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兰芳低头看着一大叠钞票,怔怔出神。
她的眼神里,满是犹豫与纠结。
看到这么多钱的刹那间,她就泪如泉涌。
但是,她不能帮吴凡宇洗刷冤屈。
吴越就像是一座大山,压在她的心头,让她踹不过气。
如果真的帮吴凡宇洗刷冤屈,不只是她,就连她的女儿,以及她的家人,全都得命丧黄泉。
只要吴越还活着,那么她就只能按照吴越的意思去做。
老者见到她低头沉默不语,眼神里再次升起了怒火。
苍老的身躯,不断地抖动,像是即将喷发的火山。
不过,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声叹息,佝偻着身子,转身离开了病房。
林兰芳不肯作证,他也无法强逼着她去作证。
来这里的任务,就是按照吴凡宇的意思,把几年的积蓄,全部送到林兰芳手中。
至于其他的事情,他也没办法。
吴凡宇在吴家,一直遭受到吴越的打压,能够积攒十几万的积蓄,已经是全部。
把钱送到这里,他已经完成了任务。
既然林兰芳不愿意出面作证,替吴凡宇洗刷冤屈,他也只能离开这里,另想办法。
坐在门口不远处的韩三千,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幕。
无论是老者,还是林兰芳本人,都有难以言明的苦衷。
不过,从这几件事看来,林兰芳确实是个有苦衷的可怜人。
身为小人物,在这种权利漩涡中,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
如果吴凡宇有实力,力压吴越一头。
那么林兰芳也能跟着沾光,但是吴凡宇只是个大学生,哪里能跟大哥吴越对抗。
以至于,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韩三千思索了良久,这才起身,拍了拍衣角,迈步走进了病房中。
此时的林兰芳,还在盯着那堆钞票,不断地落泪。
那是悔恨的泪水,是自责愧疚的泪水。
吴凡宇为她,做得够多了,然而她却无法为吴凡宇做任何事。
她的心,再抽痛!
阵阵的刺痛,痛得她浑身都在颤抖。
她对自己的死,可以不在乎,但不能让家人受到波及。
特别是那年幼的女儿,她才十岁啊!
这么小的年纪,未来的路还有很长。
就算对不起吴凡宇,她也不想看到女儿陪着自己一起遭难。
她已经决定,这件事情解决之后,就自绝在吴家门口,算是报答吴凡宇的恩情。
咳!
听到咳嗽声,林兰芳机械般的抬起头,无神的双目,看向了站在面前的年轻人。
“你就是林兰芳吗?怎么伤得这么严重?”韩三千皱眉问道。
“你是谁?找我,有事吗?”林兰芳无力的回道。
“是这样的,我是吴凡宇的老师,听说了吴凡宇家里的事情,所以才来找到你。”韩三千随便撒了个谎。
“老师?吴家的事,你最好别管。”林兰芳摇头,眼神里透露出警惕。
“我听说吴凡宇下毒,企图谋杀你的女儿,有这回事吗?”韩三千随意的坐了下来,询问道。
林兰芳皱起眉头,有些不悦,“这位老师,我不是说了吗?吴家的事情,你不要掺和进来,这不是你能管的,就算你是凡宇的老师,也解决不了这件事。”
“我只是有点奇怪,吴凡宇在学校里,是一个懂事听话的好学生,从来不会做什么坏事,更不可能会下毒谋害一个年仅十岁的小女孩了,我觉得这其中,肯定另有隐情,你身为吴凡宇的保姆,要是知道一些什么,不妨直接告诉我,我会认真的处理此事。”
说到这里,韩三千眼神明亮,继续道:“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其实我是法律专业,对于法律方面,非常的了解,只要你说出事情的经过,我就能帮到你。”
“我也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请离开这里吧。”林兰芳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显然还是不相信韩三千的身份,也不想让一个陌生人,卷进这件事情中来。
韩三千微微蹙眉,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却也没想到,林兰芳会这么保密,一个字也不愿意多说。
“我相信吴凡宇不是那种人,你作为他的保姆,想必比我更了解他,他什么性格,会做出什么事,你应该知道吧?你觉得,就凭他的性格,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小女孩下毒手吗?”
“还有,我听说吴凡宇跟你关系很好,不是母子,胜似母子,他一直都拿你当成他亲生母亲看待,你应该对他也有感情吧?如果你想帮他,就不应该对我有所隐瞒,隐瞒事情的真相,只会让你让我让吴凡宇都痛苦。”
韩三千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一番话下来,倒是让林兰芳沉默不语,似乎已经有所动摇。
见此一幕,韩三千心中一喜。
看来这女人,良心未泯。
只要她说出真相,那么以韩三千的手段,把吴凡宇从监狱里救出来,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林女士,你仔细想想,吴凡宇对你如何,他把你当成亲生母亲对待,你可曾把他当成亲生儿子看待?如果是你的儿子,被人栽赃陷害,你会如何?现在,你只要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全部说出来,我赵冉保证,会为吴凡宇讨个公道,洗刷他的冤屈!”
韩三千话语铿锵,斩钉截铁。
这番话,让林兰芳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几次挣扎,几次纠结,林兰芳仍旧在犹豫。
她很想说出事情的真相,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家人和女儿,就难以启齿。
怎么办?
自己该不该相信眼前这个人?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老师,能为自己和吴凡宇主持公道吗?
一个老师能跟吴家大少爷吴越对抗吗?
不可能的!
别说老师,就算是教导主任,就算是学校校长,想要跟吴家这样的大家族少爷抗衡,也是不可能的。
林兰芳越想越失望,原本想来脱口而出的事情,也被她强行咽回了肚子里。
而就在这时。
病房外面,传来了叫骂的声音。
“那女人在哪个病房?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