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一片星星眼怎么办?
贾赦用实际行动告诉你, 将装13进行到底。这样想, 他也是这样做的:“就算是对太上皇, 皇上, 你也要这样说。”
“是!”平郡王答应得干脆利落, 他心里正在羞愧难当, 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想他的女孩, 一向坚韧,怎么会嫌弃老百姓的救命之物。都是自己太狭隘,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自己与父亲的差距, 为什么会越相处拉得越大呢?平郡王默默反思。
贾琮捡起自己早就放在桌上的窝头,大口大口咬起来,心中下定决心, 自己要做一个与父亲一样, 一心为了天下百姓之人。只要百姓过得好,先生说了, 手段都不重要。父亲让侍卫们亲自耕种, 肯定也是出于这个目的。
侍卫不好意思地将筷子从肉碗里拿出来, 每人捧着一个窝头狂啃。远处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离将军近的几桌人忽然沉默, 悄悄地打听后, 也都狂啃起窝头。
时先生深深看了贾赦一眼, 也掰了一小块窝头细细嚼起来。孔县令一边嚼,一边眼里泪光闪现。
见大家都开始沉默,贾赦才觉得, 自己是不是装得有点过了。可是机不可失, 他还是站起来,对着侍卫们高声道:“这半年多来,我知道有些人心里有怨气,觉得咱们是来巡检军营的,我却让大家做起了农人的活计。”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道:“可是今天,大家吃着自己种出来的东西,心里还有怨气吗?”
就有稀稀拉拉的人回答:“没有。”
管他回答的人多不多,说得整不整齐,自有让你们整齐的时候:“没有就对了。”贾赦大声道:“皇上让我们巡检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看看军营是不是还有战力,是不是还能保家卫国!可是大家看没看到,我们要保卫的百姓,连饭都吃不饱,能对军人没有怨气吗?”
见大家不答,他也不在意,只径自的说下去:“我们这片土地,百姓繁盛,才供养了这些当兵的人。可是让他们饿着肚子供养我们,于心何忍!只有让百姓吃得饱饱的,我们才好意思吃他们的供养,只有百姓不再为下顿饭发愁,我们才算是真正的保卫了他们!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这次回答的人多了起来,声音也算得上铿锵有力。
贾赦再道:“那么,我们用这半年多的时间,为百姓找到了能让他们不再饿肚子的作物,并为他们总结出耕作的经验,大家还觉得是耽误时间吗?”
“不觉得。”声音划一。
“你们心里还有怨气吗?”
“没有!”雄壮有力。
“哪就好。”贾赦放缓了语气:“可是大家的辛苦,我看得到,也必会向皇上上奏,为大家请功。要知道,大家耕种的,不光是这几十亩土地,还是全西北老百姓活下去的希望,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
“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这些侍卫们沸腾了。哪个男儿没有一腔热血,哪个男儿没有卫家之心。
得意地看了时先生一眼,贾赦对着侍卫们道:“今天,就让我们放开了吃,使劲的吃,即为自己庆贺,也为西北的百姓们庆贺!”
上不上高度?升华了没有?这些已经不是贾赦的事了,只看那些一个个吃得撑了的侍卫就知道。就算是这一晚上,庄子里走动的人分外多些,贾赦也只当大家是吃多了消食。
等平郡王带着三大车玉米土豆,带着贾赦写的家书和为众侍卫请功的折子上路后,贾赦又将庄子里剩下的种子与孔县令进行了交接。当然,庄子他没交,毕竟这两种作物还都是试种阶段,庄子里试验起来,比到老百姓的地头方便得多。
对着一车车的种子,看着手里的小册子,孔县令向贾赦行的是弟子礼:“大人,孔仪愿拜入大人门下,做大人门下走狗。”
对上孔仪的用词,贾赦的表情只有一个字,囧!你也是读书人吧?怎么考上的进士?时先生看不下去了,捅捅他的后背,人家还弯着腰等你回话呢。
