉脑袋。
昨天实在是太混乱了,竟然忘了问问宋牧野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毕竟这个男人是真的无事不登三宝殿。
可一直到进了公司,宋牧野都没有再找她。
一连三天,他都没有再出现过。
她乐得自在,也不在多想,毕竟跟在linda的后面做事,也容不得她多想。
甚至到了正常的下班时间,她都还埋头在一大堆的文件里面,没有整理好。
“这都是明天要用的,希望你在今天准备结束。”linda不屑地扔下了一句话,便先走了。
而等到她走了之后,办公室里面林外一个实习的小姑娘乐乐便立刻对温庭昕说道:“小温,我昨天打听了一下,这个linda可是出了名的女魔头,特别喜欢折磨实习生。”
“不会吧。”温庭昕微微一笑,说道。
“怎么不会,你看你这几天,都是做的什么杂七杂八的事情啊,教训你的声音,更是整个公司都听到了。”乐乐有点打抱不平地说道。
温庭昕从未参加过工作,这几天的工作,其实也让她有点说不出来的沮丧。
毕竟被呼来喝去,显得她很是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