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刘伟的观察,那些文物应该会被妥善地保护起来,宁建军也让他不要多想了。
白天的时候刘伟已经把从日本带回来的文物移交,跟凌云比起来,刘伟才是真正连口水都没空喝的主。
跟威廉姆斯通过电话之后,刘伟揉了揉眉心,还没休息呢一个国际长途打了过来,“是馆长啊,我要的那些甲骨文呢,怎么没有看到?”
馆长习惯了刘伟说话的直接,于是说了自己的为难之处,“我在这里多有不便,只能暂时用特殊渠道给你,这个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早些年流失海外的文物数量十分庞大,连统计都没办法概括完全,所以刘伟也只能尽力抢救一点,他都没法去跟馆长虚与委蛇了,因为他现在太疲惫了。
“那个我也不想知道,只要你能把东西给我就行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是我们华夏的古话,现在原封不动地送给你。”
听到这句话之后馆长还想说些什么,没想到电话已经被刘伟挂断了。
他实在是太累了,以至于连馆长最后说了什么都没听见。
一觉睡到早上的九点钟,那时宁建军已经不在屋里了,刘伟睁开眼睛看见桌子上有一份已经冷掉的早餐,过去拿起包子的时候底下还压着一张纸条,刘伟想起昨天晚上的电话,再次给馆长回拨过去。
“刘伟,昨天我们好像还没有聊完,那些文物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只是……”
他吞吞吐吐的态度给了刘伟很不好的联想,但是不管馆长如何拖延时间,刘伟也不见着急。
文物安排好了就可以,刘伟稳坐钓鱼台,就看馆长还有什么花招了。
“你以后还会来我们这里吗,其实需要修复的文物……”
没等馆长说完,刘伟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过既然已经回来了,短时间刘伟都不会考虑再过去。
“好了,我只想见到文物,再见。”
跟气到吐血也要保持风度的馆长不同,刘伟有话直说,再加上他现在回到了国内有恃无恐,馆长已经鞭长莫及了。
海岸线,码头,一辆货运船从日本出发,大大小小的箱子堆在了一起,馆长给船家多付了一些钱,把一个箱子塞到了最里边,因为文物不能受到颠簸,所以需要打点一下。
目送着船离开视线,馆长独自一人回到了博物馆,他对刘伟要的文物没有任何兴趣,在他看来,还是八尺琼勾玉更珍贵一些。
不仅仅在国内,连海外也会有人为了各种私欲进行文物走私,贪婪是人类的通病,而且无药可救。
三天之后,刘伟一个人偷偷摸摸地来到了一个仓库,在这里有馆长寄来的文物。
外人或许不知道为何那个年轻人的身体一直在发抖,只有刘伟自己知晓这个箱子里的东西有多少价值。
历史本身就是一种沉重的存在,记录历史的每一件文物都是举世无双的珍宝,再加上那几年国外劫掠了太多文物,仅靠刘伟自己孤军奋战拿回来的,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拿走箱子之后,刘伟马不停蹄地回到了住处。
宁建军正在做两个人的晚餐,看见刘伟回来了便很好奇地问:“这些又是什么文物?”
“甲骨文。”
简单地回复了一句,刘伟忙不迭找出手套,而后小心翼翼地开箱。
一时激动,宁建军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甲骨文?
他还以为曜变天目茶碗已经是刘伟的巅峰了,谁知道这小子不断地刷新着他的下限。
刘伟也没有指望馆长能交出所有的甲骨文,当初国外的人把甲骨文说成是药材,然后不择手段地诓骗走了几万片,现在能拿回来一些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我跟你一起数,我们要是有了这些东西,破译古文字也不在话下啊!”
毕竟这些文字的根一直都在华夏,宁建军也有些激动了,他放下铲子想加入刘伟,这个时候他们都闻到了厨房传来的焦糊味。
“看来今天我们要吃炭烧青菜了。”
刘伟揶揄了宁建军一句,后者黑着脸去了厨房。
手里的东西是几千年来华夏文明的传承,所以刘伟用了十二万分的耐心,一点都不觉得疲惫,每摸过一片都要细细地去观察上边的文字,有不少甲骨文的意思刘伟竟然能猜出来。
他就这样沉浸在甲骨文的研究之中,连饥饿都觉察不出,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刘伟见宁建军在忙,便独自将甲骨文都送到了公司。
没去留意现在是几点钟,回到公寓等到宁建军把饭菜端出来,刘伟才感觉自己都饿得快要走不动了。
“我好像有整整两天没吃过东西了,忙起来我自己都忘了。”
刘伟自嘲地笑了笑,宁建军却表示自己很理解,“这是很正常的,毕竟我们干这一行,除了热爱没有第二个解释。”
是啊,热爱,刘伟收起了别的心思,专心地吃饭,别的不说宁建军的手艺倒是还行。
“你回头把这些东西放哪了啊,说出来我给你参谋参谋。”
宁建军跟刘伟两个人很平常地聊着,其实他们已经算是忘年之交了,宁建军对刘伟的佩服不是一星半点。
“放到公司加紧保管,毕竟也没别的地方了,至少放在公司安全性还是有保障的。”
刘伟咽下嘴里的饭菜,抽空回话,在这之前宁建军还从来没见过刘伟吃饭这么急过。
“算了吧,等你把饭吃完了咱们再唠。”
也不知道宁建军从哪学得这么重的北方口音,刘伟还觉得挺逗。
吃完饭之后宁建军才说,“放到公司太危险了,可能会被上缴掉,如果我是你,一定会安排在别处。”
刘伟忽然想起了这种可能性,回忆起自己离开公司的时候,匆匆忙忙地就回来了,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我还是重新走一次流程吧,要真像你说的那样,我费了这么大劲岂不是给别人做嫁衣吗?”
宁建军也为他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