清清嗓子,贾赦道:“孔县令请起,请起。赦不过一介武人,其实是文也不成武也不就,不过是皇上和太上皇看不得我清闲,才让我来巡检。如何配做孔县令的老师。”
孔仪根本不听他这一套,只自己辩说:“皇上与太上皇知人善任,让大人来做这个九省巡检,实在是西北边军之幸、西北百姓之幸。仪虽不才,可对大人心怀百姓的胸怀佩服得五体投地,愿拜入大人门下,还望大人成全。”
人格魅力这么大的,竟然是自己。贾赦有点接受不能,死活不答应孔仪的要求,一味地用文武殊途搪塞。孔仪一脸遗憾真不是做伪,最后见贾赦实在不答应,才算了。
“就算大人不肯认仪这个弟子,可在仪心中大人就是仪的老师。定以大人为楷模,多多用心为百姓做事,不负老师的教导。”孔仪摆出自己最后的底线。
我和你说什么了就教导?就算是心里腹诽,贾赦也管不住别人心中所想,只能默认了孔仪的话。再盘桓两天,教了教孔仪找来的老农,贾赦他们也就向早该去的凉州进发。
平郡王走得比他早,又一路没了林侍卫的拖延,只用了一月有余就进了京。也不洗漱风尘,直接奔向皇宫。
知道他来,皇帝早就在大明宫民太上皇一起等侯了。没办法,贾赦对两种作物描述得前景太过诱人,做为一个还算合格的皇帝,有解决百姓温饱,一直是他心中的大事。
对他的急切,太上皇看在眼里,心中暗自给人加分不少。就冲这一份为民之心,也不枉自己当年选了他做皇帝。不期然想起贾赦曾夸自己眼光好,心中更是暗自高兴起来。
“怎么皇后没过来?”太上皇心情好,也不管儿子那张还板得平平的脸多不耐看,率先开口问道。
皇帝回答的十分简单:“说是念恩第一次出远门,怕在外饮食不周,盯着人安排宴席呢。”
也算是知道疼孩子的,想起皇后养了平郡王十多年,太上皇对她的观感也好上来了:“让下面的人盯着点,她的话如今哪还有人敢不听。”
“她只是不放心罢了。”皇帝回答的更简短了。
至此,二人的话题再无法继续,只能相对枯坐。却听戴权亲自进来回道:“平郡王晋见。”
“快请。”太上皇与皇帝这次同步得一丝不差,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笑意,就都不由地笑了。
“请皇祖父安,请四叔安。”平郡王进来先行了大礼。等二人叫起后,嘴上就连珠炮似地说开了:“念恩一别多日,见皇祖父还是这样精神,心里放下了好大的担心。四叔却是有点清减了。怎么不见四婶?”
几句话说得又贴心,又亲近,让太上皇与皇帝不由刮目相看,还是太上皇先开口中:“出去了就不想着回来,和那家伙呆着就那么好?嘴也学得贫了。”
可不是,原来平郡王进宫,只请完安就自己坐在那里,话也不肯多说一句,现在却半点不停。皇帝也道:“看来出门一趟,也有些长进了。路上可好?”
平郡王就细细地说了自己的行程,把在庄子里的事儿说得有声有色。又让人把带的东西快快地送上来,就学了贾赦的话:“父亲说,这是百姓救命的东西,不必做得多精细,也要让家里的人知道些民间疾苦,别以为天下承平是容易得来的。”
说得太上皇与皇帝无不动容。有多久,没有人这么说话了?有多久,没有人再这样直白地点出这花花江山并非固若金汤了?
“嗯。戴权。”太上皇先发话:“带着东西去见皇后,把平郡王刚才说的话学了,让她着人整治出来。务必告诉皇后,不必细作,咱们也都尝尝这民间疾苦。”
戴权应着下去不提,皇帝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醒过神来:“念恩,你刚才说得产量可是真的?玉米真能亩产到六百?土豆竟能上了两千?”
“怎么不真。”觉得自己受了怀疑的平郡王老大不高兴,全都写在脸上:“当时我们都以为自己看错了,特意重新打了一亩地,重新量过,才都信了。大家都高兴得不得了,那个县令还哭了一鼻子。”
“父皇!”皇帝激动地看向太上皇。太上皇也激动起来:“活民无数,活民无数呀!”
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激动与兴奋。也是,太上皇虽然退位,却还是做过几十年皇帝的人,当年各自灾荒没少折腾他。皇帝是现在坐在皇位上的人,正被各处的灾荒折腾着。
现在有了这两种作物,西北可以不用再从江南调粮,光是一路运送消耗的粮食就能省下多少。越想越兴奋的二人,看平郡王哪儿哪儿都顺眼起来。
正稀罕着,就听人报:“皇后驾到。”
皇帝开口请人,就见皇后款款而来,让人惊讶的是,她不是一个人来的。